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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迪士尼与过山车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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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那位总是面瘫,看起来总是能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的师兄其实也有着他并不擅长的东西。  他并不是一个十分会选择游玩地点的人,他也并不是很能理解气氛这种东西。  路明非现在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事实,并且他十分诚恳的为师兄未来的女朋友提前感到悲哀,并为她默默祈祷。  和这样一个完全不懂恋爱气氛的木头谈恋爱。  那位女孩未来的婚后生活一定会很苦恼吧?路明非在心里腹诽着。  迪士尼乐园固然是日本最受欢迎的几个景点之一……但这个地方一向是小孩子远远多过成年人啊!  让他们两个成年人,两个同样身经百战的战士,两位屠龙者来到这样逗小孩的地方,并希望他们能够在这里体验到游乐场的快乐气氛并且玩得很愉快。  师兄属实有点瞧不起人了!  虽然路明非曾经离开这个世界很多年,对这个世界的各种娱乐设施确实也是陌生中隐隐带着一点好奇。  但他堂堂法奥斯军事训练营优秀毕业生,空中花园战斗精英,灰鸦小队副指挥官。  他怎么可能对那些小孩子才喜欢的地方感兴趣?  这里的氛围明眼人都知道只适合充满童心的小孩子和正在热恋不管玩什么都能燃烧激情的小情侣,根本就不适合他和零好吧?  只是,虽然路明非满心吐槽的欲望,但他依旧十分敏感地注意到零并非像他一样对这些糊弄小孩子的娱乐设施不感兴趣。  她一向三无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她下意识四处打量的行为已经暴露了她的内心其实并非她表现得那么三无。  因为有着初中生一样的身高,所以在爱好上也和那些初中生有一些相同之处吗?  路明非在心里思索着,他记得之前和零同住一个套房休息的时候,他曾看过零在客厅抱着一个佐罗玩偶发呆。  不过,打趣归打趣,路明非记得自己曾经在法奥斯军事学院的选修课程里面听老师讲到过。  小孩子喜欢玩偶并且每时每刻不肯让它离手是很正常的,因为小孩子对于世界还没有养成一个正确且清晰的观念,在他们看来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活着的,而玩偶则是他们最好的朋友。  但是成年人或者大孩子依旧喜欢玩偶,特别是喜欢某个特定的玩偶,那就不太寻常了。  这样的人往往在小时候曾经经历过某种心理上的创伤或者说打击,在孤独感的萦绕下他们下意识地对自己身边的某个物件建立了联系,希望借此排遣掉心里的不安和寂寞。  所以……学院费尽心思凑出来一个用来试探日本分部的访问团,结果五个人里面几乎全部都是没有童年,或者说曾经经历过不幸的创伤者吗?  恺撒曾提到过他母亲很早就去世了,而他甚至来不及悲伤就开始强迫地接受贵族式教育,不论是游戏还是其余的休闲都被苛刻的管家强势禁止。  楚子航小时候亲生父母就离异了,母亲改嫁到他现在的继父家,父亲则在不久后因为一次“意外”去世。  虽然楚子航从来没有提过这个“意外”到底是什么,但很显然那起意料之中缠绕着很多与龙相关的要素。  路明非看得出来,正是因为父亲的离去楚子航才会变得像今天一样满心悔恨,以几乎毁灭自己的方式寻求力量,满世界寻找自己的敌人。  而关于诺诺,路明非了解的并不多,但他曾经在摩尼亚赫号上遇见过诺诺的养母,从只言片语之中感受到了诺诺的家人对诺诺的态度。  诺诺总是自称孤儿或许也与此有着很大关联,她的家庭关系混乱到她甚至宁愿每年的寒暑假都去世界各地流浪也不愿意回去。  至于零,她从未主动和路明非介绍过自己的过去,但她似乎默认了路明非对她的曾经并不陌生。  路明非经常在无法入眠的夜晚尝试着把自己脑内偶尔闪现的那些混乱的记忆片段串联,而这个举动得到的唯一成效就是。  他大概知道了零的一些过去,这个一直保持着初中生羊样貌的女孩从来没有过真正的童年。  路明非的记忆里他和零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任何正常人能够轻易见到的场所,而是在一个精神病房一样布满各种医疗器具的老旧看护房间。  轻微的腐烂气息,遍布着红色锈斑的手术床,在路明非的记忆里,这就是他和零初见时候的样子。  当时的他似乎被某种类似拘束衣一样的衣服紧紧束缚在铸铁的椅子上,而看起来似乎比现在还要稚嫩很多的零用双手捧起了一些清水,轻轻地往他的嘴上滴。  路明非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样的地方,而且那样的虚弱无法动弹。  虽然他关于童年的记忆早已被时间所模糊。  但即使模糊,他也能够想起,自己在小学时一直和父母生活在一个长满了爬山虎的旧式居民楼内。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他依旧确信曾经的自己应当和父母住在某个研究所的家属院内,时不时地寻着晚风对着小河幼稚地讨论麦田里的小青蛙一家。  路明非不知道到底哪一片记忆才是真实的,这个世界本就魔幻,他一直都知道。  他只是一直在逃避着,就像他逃避着他和零之间那些没有点明的那些东西一样。  他真的不知道零为什么会唯独对自己展现出完全不一样的态度吗?他真的听不懂自己那个小魔鬼弟弟一次又一次的暗示吗?  他很清楚一切,只是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任何值得别人喜欢的地方。  他曾经是一个懦弱到骨子里的人,懦弱到大概自己心爱的女孩被别的男人当着面抢走也不敢大声嚷嚷。  而现在的他则是一个愿意为别人的幸福付出自己一生的人,曾经那个懦弱的他被名为战争的阴霾吞噬并且撕碎。  活下来的这个新的路明非则不得不背负着所有牺牲在他面前的战士的性命生活。  他愿意为了拯救任何人立刻死去,他也知道一个随时可能为了所谓“至高无上理想”放弃自己生命的人在现实里其实虚伪得可怕。  路明非能够看清零的感情,他也同样看得清自己心里一直在沉默地酝酿的那些东西。  只是路明非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好的伴侣,所以他才不敢回应零的这份感情。  可……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可以逃避一辈子呢?  路明非并不想逃避,只是他同样也在害怕着直面未来的时候,随时可能迎面包裹住他的无能为力。  他曾经一次又一次的无能为力。  “出来玩的时候,不用想那么多。”

