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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被连累的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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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变成透明的了。”

——泰戈尔  “记忆旋木”的所在地是南方的一个小镇,镇上人口不多。  林茉曾经很担心“记忆旋木”这么一个奇异的店铺开在如此偏僻的小镇是否会无人问津,可神奇的是开业没多久,就有人大老远慕名而来。  而镇上的人们只以为这是一家普通的餐厅,唯一特别的是他们家提供的简餐和饮料每天是定量的,而且总能让品尝的人感受到幸福和满足。  虽然有个整天无所事事且极度情绪化的服务员——林茉,但是也有个厨艺一流、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大厨——陈曦。  陈曦——“记忆旋木”的名义店主。细长的眼睛,不大却很迷人,眼波流转间的迷离引人沉醉。永远是修身的上衣和休闲裤,一副眼镜一个领结,绅士优雅、幽默风趣,彷如清晨第一缕阳光的清朗嗓音配上春风一般的笑容,轻而易举地就能俘获每个来到“记忆旋木”女顾客的芳心,他就像是降临人间的天使,身后闪耀着炫目的光环。  对此林茉一直怀疑他是不是有严重的人格分裂。  譬如此刻在林茉眼前的只有一个光着上身只穿一条花裤衩,翘着二郎腿半躺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随手乱扔瓜子壳不修边幅的邋遢男人。  而且他总有办法分分钟让林茉想要发飙。  比如。  林茉要洗衣服的时候,他便捧着堆满脏衣服的脸盆笑容谄媚地挡在她身前。  “我们家茉茉最勤劳了。”

还没等林茉破口大骂,早把脸盆塞她手里消失地无影无踪。  周末让他打扫打扫卫生,他不是借口说要回餐厅研究新菜谱就是说要去做市场调研而溜之大吉。  然后晚上回到家,外套没脱就扑倒在林茉白天整理干净的床铺上,一脸满足地说,“太阳的味道真好。”

气得林茉头顶冒烟。  在林茉看来陈曦就是灰姑娘坏心的后妈,而她就是那个可怜的灰姑娘。  “王子什么时候才会来拯救我这可怜的灰姑娘啊?”

看着此刻陈曦在沙发上惬意的模样,林茉就恨得牙痒痒。  “又抽什么疯呢?你要是灰姑娘,那我就是…”  “你就是灰姑娘她后妈!记忆影像里明明要求你好好照顾我,你怎么就知道欺负我。”

“我这不就是在照顾你嘛,锻炼你的家务能力啊,我旨在把你培养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的完美女人,我这都是为你好。”

“啊-呸,你以为我是那些对你完全没抵抗力的花痴小白兔啊,她们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我可是一清二楚,你小心哪天我一不高兴把你的丑陋嘴脸和恶行公诸于世,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得瑟。”

“哎哟哟,我的好茉茉,你怎么忍心哦,多少女孩要哭断肠的,到时候吵得你一个头两个大,岂不是更麻烦,再说,我不是既要负责挣钱养家又要保持貌美如花嘛,这家务活也只能辛苦辛苦你了呀。”

一身鸡皮疙瘩已掉尽,陈曦发起嗲来是要人命的。  在陈曦的记忆里,他并不认识林茉,可有意思的是在他的记忆影像里却要求他要一直陪着林茉并且照顾她。  所以林茉猜测陈曦喝的是天蓝色一号原液,删除短期内记忆的原液。  他不记得最近两三年发生的事,却清楚的记得从小到大,一直到大学毕业工作后第一年的所有事。  陈曦说他之前是在距离现在这个小镇300多公里的K市的一家五星级饭店做学徒。对此,林茉深信不疑,因为陈曦所做的菜式虽然品种不多,但是每一道都很有新意而且味道十分不错。  关于“记忆旋木”的相关事情都是在陈曦的影像里告知的。  可让林茉困惑的是,影像里并没有告知是谁发明了这些记忆原液,又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让他们经营这家店铺,而他们俩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曦,你说我们以前会不会是情侣?”

“你脑袋被门挤了吧。”

“也对,我脑袋被门挤了也不可能喜欢你。”

“林茉!”

对付一向自恋的陈曦这是最好的办法。  “曦,你说我到底是谁?”

“不知道。”

“你失去的那两年的记忆应该是跟我有关吧。”

“也许吧。”

“曦,你有以前的记忆,你可以选择回到以前的生活。”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没有记忆的那两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总是会很麻烦的,再说,我现在不是挺好,有自己的店铺,还有你这么可爱的妹妹。”

陈曦摸了摸林茉的脑袋,眼神里满是宠爱和温柔。  这一刻林茉承认他确实很迷人。  尽管在这一年里,林茉常常认为陈曦就像个坏心的后妈,可是更多的时候他都像天使一样守护在她身边,保护她给她力量和勇气。  失去记忆后,情绪失控是一度林茉生活的常态。陈曦总是想尽一切办法逗她笑,唱歌故意跑调、讲鬼故事、扮小丑,有时候实在搞不定,便假装生气不理她。  每当这个时候,林茉都会非常害怕,害怕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认识她的人也消失。  结果就会变成她学着陈曦的样子,也给他唱走音的歌,讲一点都不可怕的鬼故事,穿上平常不爱穿的花裙子化个自己都不忍直视的妆容,直到把陈曦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曦,你还有没有家人?”

“有。”

“唔。你们还有联系?”

林茉有留意过陈曦曾经躲着她偷偷打电话,是她听不懂的方言。  “嗯。”

“会不会想他们?”

“哎哟,我又不是你,没那么多愁善感。”

“噢。不知道我有没有家人,他们会不会想我,都没有人来找过我,是不是他们也都把我忘了。”

“茉茉。”

每当这个时候陈曦总会轻轻把她拥入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可靠。  “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家人。”

林茉用力地点点头,眼泪却还是忍不住往下掉,心里呢喃着,“正因为如此,你才会被我连累,失去记忆,不能和家人朋友在一起,不能回到以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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