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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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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那第一缕阳光透过山与山的间隙照射进来,临天阁,宗主的休息之所,有人推开木门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窗户,生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人。凌云感到眼前一亮,有点刺眼,便睁开了眼睛,望到了那纤细的身影,正要开口,那人却抢先问道:“吵醒你了吗?”

“没,阳光有点刺眼。”

凌云起身望向窗外,他已经很久没去看日出了,最近宗内事务有点多。“梳洗一下吧,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睡觉没个样儿!”

幽隐把脸盆端到梳妆台上,从凌云接任宗主之位后就一直由她照顾他的生活。凌云走到梳妆台前,这梳妆台倒是挺简洁的,只有一把木梳和一面镜子,镜子有些年份了,毕竟历代宗主都是男的。凌云梳洗完后,幽隐就端着早餐进来了,她起得很早,不管是寒冬酷暑,还是雨雪风霜,凌云有问过她为什么总起那么早,她只说习惯了,自然而然就起来了。“以后还是直接叫醒我吧,每次开窗,不也都一样是叫醒我吗?”

“下雨,阴天就不会,再说,如果你真的睡熟了,就不会醒,叫醒你,万一你真的累了,还想睡呢?”

凌云一时竟没有话答她了,两人也就没再说话,自顾自的吃早餐,四周变得出奇的静。几声鸟叫似是忍受不了寂静,打破了沉默。“化羽来了。”

凌云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窗边,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已经站在了屋内,悄无声息。幽隐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吃饭了,不过嘴里倒是嘟囔了一句:“你这只鸟什么什么时候能走一次正门。”

来人走到桌边坐下,“正门麻烦。”

随后看向凌云,“三皇子已经上山了,所求仅是要你帮他化掉一劫。”

“是来化劫还是来谋权的,如果他没有那份心,我们这么多年的谋划,也不必等他。”

“嗯,那我先走了。”

白化羽没回答,起身走到窗前。“带他们到翠玉苑吧......。”

凌云停顿了下,笑了笑,“还有,走正门吧!”

那人听完盯着幽隐,幽隐立刻就不乐意了,“白化羽,你盯着我看干嘛,我又没要求你一定要走,你喜欢飞来飞去的,你就去当个鸟人吧!”

白化羽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只有一脸的无奈,转而把目光移到了凌云身上,凌云一下子就感到浑身不对劲了,“别看我,我也怕她!”

白化羽脸上抽搐了几下,便走了,当然是用走的。白化羽,云天宗宗主凌云的四大护卫之一,入了琉璃阁武评榜,轻功暗器双绝,人称“血凤凰”,从来都是别人怕他的,少能看到他这样的表情,等他走后,幽隐笑的差点把饭喷出来,很少有人见到她这个样子,或许也只有和她最近的人了,平日里作为宗主的贴身护卫和宗内的管事,她总是一脸严肃。翠玉苑,这是云天宗用来招呼外人的别苑,在山脚下,是一处极大的院子,足有十数间房,不过平日里,也有普通的门人居住,有时猎人和樵夫也会来借宿,取名翠玉苑,不是说它的装饰有多华丽,这所别苑极为简陋,除了能让人勉强居住,遮风挡雨外,真没看得出哪里能配得上它的名字,当然,别苑不止这一处,但这里地势最低,路最好走,最适合那些养尊处优的贵人公子哥。“三皇子殿下,这云天宗也太看不起人了吧,你亲自来找他们,他们还安排你来这等地方,我看那个什么宗主也就个毛头小孩儿,能有什么能耐,能有你......”“闭嘴!”

一位公公本是想博得主子欢心,但他还没说完,就被三皇子喝住了,“你懂什么,别在这胡扯!”

说完,扫视了下四周,像是怕被人听到了。那位公公脸色铁青,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只能低着头战战巍巍地候在一旁。这时,三皇子身边的护卫说道:“这云天宗能存几个朝代而不倒,单凭这一点就不简单了,如今这位宗主,年纪是小了点,可他执掌不到两年,云天宗不断壮大,门人遍布天下,江湖中已无任何一派能与之相提并论,这是前几任宗主都不能做到的,虞公公可千万别再说错话了,以免坏了殿下的事。”

“是是是,高护卫教训的是。”

“高护卫过奖了,俺们宗主也没那么厉害,别把他抬太高了,哪天摔下来,我老牛可不一定接得住。”

三皇子他们闻声望去,只见来人是个粗犷的汉子,人高马大,皮肤还很黑,满脸的胡子老茬,穿着虽无破烂但也是极为朴素的麻布衣服,简直就是个山野樵夫。“哪来的野村夫,敢这么无理,如此诋毁我家殿下的门客,就是对我家殿下的不敬!还不快滚!”

