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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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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过去了,一立了秋,风就凉了。太阳收了它的淫威,不再那么咄咄逼人烧的人火辣辣的没处躲。天空变高了,云蓬松洁白的高高飘在空中,有的像一只大白狗,有的像一头大狮子,有各种各样的形状。可经常是飘着飘着,狗的四条腿忽然就没了,嘴巴也不见了,身子越来越圆,成了个大烧饼。而大狮子身上长长的毛飘着飘着也会越来越少,身体也瘦了一圈,变成一只瘦猫了。夜至丑时,冯永贵又准时的从睡梦中醒来了。自从玉恒进了大牢,他每天晚上都基本上固定会在这个时间醒来。他听到街上似乎传来隐隐的马蹄声,还有隐隐的说话声,仿佛正有人向这里走来。他心里一惊,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伸着头凝神屏息的想听清外面到底是什么声音。再仔细听时,那声音却又不见了。他颓然的坐在床上,仔细想了想,是啊,不可能啊,三更半夜的,街道两头的关口都已经下了钥匙,怎么会有车马进出呢?他披衣起床,走到院子里推开门向门外张望。夜幕沉沉,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外面的大街上空荡荡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昏沉的睡梦中。在睡梦中,有人期盼升官发财,日进斗金,有人梦见佳人在侧,红袖添香。而对于房永贵来说,他盼望的梦境只有一种情形,那就是儿子回来了。人到中年,最害怕的就是儿女的离去。人在年轻的时侯,关注最多的往往是自已。对这个世界的新奇感和自身的食色之欲澎湃汹涌压倒一切,所以并没有太多的空闲关注他人,关注其他。而一个进入中年的人,对酒色财气的追捧与狂热已明显的降温。他终于有时间开始渐渐停下脚步,仔细观赏身边的风景,看云,看天,看脚下的一朵小花。他也终于明白这长长的一生中最值得珍惜的是眼前的风景,最弥足珍贵的是自已的亲人。无论多少高官厚禄都无用,只有儿女是自已在这个世界上曾存在过的明证。此时在房永贵的心中,儿子的命就是他自己人生的未来和命运。秋天一来,刘青山的病就更加深重了,经常整夜咳的不能入睡。吴谷雨过些天就来给他诊一次脉,诊脉时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吓的绣娘只能慌慌张张的去抓药,并不敢多问些什么。这天,绣娘又是天刚蒙蒙亮就起床开始做胡辣汤,她听见爹又咳了大半夜,这会儿倒没动静了,就过去看了看。进了爹的房间一看,爹折腾了半夜,这会儿终于睡着了。就着微亮的晨光,绣娘看见爹枕头边上黑乎乎的,凑上去仔细看时,却闻到一股腥气,她才意识到那是一摊血。绣娘吓的心突突乱跳,趁她爹睡的昏沉赶紧拿了个新枕头给他换上,把带血的枕头藏了起来。然后她就失神的来到火房,坐在火房的小凳子上,抱着膝盖发起了呆。她只觉的自已浑身冰凉,脑子里空空的。虽然以前谷雨叔只说是咳嗽伤肺,造成的“肝虚火旺,阴损及阳”,并不是大病,但是她天天侍奉在侧,心里也知道父亲的病是一天重似一天。她之前听人说过肺病如果是咳了血,病情就只会越来越重了。可是万万没想到自已的父亲这么快就到了药石罔效这一天。从小到大,爹都是她可以依靠的参天大树,不管什么苦,什么忧,没有什么事可以把爹难倒。这个家虽然穷苦,但是就远温暖又充满着欢笑,她一直以为自已头顶的这片树荫,永远都会为自已遮风挡雨,她从没想过如果这棵大树耗尽了心血将要凋零时,自已该怎么办。如今玉恒在狱中,性命堪忧。哥哥又音信全无,她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她第一次觉的自已是如此孤独,仿佛这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就这样一直枯坐到天色大亮。一直到秋墨过来的时侯,她还木呆呆的坐在那儿。秋墨本来是高高兴兴的进了门,她进来就先跑到火房去看今天的胡辣汤烧好了没有。可是进了火房才发现情形不对,一问,绣娘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秋墨听了之后也吓了一跳,但是她仍装做镇定的安慰说:“前天我爹诊完脉回去给我说了,说大伯的病情有些重,可是并不是不能治了,只要少操心不劳累,到明年春天应该就能见好了。”

