1.20. 暗涛汹涌车开得很快，很快就回到城东雷万军的地盘里，在老厂区家属楼区域一栋楼前停下，小刀一声不吭下来，转到副座边，一把把小太妹扯了下来。“庆林哥，你干嘛呀，你弄疼我了。”

小太妹已经清醒了一些，一边挣扎一边叫。小刀不理她，将她扯到楼门口，一把扔到地上，冷冰冰地说：“以后别去城西的酒吧了，也别再碰彩珠了，不然我就全告诉秦叔。”

说完转身就走，根本就懒得理那小太妹。他对小太妹本来就不是特熟悉，这次的目标是那个小混混，救小太妹只是看在同是厂里子弟的份上，顺手为之而已。小刀和两个小弟带着小混混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一把拉下车来钻进暗影之中，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小混混猪一样的几声惨叫之后，三个人从暗影中走出来，小刀甩甩手，又拍了拍沾了灰的裤脚，淡淡道：“走，找那个叫荣哥的去。”

等小刀三人离去，半小时后，暗影之中才走出一个小混混，一瘸一拐的大腿上留着一大片鲜血，还有一个刀口正冉冉流着血，不过已经不算多，应是伤口快凝结了，慢慢地一蹭一蹭往前走去，消失在夜色之中。+++++++++++“大哥，查清楚了，彩珠的事，市里有三个人在出货，一个是江志国那边的谢老二，应该是中堂支使的，一个是蝎子刘那边的莫小虎，还有一个是咱们这边的……”屋里没有其他人，小刀轻声地向雷万军汇报调查结果。“咱们的人？谁？”

雷万军显然不太意外，吭声问道。“好像……好像是军哥。”

小刀略有迟疑道。“老三？”

雷万军明显有点意外了“是，有三个兄弟在几个场子里出货，都是平日里跟着军哥的，我认出来了，剩下的小虾米就是从那三个兄弟手里拿货了。听说已经差不多半年多了。”

小刀吞吞吐吐道。“嗯，看来我的话都白说了，老三怎么这么糊涂？”

雷万军喃喃自语。“大哥……”雷万军这话小刀自然是没法接，只得叫了一声。“行，这事我知道了。”

雷万军扬了扬手：“另外两件事查得怎么样？”

“不太好查。杰哥的事，已经确认是警察事先收到消息，专门去堵的杰哥。听说是警察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一个男的打的，具体是谁打的电话，内容是什么，咱们在警察那边没内线，就基本没法查了。”

“确认是有人通风报信就行了，老四什么时候去的牛村，只有咱们自己人知道，这肯定就是有内鬼报信了，而且这人还不会是什么小角色，能随时知道老四在哪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雷万军似乎已经心里有点谱了，摆摆手淡然道。“还有洪哥的事，现在也只能确认不是警察开的枪，立了个‘六七枪案’，蝎子刘那边好像也不知道是谁开的枪，听说蝎子刘也让人在查这事。不知道到底是蝎子刘的手下背着他干的，还是真的还有第三方的人混水摸鱼，想让咱们和蝎子刘两败俱伤。”

“你的意思是，要么是蝎子刘的手下背着他干的，要么就是有人混水摸鱼？你觉得是蝎子刘的人私下干的可能性有多大？”

“说实话，不大，一是这么大的事，蝎子刘不点头，手下人未必敢干，再有就是动了枪，被警察盯死了，对谁都没好处，没有人这么没脑子的。”

小刀实话实说。“这么说，如果真的有人混水，那就是江志国嫌疑最大了？”

雷万军冷冷道。“是，大哥。”

小刀低头道，口气却是十分肯定。“一次是知道了老四的行踪，透给警察包了饺子，出卖兄弟要了老四的命。一次是知道了老五的行踪，让人混水摸了鱼，吃里扒外勾结外人，让老五也没了命。两次就让我没了两个兄弟，够狠！好得狠！”

雷万军咬牙切齿喃喃道，眼中漏着凶光。“大哥？”

小刀试探着叫了一声。“唔……好了，小刀，你不错，干得很好，以后继续，好好干，大哥亏不了你。”

雷万军回过神，站起身来轻轻拍拍小刀的肩膀。“是，大哥。”

小刀低头道。“这三件事就这样吧，不用继续查了，回头你找一下老二，我和他说一下，之前老四管的事，财务公司，还有牛村那个场子，你接过来吧，老二毕竟是个哑巴，管不了事，那些也是临时让他看着的，你接过来吧。”

“是，大哥，谢谢大哥。”

小刀沉稳道，丝毫没有表现出异样，哪怕心中欣喜若狂。“去吧。”

雷万军摆摆手，似乎有些疲累道。+++++++++++“飞姐。”

两个手下同时朝飞飞走过来，开口叫道，发现另一个同时开口，便又同时停住，互相看了一眼。“什么事？”

飞飞撇了二人一眼，指着其中一个道：“你先说。”

“飞姐，老大让你忙完过去一趟。”

“嗯，知道了。你呢？”

飞飞一点头，又看向另一个手下。“飞姐，那个叫花花的小姑娘，想要多点彩珠。”

“还想要？之前欠的账都还没还清呢。不行！先接台把账还清了再说……对了，她接花台老实不老实？”