虞公共心想:这下应该对上三皇子殿下的心意了。怎料一旁的高护卫一直在使眼色,但他却不曾理会,三皇子这次是真的怒了,他还满心欢喜地说完看向三皇子,一看就把他吓坏了,这好好的晴天怎么还打雷了呢?三皇子一个耳光把他扇倒在地,“我叫你闭嘴!”

公公这下真的是吓坏了,一个劲地磕头,“奴才该死,奴才不敢......”看的那个大汉子,挠了挠头,傻傻的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这只蠢牛,乱说话!三皇子殿下,他就是个莽夫,不懂说话,还望见谅!”

只见说话这人穿着也极为朴素,腰间别着个酒葫芦,头发散乱,除了脸上的毛和皮肤比较白之外,和那个粗鲁大汉没什么两样,要说,最显眼的就是他背上的那把刀了,刀柄漆黑如墨,与刀锋接口处有一些暗红,刀柄的纹路错杂,但想必不是凡品。“草民刘石,江湖人送外号——刘十三,参见三皇子殿下!”

刘十三作揖行礼,黑大汉见状也急忙行礼:“草民牛立,参见殿下!”

“二位不必多礼,是我管教下人不严,还望恕罪!”

三皇子回礼,堂堂皇子对两个平民回礼这还真是罕见。“殿下真是折煞我们了,我们不过是一介莽夫,公公那些话说得也并无不妥,何错之有呢?”

刘十三赔礼道。“还不快起来!”

虞公公如释重负,连忙道谢,退到高护卫一旁,轻声问道:“这两个是谁啊,那么大面子!”

高护卫小声说道:“虞公公,我不是告诉过你别乱说话吗?”

虞公公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情,“哎哟,我这不是想将功补过嘛!快说说,这两个是谁?”

高护卫一脸狐疑:“你今天怎么关心两个与你不想干的人来了?”

“这不是跟殿下有关吗,我当然得关心关心了。”

虞公公仔细地打量着那两人。高护卫想了想好像没什么问题,道“那个黑大个叫牛立,天生神力,传说七岁能举耕牛,十四岁能举两只大鼎。而那个刀客叫刘石,琉璃阁武评天下第一刀,因为没人见过他出招超过十三刀,所以江湖人都叫他刘十三,最厉害的是他的那把刀——鸣鸿,九陨神兵之一!”

虞公公不耐烦地说道:“我没问你他们有多厉害,我是问你他们什么身份。”

高护卫把头撇向一边,“云天宗宗主的护卫。”

虞公公听了,若有所思地嘀咕道:“那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来了,云天宗的宗主也该到了。”

就在这时,一个很平和的声音响起:“殿下,我来晚了,还请恕罪!”

凌云一袭白衣,从林中走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老者手拿着一件披风。三皇子见到,顿时大喜,急忙上前行礼:“先生,无妨,无妨!”

凌云作揖行礼。牛立和十三见到宗主来了,也上前,“宗主,茶水,香炉已备好!”

凌云点头,“嗯。”

随即伸手恭敬地请三皇子入内,“殿下请!”

“先生请!”

说完还是先步入屋内,两人相对而坐,牛立和刘石三坐在凌云身后,跟随凌云而来的老者则负责煮茶,高护卫和虞公公自是站在一旁。凌云见状,向后道:“两位大哥,你看这高护卫和公公都站着,我们总不好坐着吧。”

牛立刚想说话就被刘十三按住了,“是,宗主!”

三皇子听完,顿时想到了什么,“先生,不必多礼,两位侠士是主,我们是客,哪有主人不坐之礼。”

凌云微微一笑,道:“殿下之意是我没有尽到主人之仪了?说得我倒是小气了。”

三皇子急忙解释,“先生误会了,我绝无此意,是我愚钝,还望先生见谅!”

随即吩咐高护卫和虞公公,道:“还不入座,难道要先生请你们吗!”

高护卫和虞公公连忙道谢,盘膝而坐。“殿下,这是今年的春茶,味道是清淡了点,但余味悠扬,请。”

凌云举起茶杯示意,抿了一口。“先生素来高雅,春茶甚合我胃口。”

随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房间里只有茶壶煮水的声音。少顷,三皇子率先打破寂静,“不瞒先生,我此次前来是为了......”还没说完,凌云就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

抿了一口茶,继续道:“殿下是为了南楚皇位之争而来的。”

三皇子点头大喜道:“先生不愧为高人,只是......”凌云抬头盯着三皇子,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殿下,我只想知道,你是为了保平安还是为了争夺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当然是......”“我希望能听到真心话。”

凌云第三次打断了他的话。若在平时,有谁敢打断一个皇子的话,而且还是三次,但是三皇子并未不满,而是细想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什么,凌云坐直了身,闭上双目等着回答。三皇子犹豫了片刻,答道:“当然是......”“当然是能争那至尊之位,然后争不到也能希望能安度余生。”

凌云睁开了眼睛,第四次打断了他的话。“知我者先生也!”

