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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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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璃这边没想到会遇到别人,她也并不关心对方是来做什么的,之前问也只是想了解一些情报。但是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找到七月的所在地,现在只能通过找到这个计划的提出者才能找到七月么?维克托此时发来了讯息,告诉黎璃对方发现基地遭受入侵。倒是暂时没有想到是维克托这边的线上出了问题。黎璃站在路边听着对方的抱怨她过于冲动,试图让她打消继续下去的想法。“我原先以为就是几个人类尸体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你侵入的位置你知道是什么地方么?这件事要是被扯出来我们一条线上的人都要。”

维克托凭借着多年的游走于情报流通这条线上的直觉,这次对方如此大规模的彻查漏洞,就可知黎璃想触碰的究竟是多么危险的地方。维克托急于让她收手,讨要自己的报酬。黎璃此时没得到关于七月的太多消息,而且她去那个地方的事情惹得维克托方面极为不痛快,以后应该对方不会再给她任何消息了,她正站在路边不知所措。维克托喋喋不休的通话被另一段通讯切断,黎璃隔了半天才发觉对方没什么声音了,她“嗯?”

了两声,对方也没有任何回应。只听见里面和现场同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崽子,跑了这么些天,想家了没啊!”

。黎璃惊讶的抬头,关越带着耳机说着话朝她走了过来。黎璃看到了他愣在了原地,低着头不敢直视关越。她低头的瞬间鼻子一酸,眼泪噼里啪啦的往鞋面上砸。关越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受苦了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揉着她的脑袋安慰。关越能找得到她也多亏了萧萧在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他,甚至暴露了自己暗中的行动。关越并不知道小姑娘怎么自己敢于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感和维克托那种人搭上线,现在却又哭的这么厉害。养孩子可真的费劲哦,乱跑乱行动,自己还哭的这么惨,这让他怎么教育啊!黎璃在回去的路上把她所见的东西都告诉关越,关越对这件事也不算是一无所知的。虽然黎璃此前被实验的事情她不愿意多说,现在听黎璃的所见,关越也没有想到那个实验居然快要成功了。七月要是真的被卷入这件事情的话已经非常危险了,他还是批评了黎璃不与他商量就擅自行动的行为,甚至与别人交易特别行动组的职位去留。“但是你带回来的情报也确实很重要。”