“挺老实的，一天至少接十单以上，她是新来的，长得又不错，很受客人欢迎，很多客人指名点她的台。”

手下道。“长得不错？你们都尝过了吧？”

飞飞似笑非笑道。“弟兄们都尝过了，还是军哥喝的头道汤，有时候这小麻皮还主动勾引弟兄们弄她，就为了多要两颗彩珠。”

手下似乎回味着滋味，不由自主淫笑道。“那我不管，只要她好好接台，有了钱按提成给她彩珠，咱们也是有按劳取酬公平合理的规矩的。”

飞飞傲然道，似乎为她自己制定的这套“规范”的规矩自豪。“飞姐，那个花花不是还在上中学吗？她说可以给咱们弄几个女同学过来，想多要点彩珠。”

“中学生……呵呵，这小丫头，为了彩珠，倒是会想路子……行，你跟她说，她可以多介绍她同学过来，只要她介绍的人沾了彩珠，我给她提成，沾了一个我多给她十颗，想打针的话可以打两针，有多少给多少，看她自己的本事了，多劳多得。”

飞飞想了想，吩咐道。“好的，飞姐。”

手下应声答应离去。“走吧。”

飞飞处理完事，回头对等在那的第一个人说道。“是，飞姐，不过老大现在不在花天地，在别的地方，我开车送您。”

手下躬身道。“走。”

+++++++++++“飞飞，老三的人在花天地里卖彩珠，你知不知道？”

飞飞一进门，雷万军开门见山。飞飞一愣，虽说她和蔡军一起弄彩珠的事的时候，就知道迟早瞒不过雷万军，但却怎么也没想到过雷万军会这么直接地当面问她。愣了一下后飞飞马上反应过来，知道此刻绝对不能有半分犹疑，否则雷万军就会起疑心：“不知道啊，大哥。花天地是军哥管的场子，大哥虽然让飞飞整治一下，但除了重新装修了一下之外，我主要就是管小妹，还有内区接台的事。外区的会所一直还都是军哥在弄。老大你也知道的，飞飞在莞城，也是管着跟小妹有关的事的，别的东西还真不太懂。大哥你说军哥在花天地卖彩珠，有没有我真的不知道，就算有也肯定都是在外区，内区这边肯定是没有的。我敢打包票，内区这边绝对没有人敢违反您的铁令，没人敢沾毒的，要是有，飞飞随大哥处置。”

飞飞反应很快，立刻之间便想出来一套说辞，滴水不漏。“嗯，我知道。”

雷万军知道飞飞最大的本事便是当老鸨子，妈妈桑的角色，能把小妹管得服服帖帖，觉得飞飞说的话也确实有道理：“内区没有就好。回头我看看，弄得好的话我把外区也交给你，好好干。”

“是，谢谢大哥。”

按理花天地外区归蔡军管，雷万军突然说要交给她，她怎么着也要多问一句。但此时飞飞心慌意乱，连忙应声闭口，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说多错多。“去吧。”

雷万军显然情绪低落，心情很不好，坐在那里头也没抬，只是扬了扬手道。+++++++++++“军哥，现在怎么办？”

虽说两人一直都在策划，但真的事到临头，飞飞还是显得有些慌乱。“我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从一开始动手就没有回头路的。”

蔡军沉吟道。“得赶紧想办法啊，说不定雷老虎很快就要对你下手了。”

飞飞催促道：“还有那个山炮，虽说是个哑巴，可也不是好惹的，七八个人都对付不了他。”

“现在也只能想办法干掉他了。”

蔡军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地按在烟缸里，回头盯着飞飞道：“你把上次打老五的那个……那人叫什么来着？”

“猫眼强，强哥。”

飞飞脱口而出。“对，就是那个猫眼强，约他一下，我和他见个面，商量一下，找个地方，我把老大老二单独引过去，方便他下手。”

蔡军目光一闪。“好，我马上联系。让他过来吗？”

“别来这里，让人看见麻烦。我找个地方，就下午吧，一会我想好了把地方告诉你，你叫他过来，好好商量一下。”

“行。”

飞飞答应着便要出去。“对了，你把阿辉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好。”

飞飞出门不一会，门被推开，蔡军手下的得力干将伍家辉进来：“军哥。”

“阿辉啊，一会跟我出去一趟。”

“是，军哥，要做什么准备？”

伍家辉很是精明能干，对蔡军又忠心耿耿，是绝对的心腹。“不用，叫上阿庆一起，就咱们三个人。”

崔国庆是蔡军手下的另一个心腹，和伍家辉同时跟的蔡军。“阿辉，你和阿庆跟了我多久了？”

蔡军今天似乎有些心事，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伍家辉一愣，不知道蔡军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五年了，军哥。”

“我硬把你们拉下水，你们怨我不？”

“没有的事，军哥，这几年你对我和庆哥都很好，吃香的喝辣的，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值了，没什么可怨的。”

“当年，你和阿庆也不过就是打几场架，伤几个人，就算被警察抓了也判不了几年。五年前被我拉下水，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不用回头，军哥，我们就跟着你干，你说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军哥对我们好，我和阿庆都是知道的，这辈子，我阿辉这条命就是你军哥的。”

伍家辉拍着胸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