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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越高墙的红皱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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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天微微亮,铁窗外的树看上去还是黑色的,草丛里有小虫在鸣叫。淑华把脸凑近些,想听听这小家伙到底是谁。或许是金铃子吧,不对,但也不是蟋蟀......如果能出去,她一定会去草丛中把它找出来。如果可以,她会把它捧在手心里,那一定很不错。天开始微微泛红,鸟来了。它们在树头、木槿花间追逐跳跃,尽情欢唱,让死气沉沉的医院充满了生机。这是淑华最盼望的声音,她似乎能听懂鸟儿的心情,她羡慕它们自由。医院建在远离尘嚣的半山腰,花木繁盛,清晨自然是鸟儿的天堂。有麻雀、八哥、百灵、翠鸟......有时甚至能听到山谷里高歌的布谷鸟。淑华爬起来,扶着铁窗望向远方。高墙和铁丝网挡不住她对山谷的向往。她幻想着以后会在靠山的地方,盖一间木屋。每天她会在院子里撒些粮食,看着鸟儿们无拘无束地啄食,在栅栏上打闹,晒太阳。谁知道呢?说不定这些鸟儿会成为常客,如果时间足够长,它们或许会成为她的朋友。天已亮定,鸟儿飞走,淑华判断快到七点半了。她把有点发黄的被子叠成豆腐块,身上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很是臃肿。因为有监控,她只能二十四小时穿着。虽然头发有点蓬乱,但精致的五官、吹弹可破的肌肤、高雅的气质,让她看上去依旧楚楚可人。苍白的病房没有窗帘,因为病人可能自缢。病房正中有一张单人铁床,冰冷地撑着多少个只能靠安眠药才能击倒的漫漫长夜。棕黄色的房门有被人踢过的印迹,门上有一个人头大小的透明小框,勉强可以看到从过道经过的人。门紧锁着,只能从外面用钥匙打开。叠好被子,淑华连忙到厕所里洗漱。热水管坏了,她只能用手捧起冷水往脸上扑。没有镜子,但她可以想象自己的模样。除了厕所,病房里都无死角地被监控,当然,还有声控。不睡觉、不在窗子边发呆、不看书、不走来走去的时候,淑华都会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等候。这是在过渡病区熬过的第五天,医生说再过三天,她就可以转到三监区。到时候,她会遇到病友,遇到她们的故事,或真实、或飘渺。过道传来小四轮的声音,淑华连忙拿着水杯站在门口等候吃药。医生和护士打开各个病房,唤醒那些还在安眠的病人。恳求回家的哭喊声、拒绝服药的叫声、自言自语声、歌声、笑声......过渡病区新的一天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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