零侧头,她又一次看穿了路明非心里所想的事情,打断了路明非愈发深邃的沉思。  路明非很难评价零的这种洞察人性的观察力到底来自她的言灵还是她对于“路明非”的了解。  但……没有关系,她说得很对,出来玩的时候并不需要想那么多,真正需要讨论的那些沉重的事情,早就在走进迪士尼乐园的大门之前就已经讨论过了。  路明非摇了摇头,把复杂的思绪赶出脑袋的同时,终于下定了决心。  简单的大脑对于快乐更加敏感!他们现在只需要愉快地享受迪士尼乐园内的愉快气氛就足够了。  不对……是只要零愉快地享受迪士尼乐园内的愉快气氛就足够了,路明非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在自己的心里纠正着自己的想法。  他可对迪士尼乐园没什么兴趣,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两世加起来他今年已经有三十多岁了!  虽然还没有到游客最多的时节,但是三月的樱花盛典依旧对游客们充满着吸引力。  在孩子们与情侣们的欢声笑语之中,路明非和零手挽着手走进了这个仿佛动画一样的世界之中。  花坛之中的粉色玫瑰一簇一簇地盛放,红白石砖铺的路边上随处可见的是动物的雕塑以及迪士尼动画里面的人物玩偶。  花坛和人偶的摆放明显经过大师的设计,几个穿着动画风格服饰的真人公主王子笑着从乐园的一边走向另一边,小矮人对着几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小孩子表演默剧。  彩色的灯光仿佛给世界都晕上了一层超越了现实的动画滤镜。  迪士尼的主城堡就在他们的正对面屹立,饱满的色彩和夸张的建筑设计相互映衬,很难想象世界上真的会存在如此具有童话风格的高大建筑。  路明非对此啧啧称奇,龙族的危机虽然在不断复苏,但毕竟这个世界绝大部分的土地依旧是人类在掌控着。  这个世界的人类活得骄傲且自豪,他们不知道自己头上高悬的是象征龙族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所以他们在末日之前尽情地享受着自己幸福且安宁的生活。  这种对于土地几乎铺张浪费的使用是路明非在另一个世界里绝无可能见到的,巨大童话城堡背后的安稳与幸福感久违的给路明非带来了震撼。  而就在路明非抬着头张望远处城堡的同时,零则忽然盯上世界集市园区,道路一旁的装饰店。  “不带着氛围发箍的迪士尼游是不完整的……你想买一个吗?”