前几天,他得到最新的情报太阳私下与一人类见面,而且在展览馆那次被那个链接两个三维空间位置的仪器当作“燃料”死去的智人个体,在太阳的身边被发现多次。关越深吸一口气,生物材料与永生有关系,而且遭受了两次袭击。而且太阳一直表现出明显的偏向人类的倾向,此外他拥有很大的权利,却没有任何的监管与约束。关越深知权利制衡的道理,权利一旦不受监管就会产生巨大的危害,一个手握重权之人想要做的事情会影响到所有人。而且关越在整个帝国政治舞台上再也找不出别人有这个动机了,因为传言说太阳自己承认自己此生最重要的朋友受了严重的伤,恐怕永远不会醒来。这可不可能是他希望研究这个领域的动机,而且他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公布行踪。关越依据他已知的消息,推测最大的可能就是王的“骑士”,帝国分化级别最高的人———太阳。而萧萧这一边同样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他们团内成员被捕,理由是涉嫌机密泄露,而作为团长他其实非常了解自己团员的品行,他们不存在泄露机密这种问题的。但是执行官带着拘捕令下来之时的确是有证据的,他所泄露的机密事关星图战略的。而这个机密以他这样的级别应该是不会知晓的,但是查出他泄露机密信息的来源是太阳。因为他们所属的士官团原先是直接对太阳负责的,虽然现在他们直接对军部负责,但是和太阳这边的联系由于历史渊源还是存在的。萧萧对这位辅佐过王,且分化级别如此之高的前辈极为崇拜,之后他也见过对方几次,他自己的感觉太阳与传闻中的那个人不太一样。人们都在说他发誓要效忠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如今在社会中也只是一个类似吉祥物的存在。虽然所有人都对他客气,但他在决策层几乎没有什么作用。本身士官团是作为近卫的预备而选拔的,如今王已经不在了,太阳也无实际作用,士官团就作为单独的战力完成一些机要任务,它名义上归属于军部,实际更像是合作。萧萧不太相信这件事会和太阳扯上关系,他虽然只见过几次对方的面,但是太阳看起来对权利没有太大的愿望,不然以他在帝国的地位不至于所有事情都需要在暗处做。这边关越本身就对太阳有所怀疑,现在已知的所有迹象至少他也是个嫌疑人,只是对方职位名声过高无法直接传唤调查。他在整理细节,搜罗尽可能多的细节来佐证他的说法。此前的许多事情都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来证明它们与太阳有着密切关系。这份报告交了上去,只等常委会投票决定是否要对太阳进行调查。经过两天的议程,对太阳的调查提案最后并没有通过,但是已经有不少人在议论纷纷。关越现在处境极为被动,他原先的目的是取得调查许可之后秘密调查太阳,试图找出七月的行踪。但是出乎他的意料调查太阳的提案并没有通过,还因为他的报告现在让许多人知道军部对太阳有疑心。而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的消息如野草一般在社会中疯跑,太阳的名誉损失是一定的了。关越虽然还是认为最近发生的事情与太阳有关,不然他身边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展馆的敌方阵营。关越此时想到了一个他忽略了许久但是最近一直出现的人—萧萧。黎璃潜入调查的过程中遇到了他,被查出与展馆案件有关系的人曾经就是士官团员,与萧萧也有关系,而士官团与太阳的关系也较为紧密。此外展馆事件与培育中心被炸有着很大的相关度,它们应该被放在一起调查是所有相关负责人一致的观点。士官团如今涉嫌泄露机密,所以整个部门都被暂停了一切事务,等待调查。虽然不是关越本人亲自主持调查这一事件,但他也对这件事保持了高度的关注。士官团有相当大的独立性,所做的事情大多也不需要经过军部的体系,他们直接对议会负责。所以,拥有这样大的自由度的团队是否介入了一些有害国家安全的事情,又或是他们如今效忠的还是这个国家么?审讯过后,前士官团涉嫌泄露机密的那个成员季连的泄露途径放出,虽然机密信息不会对大众开放。但是与他联系的上下游消息的途径被扒了个底儿掉,他泄露信息的去向是人类。他被捕的日期远比放出来消息之日早,人类了解了智人世界的许多动向,现在人类区域被控制最后查明不少动向都来自于他。现在虽然不能确定智人内部只有他这一个叛徒,但是加上关越此前上交的一份怀疑太阳的报告之下,知道内情的所有人几乎都把目光聚集到太阳身上。此前多有疑惑的为什么太阳会对人类生存情况提议改善的,或是太阳常年身居高位却极为低调等等此前捕风捉影的怀疑似乎找到了倾泻的缺口。还有那给人类区域提供多年的情报作为实证,将所有信息提交给ai之后太阳与这一连串事件的相关性从百分之五十五升高到了百分之七十六。在大家都举棋不定的情形下,失踪多日的七月有了消息。黎璃将独自逃出囚牢的七月接了回来,关越等在机场迎接他们。当看到躺在医疗担架上的七月被抬下了飞机,他伸出手向他的长官敬礼。“长官,让您担心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有看起来这么严重,我自己都可以走。”

七月笑了笑,他消瘦凹陷下去的脸颊配上深重的黑眼圈,使得他说自己还好的保证并没有什么可信度。“你辛苦了,去医院好好治疗啊!”