绣娘知道秋墨是在宽慰自已,她怕惊动了爹,伤心绝却也不敢大声的哭,只能咬着嘴唇任眼泪默默的流。秋墨看着绣娘难受的样子,也不禁流下泪来,只能一旁轻声的安慰她。秋墨说:“你别哭了,我现在就回去喊我爹来,让他来给大伯看病。”

秋墨正要走时,刘青山起床了,他哆哆嗦嗦的下了床,披着衣服慢慢的走到了火房门口。他瘦削的身子浴在初秋的阳光里,脸色蜡黄的像是个纸人,他站在门口往火房里看了一眼,声音虚弱的说:“秋墨来了?绣娘,我怎么没听见拉风箱啊,今天是不是起晚了呀?”

秋墨怕刘青山看见绣娘在哭,赶紧站到绣娘前面,挡住绣娘,语气轻快的说:“大伯,您起了?绣娘今天睡过头了,耽误了早市的买卖,正在这儿不高兴呢。您别管了,我在这儿劝劝她,您赶紧歇着去吧。”

刘青山叹着气心疼的对秋墨说:“这孩子见天的起早贪黑,是太辛苦了啊,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都是你大伯我不中用啊,让她这姑娘家受这种罪,唉.....”正在这时,房永贵手里拎着一个竹篮推门进来了。他弯弓一样的身子如今好象弯的更厉害了,浓浓的忧伤笼罩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刘青山见房永贵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可是一看他拎的篮子里又是菜又是肉,就眉头紧皱着,埋怨的说:“永贵,你这隔两天来我家一趟,来就来吧,你还回回买东西,你这是干啥呀!”

“你说我想干啥?来瞅瞅你呗。”

房永贵咧着嘴笑笑说。刘青山看得出他貌似轻松的背后有多少的心酸和无耐,他心疼的说:“你呀,你现在日子也不好过,以后可别再这样了。你们两口子也得吃饭呀,都把东西掂我这儿来了,你们吃什么呀!你来就来,你来和我说说话,看看我,我就觉的好受的多。”

刘青山情绪一激动,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起来。冯永贵连忙上前扶住刘青山,说:“老哥你就别操心了,我不是还有竹编手艺吗,饿不死人!你现在身体不好,养病最要紧,别的心你就别操了。”

说着话他搀扶着刘青山慢慢地回了屋里。绣娘也赶紧洗了把脸,去做早饭。扶刘青山躺下以后,冯永贵悄悄的把秋墨叫到一旁,问:“闺女,绣娘今天这是怎么了?我看着她眼睛怎么又红又肿的,这是有啥事吗?”

“青山伯这病怕是更重了,绣娘说他昨天夜里都咳出血了,绣娘吓的哭了一早上了。”

秋墨悄悄的对房永贵说。“唉,我听你爹说了,一到咳血这一步,你大伯这病恐怕是危险了啊。”

房永贵忧心忡忡的说。随后的这一天里绣娘都心神恍惚,爹枕头上那一摊发黑的血迹不停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令她惶恐不已。虽说谷雨叔又来给爹看了病,重新开了药,并且说不要紧的,换了药方吃一些日子病情就会好转。可是绣娘却无法让自已安心下来。秋墨看着绣娘六神无主的样子,十分的心痛,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是晚上去夜市上卖胡辣汤时自已多干活,尽量让绣娘歇着。天从傍晚开始就阴沉了起来,一阵秋风一阵凉,随着夜色的降临,凉风一阵紧似一阵,冷的人直缩脖子,眼看着天要下雨,绣娘和秋墨着急忙慌着收拾摊子准备回家。这时,一个半大的孩子突然跑了过来,嚷嚷着对秋墨说:“秋墨姐,你爹叫我来喊你回家呢,说是你舅舅一家子来了,叫你赶紧回去!”

秋墨一听舅舅来了,高兴坏了,忙问:“我秀英妹妹和云华妹妹来了没有?”

