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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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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促的开门声,门被打开。来了两个女护士和一个男护士,小四轮停在门口,上面排满了贴着标签的药盒。两个女护士,一人拿着复印单念药名,一人打开药盒核实药,男护士用扫码仪扫了淑华手上的手环。核实无误,男护士提起大水壶,往淑华水杯里倒水,吃了药淑华张口,护士核实药已下肚,门被锁上。淑华回到病床上,坐着发呆。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伸手往枕头下摸到了一直陪伴自己的《小窗幽记》。这本书看上去有点怀旧,宣纸有一丝丝泛黄,但墨迹似乎还未干枯。她努力地让自己静下来,当读到,“春来尚有一事关心,只在花开花谢”。她放下书,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木槿花发呆,她的思绪回到了过去。淑华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从小备受父母和哥哥的疼爱。品学兼优的她,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母亲经营着一家很大的超市,父亲是一名优秀的高中教师。淑华自幼聪慧过人,但有点追求完美,任何事情都力争做到毫无瑕疵。高考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上海财经大学,学的是会计专业。每个假期回家,她都到母亲的超市帮忙理财。毕业后,好几家私营企业都争着录用她,但她最终决定回家乡烟草公司上班。一来,可以陪伴父母左右;二来,工作稳定,可以让父母安心。哥哥在昆明念大学,大学毕业后,他和妻子把母亲的超市在昆明开成了连锁,生意红红火火。凭着自身的实力和较好的形象气质,淑华在单位深受同事们的喜爱和领导的重视,为人善良的她,有空都会帮助同事解决各种问题。先到公司上班四年的李梦是个关系户,业务一直做得不好,经常请淑华帮忙。一来二去,两人成了闺蜜。李梦把身边的姐妹都介绍给淑华,大家周末都会有姐妹聚会,在一起甚是开心。三年前,李梦顶住家人的反对,跟自己的大学同学周华结了婚。周华家境远不及李梦,工作能力不强,一直得不到提拔。婚后二人经常吵闹,李梦是个爱攀比的人,在人前故作幸福,回家总是一地鸡毛。又一阵钥匙开门声把淑华拉回了现实。“吃早点了”,护工把一个大铁碗放在门边的架子上,关上门。淑华走过去抬起铁碗,虽然她毫无食欲,但还是把米线往口里塞。吃了一半,她还是放弃了,把铁碗放回到架子上。对面病房突然传来一阵摔碗声,昨晚打了针才安静下来的男病人,又开始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几个男医生从值班室赶过来,开门进去尽量安抚,但仍然不起任何作用。最后,来了几个保安,配合医生把他押到了急诊室。急诊室传来他惨叫的声音,医生和保安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锁在了床上,他一直哭喊直到无力挣扎。淑华想起自己刚来时,因为不配合治疗,也被锁了一天,想到这个她的手脚似乎还在隐隐作痛。没过几分钟,他又哭起来,哭声震动着整个病区。最后,医生和他的家人打电话协商后,给他注射了安定。护工开门收走了铁碗,另外来了两个护工,一人站在门边,另一人进来拖地。“阿姨,请问三监区是什么样的?”

淑华急切地问拖地的护工。“那里可好了,有活动大厅,可以画画、做手工,有大电视,有医生带你们跳舞”,护工一边说一边对淑华微笑。“姑娘,再挺挺就过去了”,她锁了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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