路明非一眼看出了零的欲言又止。  零矜持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她只要出远门就总是带在身上,并且晚上还会抱着睡觉的那个佐罗小熊一样。  明明不论衣着还是作风都和女王无异,可除了那些很有贵族范儿的东西之外,零莫名地也对于这些玩偶周边之类的小东西很感兴趣。  路明非忽然有了点灵感,他大概知道今年零生日的时候送她什么礼物了。  零的生日是在圣诞节,至少资料上以及她和路明非自我介绍的是如此,想来如果和她谈恋爱的话每年大概能够省下一份礼物钱。  路明非在去年的圣诞节就送了零一本精心挑选的故事书,这是他斟酌了很久才选定的,也参考了不少人的建议。  虽然他和路鸣泽手下团队里的其余几人接触不多,但她们每次见到路明非的时候都会很热情。  不论是零的爱好也好一些生活的小细节也罢,路明非都能够从她们那里轻而易举地打听到。  ……就是路明非在打探消息的时候她们那种急切的样子。  简直就像零的这些无良同事早就暗戳戳地组建起了阴暗小团体,现在正在想方设法地要把零给抛售出去一样。  当然,身为路鸣泽的好哥哥同时兼职贴心下属,他怎么会容忍自己最亲爱的弟弟手底下的人瞒着他们的老板勾心斗角呢?  只是同事之间随意打小报告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所以路明非没有把这件事情捅给路鸣泽听。  他只是用上了另一个世界的话术引导技巧,让薯片和长腿把她们知道的所有关于零的小故事都给上缴给他并集中销毁之后,“第一时间”把这个阴谋二人组的危险企图偷偷告诉了零。  路明非这番行动的成效是十分明显的,他轻而易举地结束了苏恩曦和酒德麻衣短暂组建的“如何让零找到男朋友结盟”。  而在泄密的当晚具体发生了什么,路明非并不知道。  只是当他在午夜终于疲惫地从路鸣泽为他提供的实验室里走出来的时候。  总统套房属于女孩们的房间内,两个女孩在房间内的惨叫声也依旧没有停下……  女孩子之间的相处真有趣,路明非一边感慨着,一边拉着零从装饰店内走了出来。  此时他们两个人的头上都多了一个很有迪士尼乐园气息的发箍,一个是黑色的米奇款式,另一个则是粉色的米妮。  零总是无口无心无表情的小脸配上这个可爱风的粉丝米妮发箍莫名地给她带来了一点可爱与温柔,像是一个被迫营业的邻家女孩一样让路明非忍不住想要戳一戳她的脸。  这个让零格外添了一点反差萌的发箍可不是零自己选的。  路明非和零进门时装饰店的人并不是很多,似乎不少人为了充分体验游玩迪士尼乐园的氛围都已经自己准备好了发箍。  正好空闲的装饰店老板对手挽着手走进来的路明非和零很感兴趣,她直言自己学过一些美术,对于色彩和服装搭配很有一套自己的见解。  而从来没有见过像路明非和零这样如此般配的情侣,兴之所至想要为他们二人量身挑选一些装饰品。  她热情地为零和路明非不停搭配着不一样的小物,明明只是一些细节的改变,但路明非就是觉得这些小物让他和零之间的气氛忽然显得更亲密了不少。  只是店主如此的盛情反倒让路明非有一点不好意思,他心里莫名的高兴遮掩住了他心里淡淡的那一丝古怪。  自从上次电影院的乌龙之后,零和他一起出来玩的时候都会特意挑选一些相对休闲一些的衣服避免引起什么太大的风波。  但也正因为这些衣服风格的休闲,让零的年龄显得更加神秘和难以看透。  路明非每次和零一起走在卡塞尔学院之外的街道上,经常会被路人怀疑是不是在拐卖未成年的小女孩。  ……虽然零一直冷着的脸让它看起来其实没有她的身高那么具有误导性。  但是偏偏和路明非走在一起的时候零精致的脸蛋相较于平时会稍微放松那么微不可察的一点,从高冷变成了颇具萌属性的三无。  误会的人一溜接着一溜,甚至有一次还有警察专门把他们拦下开始盘查,还是他们两个人出示了各自的护照和学生证才解决了麻烦。  所以,不愧是大都市的大游乐园里面开商店的老板。  看人的眼光和外面庸俗的普通人就是不一样!比美国大街上的那些路人和警察专业多了!  感谢过热情的店主之后,路明非兴致匆匆地拉着零去看远处的童话城堡。  这一刻零忽然感觉自己身边的这个屠龙勇者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此时的他不像一个战士,反倒像一个对新奇事物好奇的孩子了。  “小孩子才喜欢的地方,为什么你也喜欢?”

