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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冥界(四维绿 时间 乙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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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留宿在钟教授的硅屋里。当然,在这里我和褚君照样可以“具象”出各自的“家”,因而我仍可以睡在自己的床上。这一晚睡得很香。在这个神奇的硅屋里,你的全部个人生活都和生前一般无二。唯一的区别,就是这种虚拟的生活是由你“现在进行时”的具象思维支撑着的。当具象思维消失,则一切归零,硅屋中的一切还原为空空如也,而你也还原为灵魂的蝌蚪身形。听褚君说,当你在硅屋处于睡眠状态时,如果没有醒着的亲友为你提供具象支撑,实际的情形就是一只绿色的小蝌蚪贴在硅屋膜壁上,显得非常孤寂和猥琐。当然,你还可以做无数奇奇怪怪的梦,这些梦都会以清晰而神奇的画面出现在你的意识之中,但是它们却无法在硅屋中显形,这也是“思子”独有的特性。因为人类灵魂梦境中的具象思维是在思子的记忆形态或过去形态中构图的,即它们不处于现在进行时,也不吸附硅屋里大量的反、暗粒子,它自身产生的能量就足够用了。的确,这一晚我至少做了好几个梦,这些梦好奇怪,且反差极大,梦见了我的女儿和妻子,和她们吃饭、游玩,还有女儿的婚礼,画面异常清晰和逼真,就像重演一样。但其他几个梦就非常离奇,梦见一个留着长辫子、穿着清朝官服的老头在一座小院的竹园中和一个同样留着辫子的青年人下棋,两人的那面容,那神态就像在鼻尖前晃动,清晰极了,生动极了,居然令人恐怖。也许他们真的是我的祖先?还梦见了一头大象,披着绚丽的彩衣,缓步走在一条雨林深处的道路上。那是一处热带雨林,一望无际的芭蕉林郁郁葱葱,前方红霞万里,异彩纷呈,美得匪夷所思,惊心动魄……所有这些梦不仅生前从来没有做过,而且梦境中的画面也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梦醒后,已经凌晨五点。睡不着,索性来到褚君宿舍将他拉起聊天。他睡眼惺忪,哈欠不断,嘴里抱怨着我不让他睡觉。给他泡了一杯浓茶喝下,他才精神起来。我说起了夜间所做的梦,他闭目聆听,含笑不语,显然在故作神秘。“你在琢磨啥呢?”

我问。“在琢磨你的梦啊!”

他睁开了眼睛:“其实没有什么,那些都是你前世老祖宗们经历过的场景,被一代代遗传至你的记忆细胞之中。在硅屋里这些记忆思子对这些场景的‘回放’要比你生前的梦境要清晰、传神、逼真一百倍。好了,我们不说梦吧。马上请钟、高二老吃早点,我们商量一下具体地点吧。”

一个小时后,钟教授来电话,让我们过去。跨进钟老的客厅,不由眼前一亮:整个大厅都阳光灿烂,“鸟语花香”。不错,钟教授以他生前的喜好,的确养了几盆兰花和文竹,兰花正值花期,朵儿淡蓝,十分鲜艳,文竹纤弱,但却伸展多姿。问题是,这鸟鸣从何而来?难道鸟类也有思子构成的灵魂,也能“飞”到十四棱面?问钟教授,他哈哈一笑,道出秘密。原来这鸟语是他那台多功能传感器中仿录出来的。他还告诉我,尽管地球动物的意识中没有理性思子,十四棱面的人类灵魂也不能将任何地球动物“具像”出来的。否则他早就将生前的爱猫“灵灵”“具象”到这硅屋陪伴他了。但一些植物可以,如这兰花,如这文竹。过于高大、年老的植物也不行,比如木本植物,百年松柏等等。问他什么原因,他则用“它们都成‘精’了,十四棱面不欢迎”为由打哈哈。我们请二老吃早餐,他们当然很乐意,但他们不同意在我们商定的金陵饭店早餐部吃自助餐。高教授想到了济南美食街老字号的“亮亮面馆”,正好我和褚君曾慕名去吃过数次,印象十分深刻,而钟老生前每次去济南,高老头就必请他去亮亮面馆。这对“老活宝”上世纪六十年代就是北大物理系的同班同学,后来一个留校教书,一个去了南京紫金山天文台。高教授的提议自然获得了“热烈响应”。我们四人两分钟内就将亮亮面馆的“堂食”场景“纤毫毕现”地“具象”出来,猪肘汤面、亮亮拉面、见鲜包子、陕十三肉夹馍……褚君点了满满一桌子,我们美美地大快朵颐了一顿。饭毕,钟教授尽地主之谊,请我们品茗。地道的“大红袍”,喝起来齿颊留香,回味无穷。我知道,接下来的 “议题”就是二老要对我们下“逐客令”了。“二位有何打算?”