那孩子挠挠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让你赶紧回去!”

秋墨说:“好好好,我马上回去!”

她兴高采烈的对绣娘说:“我和妹妹们好久没见了,她们今天终于来了!就是怎么来这么晚啊,天都黑了才到。”

秋墨还有点奇怪,今天来给她送信的小孩看着面生,怎么好像没见过呢?刚想问问他是哪家的,那孩子却已经跑的没影了。秋墨心说:“小崽子跑的倒快。”

绣娘听说秋墨舅舅一家来了,摧着秋墨赶紧回去:“我来收拾,你就别跟着我一起回去了。反正汤卖光了,这车子也轻,我自已就推回去了。你前几天还叨叨着好久没见你舅家两个妹妹了,今天她们刚好就来了,这回你可随了心了,赶紧回家去吧。”

秋墨因为看绣娘一天都闷闷不乐,有些不放心先走,可是看看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自已也急着去见两个妹妹,就同意了。她一再的嘱咐绣娘,路上走快点,别一会下雨了还没到家。两个人就各自回家了。两人分手没一会儿,雨点就伴着打着旋儿的凉风飘了下来,起初还是星星点点的落着,很快就大滴大滴猛砸了下来,直砸的绣娘车上的锅盖碗勺噼里啪啦响,不一会儿,绣娘全身就被淋湿了。眼看雨越下越大,风卷着白哗哗的大雨浇的她眼睛都睁不开了。秋天的雨透着寒气,冻的她直打哆嗦。本来绣娘想一口气跑回家,可是这一会儿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她就想找个地方躲雨。她怕自已这么淋着雨回家,万一病了爹就更没人照顾了。心里这么想着,前面就到了青柳巷。绣娘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人打着伞站在巷口一户人家的大门前,那女人一看见她走上前来热情的招着手,说:“哎呀,这么巧啊,居然遇见绣娘妹妹了!这雨下这么大,到我家来避避雨吧,这秋天的雨凉啊,可淋不得!”

绣娘并不认识这个女人,而且这女人站在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好象是专门在等自已似的,感觉有些奇怪。她依稀记得这户人家住着一个寡妇,平时自已和她也从没有什么来往,不知道她今天怎么如此热情。正疑惑着,这女人又亲热的上前扶着绣娘的车把说:“你看你这身上都被雨浇透了,别楞着了,把车搁这房檐底下,赶紧进来吧!我家就我一个人,不碍事的!”

眼看这雨越下越大,绣娘冻的浑身发抖,也顾不得许多,只能道了谢的随她进去了。 进到屋里,绣娘身上的雨水顺着衣裤往下直淌,一会就把脚下的地面打湿了一片。绣娘哆哆嗦嗦的一边用袖子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打量屋里的陈设。只见这一家倒是十分的讲究,堂屋里放着缕空祥云图案的红木条案和扶手椅,条案上放着一个青铜的香炉,墙上挂着一幅松鹤延年的画,好象是个殷实人家。只是屋内却不甚整洁,桌椅上都满是灰尘不说,一团红绿衣衫居然乱做一团的搁在正中的方桌上,两把椅子上也都摞着一堆各色杂物。满屋里竟没一处可以落坐的地方。两侧厢房的门都关着,估计屋里也是一样的杂乱。绣娘正有些疑惑的左右张望时,那个女人笑嘻嘻的从外面的火房进来了,给绣娘端来了一杯热茶,绣娘连声道谢着接了过来。仔细打量这个女人时绣娘才注意到她穿的极为讲究,紫色的绸缎衣裤上绣着精致的粉色花纹,灰色缎面的鞋子上绣着鸳鸯戏水,尖尖的脸庞上一双细长妩媚的眼睛眼波流转,如果不是嘴巴又阔又厚显的有些俗气,倒真的是个美人。绣娘不由的有些好笑,暗想这女人打扮的着实精致,也长的一副好相貌,只是没想到家里竟然是这样邋遢,真真是让人有些意外。那女人让坐时才看见椅子乱七八糟,她边飞快的收拾边说:“我经常见妹妹推着车子从我家门前过,知道妹妹是辛苦的很,可惜一直也没机会和妹妹说句话,要不是今天这雨,我还没机会和妹妹认识呢。”

绣娘感激的说:“这位姐姐,不知道怎么称呼?”