零想起了在走进迪士尼乐园前某人的嘴硬,提醒着路明非注意保持自己的人设。  “不是喜欢,只是感觉很新奇,想要凑近一点看看!”

路明非强调着,他倒不是真的喜欢这种童话风格的东西。  他只是对一切另一个世界,那个废土世界里没有的东西抱着一视同仁的好奇与探索欲。  末日结束,他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但是他的战友们依旧在那片残垣之中努力重建着属于自己的世界。  路明非不知道还要多久他们才能够在地球上享受到生活真正该有的美好,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祝愿的同时感到些许的遗憾。  他回来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带上任何一个战友的眼睛,他不能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展现给自己的朋友们。  “黄金时代的人们在小小的地球上生活得那么拥挤,他们怎么会浪费那么大一片土地去专门建造一个没有实用性质的童话城堡呢?”

路明非想起自己某个同学不屑地质疑着正在生命之星的某个隔间内讲着故事的他。  虽然他当时马上用晨星映画的例子反驳了她,但她的表情依旧彰显着她还是不相信路明非没有根据的大话。  所以如果他们都能来到这个世界,那该多好呀。  他重新站回了这片土地,但他却已经没有办法大声地炫耀自己曾经在偶尔的聚会时和他们讲述的那些故事。  那些关于黄金时代以前,那些普普通通的人们在城市里面的宁静生活真的不是他的异想天开。  这个世界真的存在一个时代,人们这样的美好且无忧无虑。  他们用自己的无聊作为最原始的驱动力,好奇地探索着“世界”的每一个边界,就像是现在的路明非一样。  路明非拉着零在迪士尼乐园里面走走停停,不管遇到什么东西都要去试一下。  这一刻无论是战争给路明非带来的阴影还是高悬在他们头顶名为龙族的威胁被遗忘了。  帅气漂亮的真人公主与王子围着樱花树下的男孩女孩转着圈歌唱,樱花在阳光下散落,零忽然拉了拉路明非地衣袖。  “要去试试那个吗?”

零指了指前面的过山车。  “它到最高点的话,应该是整个公园里面最方便欣赏整个迪士尼城堡的地方了。”

“诶?你身为一个小孩子坐过山车的话不会害怕吗?”

路明非侧过头朝向零的方向去故意没有低头和女孩对视,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我不是小孩子。”

零狠狠地一脚踢在了路明非地小腿上,小皮鞋的鞋顶没有包铁,但依旧让路明非想一个闪烁着黑亮亮的眸子露出一个可怜又讨好的表情。  看着这个表情,零忽地又感觉自己心软了,她冷着个脸不再多说什么,拉着路明非走到了过山车的排队处。  拿着贵宾票卷,偌大的迪士尼乐园对于路明非和零来说没有什么不可以去的地方。  他们甚至就连长队都不需要等待,零挥舞着自己的银行卡强势“保养”了路明非,解决了他的一切开支需求。  他们很快就从贵宾通道坐进了过山车的车舱里,看着远处的情侣一边排队一边交谈,一个头上顶着尖角的女孩正一脸无奈地听着自己男朋友的碎碎念,  迪士尼乐园的过山车和其他地方的并不完全一样,装饰成冰山样子的滑车最先是在昏昏暗暗的路线上行进,划过出发地特意装饰的布景。  随着秃鹫的提示,天花板猛的张口露出天空,滑车逐渐升上顶点。  迪士尼乐园的外景展现在了所有人眼前,与迪士尼乐园毗邻的“Disneysea”里,就像是为了应景,类似活火山一样的景观忽然发出赤红的光亮。  轨道上的滑车一片宁静,路明非沉默地欣赏着自己面前的景象,一点不觉得幼稚。  身为儿童乐园的一部分这个过山车其实并不怎么惊险,前进的速度也很固定。  它并非传统的连续式结构。  滑车分开的单元像过摩天轮的隔间一样为游客提供了良好的私密性,可供别人在上面随意交流。  “其实现在想想,如果有一天你忽然不在我身边,恐怕我会相当不习惯吧。”

