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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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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祖衡走后,武江翰便让崔孝祯过了晌午之后备些薄礼去高府看望一番,顺便打探一下虚实,并且特意吩咐崔孝祯要一个人悄悄前去,不要惊动他人。用过午饭后,崔孝祯便提着礼物一个人来到高府,只见高府大门紧闭,人在门外也听不见门内有任何声响。崔孝祯上前叩门,却无人应答,他又朝门里喊了一句“有人吗”,也无人应答。崔孝祯便提高嗓音又喊了一句,“有人吗?”

这时,只见大门打开,从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这位客官有什么事吗?”

“听闻高大人身体有恙,特来看望。”

崔孝祯说道。“我家老爷吩咐过了,身体有疾,不便见客,您请回吧。”

说着便把脑袋缩进门去,还没等崔孝祯说话,只听见“啪”的一声,大门便又关上了。这小厮,怎的如此无礼!崔孝祯心里想道,却也没有办法。就这样,崔孝祯在高府门前吃了个闭门羹。高文恭托病不见,提到要去看望高文恭时,薛祖衡又极力阻拦,如今,又在高府门前吃了个闭门羹,连高文恭的面都没见上,不由得让崔孝祯感到疑惑,高文恭究竟有没有染病?如果没有生病为何要假称染病而不来见我们?薛祖衡为什么要替高文恭隐瞒?会不会高文恭人已不在定州?想到这些,崔孝祯便匆匆赶回行馆,向武江翰禀报了此事。“什么!?没见到?连门都没有让你进!?”

武江翰听闻后,吃惊地问道。“是的。只有一个小厮探出头来,说老爷吩咐过,概不见客,还未等我询问便立即关上了大门。”

崔孝祯答道,“大人,我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从上午薛祖衡的表现来看,他似乎也在极力阻拦我们去高府探望。”

“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想让我们见到高文恭?”

“正是。”

崔孝祯说道,“而且下官怀疑,高文恭压根就没有生病,怕我们见到他便慌称染病。”

“哦?”

“不然薛祖衡还有那高府的小厮为何都极力阻拦我们见到高文恭?”

“那他为什么要谎称染病呢?是为了躲着我们二人吗?”

“这个还不清楚,不过我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高文恭本人很可能已经不在定州了。”

崔孝祯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武江翰看着崔孝祯,“你的意思是说,高文恭不在定州,所以托病不见,怕我们发现。”

“恐怕是这样的。”

“如此说来,若事情真是这样,那薛祖衡也必然知晓,不然他怎么会帮着高文恭隐瞒呢?”

“是的,与下官所想一致。”

“高文恭身为定州通判,如果不在定州,他会去哪里呢?”

“这就很难得知了,如今高府大门紧闭,很难从里面探听出什么。”

说着,武江翰便吩咐崔孝祯,“这样吧,孝祯,我和薛祖衡尽量拖延几日再去蒲阴,这几日你去暗自查访一下,尽量在去蒲阴之前查清楚高文恭的下落。”

“是,大人。”

当晚,天色稍暗,薛祖衡在府中后花园设下酒宴,款待武江翰和崔孝祯二位大人。他们二人也果然如约到来,在门口客套一番后进入后花园中。三人悉数落座,武江翰看到薛府的后花园坐落的如此精致规巧,不免夸赞一番,“看来,薛大人也是个胸有丘壑之人啊。”

“武大人此言何意?”

薛祖衡问道。“薛大人府上的园林格调清雅,设计精妙,一草一木皆有皇家园林的风范。”

武江翰说道。“大人谬赞了,只不过是闲来无事摆弄一番而已,权当消遣,算不上精致。要说在定州,谁的府上的园林最为巧夺天工,那必然是高大人了。”

薛祖衡说道。“薛大人说的可是定州通判高文恭高大人?”

崔孝祯问道。“正是。高大人平日对园林设计也颇有一番心得。他府上的高园,古朴幽静,玲珑别致。高园的花在定州城也是出了名的,置身其中,如沐芬芳,如临仙境,堪称一绝,绝对不输皇家园林的风采。”

薛祖衡道。说到这里,崔孝祯突然打断,“大人说什么?”

“我说高大人的园林...”薛祖衡突然明白了崔孝祯的意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哦,下官失言,下官失言。就算高大人的花园再怎么精致,那也不及皇家园林之万一。腐草之荧光,怎敢与日月争辉。是下官糊涂了,还望大人恕罪。”

薛祖衡赶忙低头认罪。武江翰和崔孝祯对视一眼,笑了笑,然后说道,“薛大人不必紧张,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过于拘谨。”

“谢大人。”

薛祖衡抬起头来。“薛大人继续说吧,说说高园,我倒是很想听听。”

武江翰道。“呃...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高大人喜欢在花园里收集异域各地的奇花异草,每日还要亲自打理,呵护至极。就算公务繁忙之时,他也会专门请城中的花匠悉心照料。”