这女人眉飞色舞的说:“我夫家姓李,可惜丈夫一早就没了,我在娘家时小名叫春芳,你就叫我芳姐吧。”

绣娘说:“没想到今天忽然下这么大的雨,冷的我直打哆嗦,幸好芳姐让我进来避雨,多谢了。”

这个叫春芳的女人说:“谢什么呀!我今天正好站门口看雨,可巧这就遇见妹妹了,我和妹妹还真是有缘啊。我看你这天天起早贪黑的,是真辛苦。这苦一般小姑娘可是吃不了啊。”

绣娘笑着说:“不辛苦,我从小就帮着我爹干活,都习惯了。”

春芳咂咂嘴说:“妹妹,不是我说你,就你这小模样,这好身材,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不就行了,还用得着干这种活?受这份罪?这大雨天的被淋成这样,姐姐我看着都心疼啊”绣娘因为和她并不熟识,听她冒然的说这些话,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沉默着没有作答。春芳又说:“我听人说咱镇上的方老板去你家提过亲,被你爹给赶走了。你爹这是害你呀!你想想人家方老板家财万贯,别说是在咱北舞渡,就是在舞阳县城那都是赫赫有名的呀。你要是嫁到他家,那你这辈子就光等着享福了,还卖什么胡辣汤呀!”

绣娘一听这话,心中极其反感,又不好不答话,她说:“我爹是不想我去做人家的小妾,不想让我受委屈。”

这春芳连声叹气的说:“妹妹,你别傻了,什么小妾不小妾的,只要能吃香的喝辣的,做小的又怎么了!我都听说了,你是为了那个房家的那个房玉恒,所以不答应人家方老板。可是他房玉恒再好,可是听说早就订了亲了,何况现在又犯了死罪,哪天被砍头都不一定呢,你还等着他干啥呢?!还不如赶紧应了方老板,欢欢喜喜的做他家的三奶奶去?”

绣娘沉着脸一言不发,可那春芳仍喋喋不休:“妹妹你别嫌我说话难听,就像你家这样的人家,以后你也顶多就能配个伙计小贩,放着大宅门的奶奶不做,给穷小子当丫头去?你傻不傻呀!要是我有你这造化,我得高兴的三天三夜不睡觉。”

绣娘听她越说越不堪,不由的有些气恼。她站起身来放下茶杯,说:“谢谢姐姐让我进来避雨,这也打扰好一会儿了,我该走了。”

“哎呦,外头还下着雨呢,你这衣裳也都湿了,我就准备给你找干净衣裳呢,你别走,换上我的衣裳再走.....”春芳边说边拉住绣娘。绣娘一边道谢一边挣开她就要往外走,正在这时东厢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人狞笑着上前一把拉住绣娘。绣娘回头一看,真如五雷轰顶一般,她感觉仿佛自已全身的血液都在一刹那冻住了,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春芳一见那个男人出来,马上一脸轻佻的迎了上去:“方老板,今天这事我可是尽心尽力吧?刚才在外面等的时侯我可是都被雨淋湿了呢。”

方明成的大嘴岔子都快咧到耳朵后头去了,他“嘿嘿嘿”的笑着说:“你这个小娘们儿!放心吧,你这么辛辛苦苦的替我办事,好处还能少得了你的!”

“这人我可是给你领进屋了,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你在里屋肯定也都听见了吧?底下,可就看你怎么谢我了。”