“殿下,路只有一条,选择其一就不能回头,争不到就必定会沦为肉食。这就是权力之路。你的兄弟都比你先来了,但说的话,做的事都一样,就如刚才。”

说着望了望高护卫和虞公公两人,“所以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样的。而你不一样,君桓殿下,所以我想给一个不一样的答案给你,但你要告诉我你的选择。”

君桓,也就是三皇子的名字,凌云直呼其名,之中有着另外一层意思。三皇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争,若失败则万劫不复,不争,也难善终,夹在中间难免会被牵连,就算保得性命,日后也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先生,我想问,我争有几成机会?”

“一成。大皇子贵为太子,虽行为不端,但终归是嫡子,现在朝中大臣多数归附于他,二皇子善于结交人士,门客众多,多股江湖势力依附于他,朝中六部也有两部是支持他的,四皇子虽比你小,但是其母为贵妃,深受皇上宠爱,是皇上的枕边人,且军中有人支持,加上兵部尚书是他的岳父,而你,三皇子,皇上虽宠信你,但在朝中势力单薄,被各皇子和大臣排挤,也无门客,亦无江湖势力,这些,殿下比我更为清楚吧。”

“不错,先生说的是,我自小懦弱,下手没他们快,没他们狠,但我何尝不想强势,不想坐上那龙椅!那依先生所言,我是争不得了?”

“殿下,皇上有十一个皇子,你的其他皇弟又如何呢?”

“父皇虽然皇子众多,但若真有能力的,只有先生所说的三人。”

“殿下,如果你去打猎,遇到一只受伤的鹿和一只壮年矫健的鹿,你会先对哪只下手?”

“当然是伤了的那只。”

三皇子顿有所悟,“先生的意思是,我在他们眼里就是那只受伤的鹿?”

凌云用手指探了探茶的温度,老者立刻便倒掉了那杯茶,重新斟了杯。“殿下,如果只是一只箭,你或许可以躲过,但其他的皇子一同打猎,你觉得他们是会射杀谁?”

三皇子皱了皱眉,“还是弱者!”

凌云端起了茶杯,“那么,所有人的想法都不谋而合,你就是他们的第一个猎物,一只受伤的鹿能躲过四面八方的箭吗?”

说完,吹了一下,抿了一口茶。三皇子叹了口气:“争,九死一生;不争,十死无生!先生,我有得选择吗?”

这一刻,他真的像只受伤的鹿,眼神中没有一点生气和光亮,跟病猫没什么两样。“那么,殿下还是抱着避祸的想法,恕我无能为力,这事应该找龙藏寺的主持。”

“先生,若我要争这一线生机,可愿助我?”

“这个世上本来就是那么现实和残忍,弱肉强食,这是生存法则,如果你不愿意说出你心里所想,那我助你也是徒然,没有相安无事的生活,你不犯人,人必犯你!”

“先生,为何会选择助我?助我大皇兄不更好吗?”

“因为他不会给我想要的,帮他就等于过河拆桥,断了自己的路。”

“先生,想要什么?”

“我想要站得更高!”

“为了什么?”

“为了云天宗,为了百姓,为了自己,为了什么都可以,只是想要罢了。”

“现在还不是吗?都说你是江湖第一人,这还不够吗?”

“是吗?可我想试试我的器量有多大。”

“先生就不怕我过河拆桥?”

“哈哈哈,希望不会。”

凌云顿了顿,“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能做到过河拆桥,那我的器量之大也足以让我重造一桥!”

说完,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好!先生助我登上龙座,我定给先生想要的!”