薛祖衡说道。“看来,这位高大人的胸中也有几分雅骨啊,薛大人如此称赞高园,倒令本官垂涎了。”

武江翰笑着说道。“既然大人有此雅致,那还不好办?待高大人身疾痊愈,下官为高大人引见一番,与二位大人一同登门,赏摩游园。”

薛祖衡说道。“如此本官便先谢过薛大人了。”

武江翰说道。“大人折煞下官了,本职所在,本职所在,日后还要仰仗二位大人多多提携。”

说着薛祖衡起身端起酒杯,“二位大人光临寒舍,薛府蓬荜生辉,下官敬二位大人一杯。”

“薛大人也是才能过人,前途无限啊。”

说着武江翰和崔孝祯也起身端起酒杯。“薛大人如此盛情,倒令我二人不好意思了。”

崔孝祯道。“大人说笑了,二位大人不嫌寒舍凋敝,酒菜寡淡,已经令薛某非常感激了。”

薛祖衡说道,“二位大人,请。”

“请。”

“请。”

说着,三人举杯一饮而尽。三人坐下后,薛祖衡终于按捺不住,问道,“只是下官仍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二位大人。”

“薛大人有何疑问,但讲无妨。”

武江翰说道。“既然如此,下官便直言了,”薛祖衡说道,“不知沈沛沈大人是否将侯爷被杀一案奏明了陛下?”

武江翰和崔孝祯相互看了一眼,心想,这薛祖衡果然还是沉不住气,问起了沈沛。“这个案子,本官也略知一二,并无疑点,刑部郎中沈沛大人也的确将此案前缘后果写进了奏折,呈报给了皇帝陛下,这一点薛大人尽可放心。”

武江翰说道。“哦?那陛下可有何批复?”

薛祖衡继续问道。“沈大人递上去的奏折,陛下并无批复,也没有召沈大人询问过此事。”

武江翰说道。“没有任何批复?”

薛祖衡疑惑万分。“正是。”

武江翰说道。薛祖衡听后,也开始疑惑起来,不过在短暂的思考之后,随即说道,“哦,下官就是随便一问,二位大人不要见怪。咱们喝酒,喝酒。”

随后,三人又说了些客套之词,推杯换盏了几回。不知不觉,夜色将近。“好酒,果然是好酒。”

武江翰已经微醺,说道。“来,我再给大人满上。”

薛祖衡看武江翰来了兴致,便起身又要给武江翰斟酒,不料却被崔孝祯拦了下来。“慢着!”

崔孝祯拦下薛祖衡,对武江翰说道,“大人,您不能再喝了。”

“诶,这是哪里话,喝酒嘛,当然要喝个痛快,来,大人,我给您满上。”

薛祖衡又要劝酒,却又被崔孝祯拦了下来。“大人!”

武江翰也清醒了一下,“呃,对,对,不能再喝了,薛大人呐,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哎呀,二位大人不用担心,今晚就住在我府上,我们来个不醉不休!”

薛祖衡道。“多谢大人盛情,只是这喝酒误事,我等实在是不能再喝了,大人就不要再劝了。”

崔孝祯说道。薛祖衡看他们如此坚持,便慢慢放下了手上的酒壶,“好,好,二位大人连喝酒都如此节制,实乃官场楷模啊,我等自愧不如。”

“烈酒如刀,怎能不小心呢?”

崔孝祯说道。薛祖衡听出了话中的意味,崔孝祯一直在提防着自己。“那我们今天就到这儿吧,薛大人,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武江翰说道。薛祖衡见留他们不住,便起身送行,“好,我送二位大人。请。”

崔孝祯搀扶武江翰起身,“请。”

正在崔孝祯刚刚起身时,忽然看见走廊后有个人影。“谁!?”

崔孝祯指着人影的方向突然喊道。那人影听见声音,立马消失地无影无踪。薛祖衡和武江翰也朝着崔孝祯指的的方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薛祖衡道,“怎么了,崔大人?”

“刚刚那里有个人。”

崔孝祯道。武江翰和薛祖衡又朝那里望了望。“没有啊。”

武江翰道。“是啊,崔大人,那里什么都没有啊,您是不是看走眼了?”

薛祖衡道。“怎么,你也喝醉了,孝祯?”

武江翰问道。“我...”“哈哈,看来崔大人也有些醉了,都出现幻觉了。”

薛祖衡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薛大人,多谢您的盛情邀约。”

武江翰说道。“大人客气了,只是今日没有尽情畅饮,等改日我们再叙,到时候下官定要与大人一醉方休!”

薛祖衡道。“哈哈,好,我们一醉方休!”

武江翰道。“大人请。”

薛祖衡道。“请。”

武江翰道。看崔孝祯还在盯着人影的方向,武江翰拉了一下崔孝祯,“孝祯?”

崔孝祯回过神来,“大人。”

“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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