春芳媚笑着,说完随手关上了堂屋的门。绣娘看看这个一脸谄媚的女人,再看看一脸得意的方明成,突然意识到自已和玉恒一样,一头钻进了别人精心打造的陷阱里,她心里一下子全明白了。喊秋墨回家的那个小孩肯定是方明成安排的,让这个春芳引自已来到这个院子里也是方明成安排的,这个阴险的恶棍像当初设计栽赃玉恒一样的设计自已身陷险境。可此时此刻,夜色漆黑大雨滂沱,外面的雨声大到足以淹没所有的声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绣娘意识到今天自已真的是插翅难逃了。既然无路可走,还总有最后一条路吧,想到这儿,绣娘心一横,反而不那么害怕了。方明成兽性大发,不由分说的拽着绣娘就往厢房里拖,绣娘拼尽全力的挣扎着仍然被他拉扯进了房中。方明成把绣娘按在了床上,像一头黑熊一样压在她的身上,任绣娘绝望的咒骂撕打,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挣脱。想到自已的清白即将毁在这个恶棍手中,再也没脸去见她珍爱的玉恒,再也不能畅快的笑着走在透亮的阳光下,绣娘真恨不得立刻一头撞死,她觉的如果自已今天不死的话,余生的每一分钟对自已都将是一种煎熬。方明成却觉得这一幕如同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一样的好玩,他可以任意的揉捏这粉白的小脸,恣意的看着她发怒挣扎,这好看的小脸即便是此刻横眉立目却也是那样的娇柔,他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方明成兴奋的脸涨成了紫红的猪肝,他用臭气冲天的嘴拱着绣娘纤细的脖颈,撕扯着绣娘的衣服,朝思暮想的小娇娘就躺在自已面前,他口水直流激动的恨不得一口把绣娘给吞下去。正在这时冷不防间绣娘恶狠狠的一把抓在方明成的脸上,方明成只觉的半边面皮立刻火辣辣的痛起来。见绣娘这么不识好歹,下手又这么狠,方明成突然恼怒起来,挥起一拳打在绣娘的太阳穴上,绣娘顿时昏了过去。周遭一片黑暗,绣娘已经听不见方明成猪一样的哼叫声,她觉的自已除了疼痛之外已经没有了知觉,她的眼睛和耳朵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了,她坠入了冰冷的黑暗之中,不停的下沉,下沉,沉向最最黑暗的深渊。所有的神明在这雨夜里仿佛都沉沉睡去了,没有谁可以拯救她。她希望自已在这一刻死去,再也不受这人世间的苦楚。可是,很多时侯,死何偿不是一种解脱,死了的话眼前所有的苦痛和悲伤都将烟消云散,再也不需要在人世间苦苦挣扎。可是并不是每一个想要解脱的人都可以如愿以偿。秋墨顶着大雨一溜小跑的回到家,原以为家里会满是欢声笑语,没想到进了院子,家里却静悄悄的。她有大半年没见过舅舅和两个妹妹了,心里早就想的慌了。她冲进堂屋喜滋滋的喊:“秀英妹妹!秀英妹妹!”

,却发现屋里也没有人。回头再看院子里时,才发现也无车马,秋墨不禁有些奇怪了,心想舅舅一家这回居然没坐马车,难道是乘船来了?这人是都去哪了呢。正在这时,吴谷雨从火房出来了,有些埋怨的说:“你喊啥呢?天天咋咋呼呼的。”

秋墨疑惑起来:“爹,不是你叫人去喊我,说是我舅舅一家子来了嘛,人呢?”

吴谷雨不解的说:“谁说你舅舅来了?我一下午都在书房看书,并没有叫谁去喊你呀?”

秋墨有些气恼:“咦,这是谁耍我玩呢?有个小孩去绣娘胡辣汤摊子上喊我,说是你让我赶紧回家,说我舅舅一家来了,害的我一路小跑着回来的!”

吴谷雨听了这话沉吟了一会儿,问:“谁去捎的信说家里来人了?”

“不认识啊,是个半大孩子,我还奇怪你哪找这么个小孩去叫我呢。”

吴谷雨心是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有些疑惑的说:“这是谁给你开这么个玩笑呢?”

“谁知道啊,讨厌!”

“不对,这个人还知道你和舅舅家的人亲厚,专门找了这么个借口去喊你,目地就是怕喊不动你,就是想让你赶紧回家呀!可是费这么大劲,用意何在呢?”

“用意?”

秋墨思忖了一下,说:“那,我急着走的话,绣娘就得自已一个人回家了呗。”

“绣娘?!”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一起喊了一声,不详的预感骤然笼罩在了两个人的心头。秋墨说:“不行,我得去绣娘家看看去。”

说完扭头就走,吴谷雨拿着雨伞也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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