而也正是因为这份私密性,路明非才得以这样随意地开口而毫无顾忌。  白天的日光遮挡住了大部分霓虹的色彩,但是迪士尼城堡上的彩灯依旧顽强,为整个乐园渲染出了一种童话般的氛围。  虽然是过山车,虽然滑车正行驶到了最高点准备下落。  但路明非和零毕竟是两个混血种,更高更刺激更危险的事情他们也都体验过。  除了能找到一个更好的角度去眺望远方的城堡之外,这趟过山车大概只有最高处安静且不受打扰气氛能够吸引他们。  “我们曾经缔结过誓约,只要我对你有用,你就永远不会抛弃我。”

零顶着春季高空的冷风,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感觉自己曾经许过很多不靠谱的誓言……”  路明非叹了口气,零却在听到了这番话之后忽然紧紧抓住了自己面前的栏杆。  “不要那么紧张啦!”

“我不会轻易地许诺,但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无限延伸的未来……我会在你身边兑现我的诺言的。”

路明非安慰似的说着,他没有和零对视。  难得的,零没有看懂路明非眼神里面的那些东西。  “为什么?”

零有些疑惑。  “明明你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任何事情,为什么还要兑现一个你根本不记得的诺言?”

“原因的话很难说的,或许也和你带给我的感觉有关吧。”

“我听过很多人对你的评价,我偶尔闲暇的时候其实也会去守夜人论坛上翻翻帖子,看看我那倒霉室友有没有又造我的谣。”

“论坛上的很多人都说你其实完全不可爱。虽然看起来那么优秀那么高洁,像是冰川笼罩着阳光。”

“各科全优,舞蹈一流,美貌度和同样一流,对人也很有礼貌,从来不会流露出不悦的神色,也没有女孩子常见的小气、妒忌之类的毛病,特别还会烹饪,简直就是完美!”

“但他们觉得你既不会笑也不会难过,即使仔细盯着你看也分辨不出心情好坏。像一具完美的木偶,但匹诺曹都比你可爱,至少匹诺曹会说谎,鼻子还会变长。”

“他们在论坛上大肆发表评论,说对你而言所谓生活大概就是在时间里默默地走过,看起来好像对路明非有着独一无二的态度和独一无二的关心,但实际上谁也不知道你开心或不开心,喜欢或不喜欢。”

“所以你的想法呢?”

滑车依旧沿着轨道在缓缓向前,但零的语气忽然又变得冰冷了,  看起来别人的评价也并非完全不会影响到她的情绪。  流言一直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杀伤力的东西。  如果流言能给一个人带来的杀伤力能实体化,那大概尼德霍格复生也得嚎上两声。  “我的想法?”

路明非忽然微笑。  “我的想法当然是必须得把这些仗着守夜人论坛能够匿名就乱说话的家伙大号小号都一起找出来禁言,真的是什么话都敢乱编排!”

路明非一向习惯于用微笑表现凛然的杀意。  那位在网上乱说话的同学看见路明非这张脸大概得当场被吓晕然后送到富山雅史处接受心理治疗。  “当然我也的确这么做了,论坛管理员可是我室友!论坛名字还是取自我师父的称号呢。”

路明非语气中带着一点不屑,看得出来对那些只敢暗中狗吠的家伙没有任何一点看得起的意思。  他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聚集了无数精英的卡塞尔学院里为什么也会有这样的人。  而昂热校长又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才会让这样的人进入学校,以如此不成熟的态度下接受屠龙的教育。  “不了解一个人就绝对不要轻易地做出评价,这是我一直以来的观念。”

“我不敢说了解你但我对你的看法就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你并不是所谓完美的木偶。”

“你只是一个习惯于把一切都藏在自己心里的,普普通通的女孩罢了,要说和其他人唯一的不同……”  路明非忽然扭过头去,和零四目相对。  虽然并不是夜晚,脚下迪士尼乐园的无数光芒也在浩瀚的日光下显得没有那么耀眼。  乐园的童话气氛并没有达到它的最高点,但是没有关系。  只要故事能够像童话一样美好地发展下去,那就足够了。  滑车终于在最高点后猛地开始下落,仿佛要就此一路不还的浮游感终于来临。  “如果要说你和其他的女孩有什么不同。”

“那么,大概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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