果然如此!没料到倒是高教授先开口了。“敬听两位会长调遣。”

褚君自嘲道。“怎么,我早就要‘调遣’你们了,你们也知道我要‘调遣’你们去哪里。褚秘书长,你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钟教授沉着脸,几乎声色俱厉地说。“知道,知道,不糊涂,不糊涂!”

褚君赔着笑脸,连声说,“我们马上就去 99 号硅屋为吴老弟补办登记手续,请两位会长放心。”

钟老头脸色缓和了些说:“记住,见到孙铸云老师你一定要认真检讨。不然我们和孙都不好向两位所长交待!”

褚君头点得像鸡啄米:“那是一定的,两位老师放心,我的检讨一定非常深刻,一定会让爱因斯坦和霍金两位所长满意!”

这番对话听得我心旌摇荡。好家伙,爱因斯坦、霍金果然对褚君这次犯错非常重视,我也跟着出名了,两位大所长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大名,说不定……我正惬意地胡思乱想着,却被高教授打断:“小吴,99 号硅屋的位置已处于十四棱面的冥界之中,那里 A1 号、A2 号两条平行虫洞分别承担着人类灵魂‘来’‘去’的使命。所谓‘来’,就是地球人类死后灵魂前往十四棱面,所谓‘去’,就是十四棱面灵魂选择 ‘转世’回归地球。冥界是两个棱面的交界处,那里的粒子运动不是太稳定,所以你一定要跟紧褚老弟,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连连点头称是。高老头这番话正中我下怀,我有一肚子问题要向他们讨教呢。看我们坐着不动,钟教授催促道:“怎么,二位还不打算动身?”

褚君忙说:“会长,我倒是想立即动身,可吴老弟好像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他在二老面前很牛啊,我怎么敢替他做主呢?”

这家伙又在使坏!倒是高老头很是热心,他不等钟老发作,便抢过了褚君的话碴:“吴小弟,是这样吗?有什么问题拣重要的提,我们也不会用鞭子赶你们走。老钟,是吧?”

钟老欲言又止,苦笑着摇了摇头。机会来了,好在我早就想好了“问题”,脱口就来:“高老、钟老,褚兄告诉我在这十四棱面只能拜访到四百多年以内的知名人士,再久远的知名人士就见不着了,说是他们去了另一个界面。这是为什么?我百思而不得其解。”

两位老头交换了一个眼神,高教授面带沉重地说: “不错,是这样。我们早就发现,每五百个地球年十四棱面就会翻转一个时空界面。也就是说,目前十四棱面所有地球人的灵魂都是四百多地球年内的死者灵魂,再往前的地球人灵魂已经属于另一个时空界面,被翻过去了。因此目前的十四棱面你根本无法见到五百年以前的知名人士。不仅如此,我们目前这个时空界面也快到临界点,很快就会被翻过去。我们推算过,还有三十多地球年这一届界面就会到期,同样会翻转过去,届时我们和现代地球人灵魂就要作永久告别。”

我的心猛地一沉,感到无比沮丧。大家的心情都有点遗憾和沉重,谁也不吭声。“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和上一个时空界面的人类灵魂沟通吗?”

我不甘心地问。“难啊!”

高教授双手一摊,“爱因斯坦、霍金团队为此探索已达到整整三十个地球年。他们认为,十四棱面以五百个地球年为单位的时空界面转换周期。其形成原因很可能是十四棱面本身演进过程中形成的时空褶皱。当然,这仅仅是理论上的推断,还需要更翔实的证据支持。至于本届界面的人类灵魂是否能够和上届界面的人类灵魂沟通交流,我想仍然需要通过虫洞实现,但非常遗憾,这样的虫洞我们至今未找到,而且本界面的科学前辈一直找了四百多年,目前仍一无所获。”

我失望之极,不由得担忧起来,说:“不知道被卷进时空褶皱的人类灵魂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会不会和十四棱面一样?他们有危险吗?会不会被解体?”