七月抓住关越的袖子,将他拉近了一些“长官,我有话要说。”

关越跟着他去了医院,七月将他这单时间的经历讲了出来。原先他在人类反叛失败之后调查智人社会中残余的人类,看看他们是否有危险性。但是他在调查过程中无意中发现,人类死后的遗体去向不明,没有任何销毁或是处理记录。本身这并不是一件大事,但是他在一次晚归之后发现人类死亡之后遗体被放置于一个储藏仓之内。这个现象极为反常,因为一般来说无价值的物品没有如此多的人在意,而这个人类在死后却被立即放置于防止腐败的储藏仓之内。他顺着这条线往下调查,发现了交易人类遗体的一条暗线。而关越他们所认为的七月失踪的位置,其实是七月自己关掉通信设备,准备潜入对方的地盘探求真相。而当他觉得自己快要接近真相之时,他顺着线索追查下去,他经过了人类尸体的前处理区,最后发现最后他们是将人类未腐败之前血液中的某种物质富集出来,这种物质被用于研究智人的母体生育。到这里七月表示“这个课题并不新鲜,但是最近多年科学界也没有什么太好的研究结果可以做到让智人生育的。”

关越也注意到了七月表达的意思“你还看到了什么?”

“他们似乎执着于提取那种物质使智人可以稳定受孕,而我们现在智人的繁殖模式还是以基因工程孕育的。我觉得这个并不是他们想做的事情,而在他们的某一件重要的实验中,智人的孕育过程是不可缺少的。”

关越若有所思,七月继续补充说着他整个过程中一些细节。他在看到了这些之后,他想要验证自己的怀疑并没有及时的收手撤退,又继续深入了那片藏着众多秘密的地方。他在那之后接收到了一条让他极为惊讶的“通讯”,其实算不上是通讯,这个波段他极为熟悉,就是在展馆那一次收到的那个用以验证那管重要生物材料的波段。他被这个频段蛊惑,也为了查出真相。当他站在一面十多米高的实验室内部看着视野内成千上万的培育仓里白色的幼体之时,他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已经被人发现了。对方训练有素的攻击他的下腹部,一针刺入脖颈,七月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被按倒在地。此后他就被关押起了,他猜测对方知道自己是来自军部,并没有对他动手只是限制了他的自由。“除了这些……还有……还有我本来拍到了一些文件页的但是被收走了。别的我不是很记得,不过有一份文件上面有太阳的签字。大概是一份有关细胞裂解,或是分裂次数的文件。”

关越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意识到那恐怕是关于永生的一个项目研究。“嗯,知道了。”

七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长官,关越被他看得不太自在,他回头试图问问七月还有什么话要说时,七月开口了。“长官,你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么?”

七月将口袋里面破损的徽章递给关越“我回来了,可以帮我重新换一个新的么?……长官……”“好……”世界显然没有安静太久的习惯,事物每时每刻都在相互推搡着向前。行熙坐在李愿景床边,他从人类与智人的战场上受伤被逮捕之后就一直处于昏迷。行熙习惯性的每天都来看他,他既希望李愿景快些清醒,又不知道他清醒之后会如何自处。行熙给他床前的小仙人球浇了些水,打算在李愿景旁边坐一会儿。但是本来医院内安静而平和,但是尖利的惊叫声打破了这一局面。行熙跑出房间之后发现走廊里不少人在推挤着涌向外面,行熙拦着一个人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跑去外面。对方指着后面说哪里着火了。而在行熙离开李愿景的病房之后,李愿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其实早就已经醒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行熙。行熙跑到楼上的尽头,推开房门却发现房间里的人居然是七月,他应该是刚刚睡醒,发现不对正艰难的下床。“怎么是你。”

两人也算是共过事的熟人,行熙只觉得奇怪,为什么恰好的七月的病房着火。“过来帮我一把。”