“你提的这些问题本界面有无数灵魂都提出过。”

钟教授开腔了,他的声调很沉闷,“多年来大约有四十多万科学爱好者灵魂向研究所提出了各种各样的推断、假设、猜测、建议、方案和计划,希望研究人员尽快解决和上一界面人类灵魂的沟通问题,在必要时对他们施予援手。其实他们更担心的是自己也将面临同样的命运。这也是本界面众多灵魂宁愿解构主体意识,也要回归地球的重要原因之一。”

回归地球?“转世”?这不正是我潜意识中挥之不去的困惑吗?生前我和褚君讨论生死问题时不是为解惑各自提出多种推测,且争得不可开交吗?今天不借助两位老人解开此谜,更待何时?“钟教授、高教授,我还想耽误您一些时间。刚才说到回归地球,是不是生前民间所传闻的死后投胎转世的意思?这个问题困扰我几十年了,您们今天能跟我讲清楚吗?”

我不由分说地提出请求。不料褚君在一边早就不耐烦了,粗声粗气地说:“晓义,两位老师今天还有事情,我们就不麻烦二老了,你的问题我也略知一二,我们路上说。”

“不行!”

我断然拒绝,且振振有词, “你只略知一二,这怎么行!我要知道十分真相,还请两位老师将全部谜底告诉我!”

两位老头相视而笑。高老头平和地说:“秘书长,既然吴小弟好奇心这么强,我们就了了他的心愿吧。老钟,你看呢?”

“我看可以。”

钟老和颜悦色地立即表态,“晓义生前也是资深高级教师,桃李满天下,教书几十年求知欲仍然旺盛,非常难得。你看呢?褚秘书长?”

褚君面露尴尬,只好首肯。钟老接着说:“老高,还是你说吧。我为大家服务一下。”

老头忙着去倒茶,褚君不好意思,抢过水瓶“代劳”了。 二(二)高老头早就跃跃欲试了,他当仁不让地呷了一口茶,清清嗓子说:“不错,中国民间的确有人死后投胎的传说,人死后的灵魂不仅投胎转世为人,还会投到各种动物肚子里,那他的‘来世’就只好当牛做马了。佛教也有生死轮回之说。当然,这些说法和十四棱面人类灵魂回归地球的事实真相相距甚远。当然,如果你硬要说回归地球是灵魂‘转世为人’,也勉强可以说得通。这要从地球孕妇怀孕七个月之后胎儿大脑发育趋向成熟说起。七个月胎儿的大脑,其内部结构和各部分功能已经趋向成型,此时需要大量思子介入对大脑进行构造。然而,胎儿大脑在发育过程中依靠自身的力量是不可以产生足够的思子的,尤其是成熟成型的思子。也就是说,思子本身也有一个成长的过程。如此,胎儿大脑发育所必须大量补充的思子的唯一来源,就是十四棱面人类灵魂的主体意识被解体后形成的思子组通过虫洞输入地球三维空间的胎儿大脑。”

“这和死后灵魂投胎没有多大区别呀?”

我脱口问道。 “怎么没有区别?区别大着呢!”

褚君气哼哼地拦着我的话,还白了我一眼。“是的,区别是很大的 ,”高老头看着我笑道,“在中国的转世投胎传说中,人死之后会到另一个世界,即所谓‘阴间’继续存在。不过这时死人已经变成鬼,所谓‘鬼’是否还有肉身,恐怕是没有的,只是一个随处飘荡但可变幻成形的魂灵。这个魂灵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就已经忘记了前世的一切,便可以转世投入一个陌生女性腹中,育成胎儿出世后,这个魂灵就意味着在人间重新复活了。这种传说尽管可以说是一种天才的猜测,但其叙事过程在本质上依然是非常荒诞的。所以你并没有弄清我刚才说的话的意思。在十四棱面,人类死后的灵魂只要决心回归地球人间,其抵达冥界 99 号硅屋后,必须进入 A2 号时空隧道才能前往地球。然而进入隧道后,其主体意识便立即解构。主体意识一解构,这个灵魂生前的记忆当然也就一笔勾销了。这很像喝孟婆汤,但实质上有很大区别,失去主体意识的灵魂已经不能称为灵魂,只是一堆思子的堆积。一颗灵魂在通过 A2 虫洞的过程中,会被分解为大约一万多个思子束群,而每一次回归地球的灵魂规模大约为十万颗。因此,每一颗灵魂抵达虫洞另一端出口处的‘思子广场’时,必须和十万地球死者灵魂解体后的十多亿个思子束群进行混合编组,大约可编成七千万个思子混合群组,再按一个地球年的两个季度,依次通过地球三维空间的微型虫洞输入各个胎儿的大脑。”

“等一等,”我急忙叫停,“什么叫微型虫洞?它们怎么知道胎儿的位置呢?怎么可能进入胎儿的大脑呢?”

我匪夷所思,极度惊奇。“这个问题很复杂,”高教授沉思片刻说,“我只能用最通俗的方式讲给你听。每一个胎儿大脑进入发育成熟阶 二(二)段,都会发出需求思子的强烈信号,而这些信号又是通过三维空间的光量子传递到思子广场。而这时一个思子混合群组就会在大约二十多种十万亿个反、暗粒子的‘簇拥” 下由光量子导引‘原路’返回那个胎儿的大脑。如此,各个思子混合群组的‘归途’,就实际形成了亿万条由反、暗粒子构成的微型虫洞。这个过程中,光量子成了三维空间反、暗粒子在正粒子运动缝隙中聚合通行的中介和媒介,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赞叹之余,高老头的渊博令我极为敬佩。但他的回答仍然满足不了我的好奇心。 “当十四棱面的一个灵魂在‘回归’途中被解构为一万多个思子束群,然后还要与其他灵魂的思子束群进行混合编组,这是否意味着当一个思子混合群组进入一个胎儿大脑后,所有相关灵魂的‘个体特色’会全部被抹杀呢?”

我斟酌着词句,尽量把问题提得精准、简练。高老头看着我赞许地频频点头,微笑着说:“不错,吴小弟提的问题有些深度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还不能给你一个肯定或否定的答案。我上面说过,一个死后灵魂的主体意识解构后,可分解成一万多个思子束群。但这一万多个思子束群中的核心部位,只由一百个左右的思子束群组成,这一百个左右的束群分别承载着死者生前最主要的信息,包括个性、爱好、才能、情趣、各种感官嗜好、情感倾向、社交习惯、心理承受能力、定力等等。这 100 个左右的核心思子束群虽然也加入十万灵魂的十多亿思子束群的混合编组,但其中有五至七个关键思子束群抱团进入同一个编组的概率不大。也就是说,含有一位死后灵魂多项核心思子束群的编组不多,大约在千分之四左右。这些关键思子束群的抱团我们为之定名为‘中坚思子组’。近些年来,地球人类每年出生的新生儿大约在一亿四千名左右,也就是说,每一位胎儿在大脑发育的关键时段可补充得到十四棱面死后灵魂分解的思子束群大约为十七个左右。如此,如果这十七个思子束群中有三到五个是同一个人死后灵魂分解的核心思子束群,那么这个胎儿出生后其主体意识形成的过程中,这个人的核心思子束群就能起到中坚作用,这个婴儿长大之后至少在几个关键方面会得到这个人前世的‘真传’,比如个性,比如嗜好,比如才华,比如社交习惯等等。尽管这个人‘前世’的具象记忆已经被 A2 号虫洞过滤掉,漏网的部分最多只能在‘新宿主’的梦中出现,但十四棱面的众多死后灵魂仍然认为已经部分实现了自身的‘转世’,这也是十四棱面灵魂自愿回归地球的另一个重要原因。这里强调两点。第一,每一位胎儿大脑发育过程中都会自发生成一部分思子,这部分思子可以遗传上辈大脑细胞中的记忆信息和个人信息;第二,十四棱面中举凡生前拥有杰出天赋的灵魂,在回归解体中形成中坚思子组的概率为百分之百,而 二(二)其‘抱团’编组进入一个胎儿的大脑发育进程的概率也为百分之百。也就是说,一个杰出灵魂回归后的‘天才’ 绝不会浪费,它至少能在一个胎儿的大脑中‘定居’、传承。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这个胎儿出生后成长为‘天才’ 的概率要比普通人大十多倍。”

“这样生出来的‘天才婴儿’从小能看得出来吗?”