七月向行熙直截了当的要求,他拖着打满了石膏的腿实在不容易下床,行熙扛起他将他快速的背到了背上下楼。当他回到李愿景的病房时,病床上空空如也。行熙看了一眼,大概知道了李愿景的用意。他走了。这次的事件最后调查结果是七月病房的线路老化起火,引燃了窗帘导致起火。但是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七月刚刚回来,就遇到了这样的火灾巧合,他行动不便,这个简单的火灾就可能要了他的命。这样的巧合真的是巧合么?很快发生的事情就使他们的怀疑更加坚定。行熙自己在从梦之城回到永生之城准备展开调查的时候,回程的飞艇发生意外差点与迎面而来的某个飞行器相撞。而李愿景逃走之后杳无音讯,按理来说他真的能够逃离智人无孔不入的监视设备么?但是他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很不正常,谁都无法预料七月房间会发生火灾,李愿景的逃走是一时之举还是他刻意计划好的。这些事情搅在一处就连最聪明的人也无法理清这里面的纠葛,参与其中的他们都感觉冥冥之中有有一只手在控制整个局势的走向,但是又说不出那些东西究竟是巧合还是预谋。有人甚至提出了外星人的设想,还有说法是智人其实并没有自我意识,集体意志其实是高维生物控制的。这些言谈已经是事物毫无头绪的状态下人为自己找的合理解释罢了,这和古老的鬼神一说又有什么分别呢。负责调查的相关人员都陷入了一种敌人在迷雾之中随时会再攻击他们的恐惧之中,而行熙引以为傲的逻辑思维也难以解释发生的一切事情,他急需新的关键性情报来指引调查。自人类一战失败之后,受重伤的李愿橙拒绝了行熙的帮助,自己悄然离开。而再强烈的意志也需要物质支撑,她右腿的伤口感染,此时她发着高热缩在河边较大的山石上。正午的阳光暴晒使得虚弱的身体渐渐脱水,直到傍晚太阳将将下山,河水激荡的水汽扑在她脸上,她昏昏沉沉的看着前面出现的人影。“妈妈……”她神智不清的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肯定是母亲来看她了。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躺在明晃晃的灯光之下,她心里想世界上果然有天堂这种东西么?怎么这么亮啊……但是冰冷的触觉将她拉回了现实,她此时躺在一块石板上,眼前悬着一盏亮度报表的灯。她试图看清楚前面是什么,但是目光所及都是暖黄色的灯光。她想要活动一下肢体,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她只是躺着,感觉汗已经将衣服浸透。只听旁边传来一道声音“你终于醒了,现在动不了哦”李愿橙艰难的转头一个胡子拉碴头发盖住眼睛的大叔坐在旁边抱着一个缸子在吃面条。“吸溜,老老实实躺一会儿,我这里药品不够,你可能得疼一会儿……我也不能保证你不会感染,这破环境太差了。”

李愿橙药劲儿没过,她本身就带着感染导致的发烧导致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完全没看出来对方是人类世界首屈一指的医生梅安越。梅安越在帮助文赫发现了人类和智人其实是同源之后,他就被控制起来。直到大战在即,文赫不想人类培养出来的少数学者折损在这场前途未卜的战役中,所以将他释放,告诉他假如战争失败就自己去寻求出路吧!他见证了人类的失败,他心里只觉得正常。文赫这样低估对手急切的想要自由,失败也是情理之中的。智人这个种族,哦不对,他也猜到了。人类这个种族从来都不是容易战胜的,智人从没有停下,而时间是最不容欺骗的东西。梅安越知道,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所知之匮乏,也知道他其实并不想知道。心怀希望总好过目光长远,觉得毫无希望要好。他遇到高热昏迷的李愿橙,只感叹生命的顽强。他自身难保,且根本没有合适的场所医治别人,他在李愿橙身边坐了很久,一个昼夜,本想着都是人类多少能给她收尸,但是一个昼夜过去。李愿橙重伤失血却依旧在挣扎,并没有如他多年经验预料的那样死亡。“真好……也…真可怕啊,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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