我饶有兴味地问道。高老头若有所思,目光闪烁:“你恐怕生前听过这样一句俗语,‘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是指从三岁幼儿的举止行为已经可以看出其成人后的个性禀赋;从七岁的儿童的举止行为,就能推断出其一生的性格和命运了。这些话有多种解释,但仅仅是字面上的理解,就有很深刻的道理。一个人的性格、禀赋甚至命运的最关键的信息,的确从其三到七周岁的年龄段中就有所显示。因此,我们假定,如果一个人从幼儿到童年阶段所表现出来的性格、禀赋和资质都和其父母双方性格、禀赋和资质悬殊太大,那么就能初步断定他‘中彩’了。”

我油然想起生前隔壁邻居乔正三的宝贝儿子乔晶,五岁学小提琴,十岁在全省少儿音乐演出中担任第一小提琴手,十一岁考入上海音乐学院附中,十七岁考入中国音乐学院,21 岁毕业后就读于德国卡尔斯鲁厄国立音乐学院研究生班,我重病时这小家伙已经以优异成绩获得了该学院提琴独奏专业的演奏家文凭,相当于博士学位,并在欧洲、美洲等多场国际顶级音乐会中获奖,在国际音乐界博得大名。乔正三小我几岁,两口子是地地道道工人出身,查其三代无一艺术家、音乐家,用乔本人的话说,两口子三代中无一人有艺术音乐细胞。他们两口一个热衷于打麻将,一个热衷于打牌钓鱼、唱歌左嗓子,各种乐器一概不沾。而乔晶四岁偶进乐器店就在小提琴前流连不走,五岁被本市师范学院音乐系老师刘敏发现收为家庭学员开始学琴,六岁表现出非凡的演奏才能,音乐考级一路过关斩将。乔正三虽然自豪但百思不解。“不知是哪个音乐鬼投错了胎”已经成了他的口头禅。如此说来,乔正三的儿子真是中了彩了,也不知是哪位顶级小提琴手转世投胎的。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如果我是天才,我死后决不回归!”

我情不自禁地说。“为什么?”

高老头笑眯眯地问。“我可以在十四棱面像爱因斯坦、霍金那样继续进行科学研究,发挥才能呀,何必把‘自我’弄没了,到地球为一个乳臭小儿做嫁衣?”

我理直气壮地说,逗得二老哈哈大笑。“如果真那样,地球上天才人物的出现就会十分罕见了,地球人类的各项现代事业的发展就会成为画饼。”

钟教授认真地说,“实际上十四棱面本界面众多杰出人才的灵魂回归,是一种高尚的自我牺牲。”

“是的,十四棱面的人类灵魂尽管认同地球人类所有的人性之善和社会正义,但他们却仍然拥有不同的价值观。”

高教授附和 二(二)道。这时,褚君也不甘寂寞,插将上来:“如果一颗灵魂生前的主体意识中没有形成中坚的理性思考、思想探索和精神追求,那么这个灵魂就犹如空壳,里面堆积着一堆零散琐碎的生活回忆。想想吧,一颗灵魂如果仅凭着这一堆琐碎生活记忆在十四棱面永无止境地‘生活’下去,有意义吗?有乐趣吗?即便这里能够复制若干生前的感官生理享受,但毕竟有限,毕竟虚拟,尤其爱情这种最主要的生理需求和感官享受无法得到,是众多死后灵魂决心回归地球的主要动因。还有大量的酒鬼、烟鬼、美食家、球迷、舞迷、摄影迷、钓鱼迷等灵魂在十四棱面根本过不足瘾,指望在‘来世’再过一把瘾呢!”

褚君那火气十足、愤然不平的表情,引得我们哈哈大笑起来。“还有最后一个重要问题”,大家敛住笑声后,我急忙问道,“如果我决定转世回归,如果我主体意识解构后形成中坚思子组并抱团进入一个胎儿的大脑,那么这个胎儿会不会一定是个中国胎儿?”

“为什么会是中国胎儿呢?”

高老头尖锐地反问道。“因为我是一个中国人的灵魂!”

我理直气壮。“可我拿什么保证你这个中国人灵魂的中坚思子组只投中国胎儿的大脑,而不会投进非洲黑种人、南美红种人或犹太人、俄罗斯人、欧洲人、北美人胎儿的大脑呢?”

高老头双手一摊,再次反问道。大家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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