此刻,三皇子不再像一只病猫,眼中充满了生气,如同一只猛虎盯着猎物时眼中所放出的光,他的不甘在这一刻完全体现了出来,这就是真实,这个强者生存的世道,没有弱者的立足之地,如果不想成为猎物,那首先就要变得足够强,强到能够吞食弱者,吞食和从前的自己一样的弱者!日落了,老者点亮了灯,摇曳的火光中,虞公公看向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云宗主的眼光已经不一样了。高护卫也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深不可测,有一种他可以俯视芸芸众生的错觉,也被他的言语所搅的热血沸腾,就连参见皇上都没有这种感觉。“南楚,注定不再平静了,希望这场乱不会动荡太久。”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者居然在这个时候说话了,这让三皇子都很是诧异。“这场乱不会太久的。”

凌云说完,起身行礼走出屋外,牛立和十三紧随其后,老者稍后也离开了,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宗主说,三个月后,请殿下再来一趟。”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三皇子他们。“殿下,起初只是听闻云天宗宗主的种种,今日一见,谈吐不凡!”

“九天之上,众生芸芸。云天之主,近若神明!这一带的百姓都把他当做了神,虽然夸张,但有了云天宗的助力,这南楚皇位,自是有了胜算,我真想见识一下这天下第一宗的实力。”

三皇子眼中尽是坚定。虞公公欲言又止,兴许是真怕掉脑袋吧。“宗主,三皇子确实可信吗?我看他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刘十三在路上忍不住发问。“也是,俺老牛也觉得这人不老实,一直在隐藏什么。只有片刻,那眼神像是能吃人。”

牛立附和道。“就是啊,连蠢牛都能看出来,宗主你不能不清楚吧。”

凌云自顾自地往前走,并未回答,牛立有点摸不着头脑,一个女声响起:“这南楚皇室,我们还有得选择吗?”

说话的竟是那位老者,只见他把脸用袖子一遮,立刻就换了副容貌,身形也变得纤细修长了,不再驼着背了,虽然衣服有些宽松,但不难看出她的美妙绝伦的好身材,这女子正是幽隐。“其实,皇室里面有谁是没有野心的呢?这世上又有谁没有些不为人知的事呢,这世间根本没有圣人,这个世道,没有野心的人根本活不下去。”

凌云突然停住抬头望着星空,今晚这山上的星出奇的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躲了起来。“是啊,世道不太平,人不为了活着,那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刘十三也感叹道。“不只是世道不太平才是这样的吧,人本来就是要为了自己才能活着,但那是弱者,因为决定不了自己的生死。”

幽隐把披风披在了凌云身上,入夜山里渐凉。“在这乱世之中,掌握权力的人主掌生死,弱者的生死只能由强者定夺,弱者自己活着都难,又谈何为他人活着,然而强者又能活多久呢,权力是好东西,但它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在这乱世中,每个人的人生就如同一把剑,是在风中腐朽,还是染上鲜血,都不取决于这把剑,而是那个执剑的人。”

凌云语气很重,每一个字都用力地吐出来,也许,他的心也是很沉重的吧。“你要成为执剑的人,我们就成为你的剑!”

幽隐说得也很坚定。凌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另外两人,道:“那么我这把剑又掌握在谁的手里呢?剑可以划开一个时代,也能腐朽一个未来,我曾经作为弱者,所以有梦,但却不曾有守住这个梦的实力,如今,我成为了所谓的强者,却失去了梦。”

凌云说着就梗咽了,随后叹了口气道:“有时候我多么希望是那个有梦的弱者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是绝望的,幽隐沉默了,牛立依然是摸不着头脑,只有刘十三把腰间的酒葫芦递了过去,幽隐看到了,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天上的星好像又少了几颗,渐渐地都暗了下去了。三个月后,南楚皇帝病重,太子理政,南楚皇位之争走向高潮,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但就在这时,处于权力争端最中心的三皇子殿下却选择连夜离开南楚帝都——永州。一辆马车飞驰而过,身后跟随着十几匹快马,刀光剑影交错,杀气逼人。“殿下,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出城,我们已经逃了两天两夜了。”

虞公公喘着大气抱怨着。这辆马车上的正是三皇子等人,他们在暗流涌动的时候离开永州,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但他和凌云有约定三月后见,三皇子也只好冒险一试,毕竟这事关皇位的争夺。三皇子看了一眼在抱怨的虞公公,没有说话,出行前带的十几名护卫都死了,高护卫也身受重伤,“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去到云天宗。”

三皇子自己也觉得这么做有点愚蠢了。这时,坐在前面赶马的高护卫突然倒下,马儿失去掌控脱缰而出,马车瞬时翻到在地,三皇子也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下,才微微稳定身形站起了身,只听到虞公公在大叫,高护卫则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从昨夜到现在,高护卫一直苦苦支撑着重伤之躯,终归还是撑不住了。身后的杀手转瞬即至,“哼!这下正好拿你的人头领赏!”

其中一个杀手叫道。就在他纵马向前的时候,突然又猛地一拉缰绳,稳住了身形,还向后退出了好几步,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看向他,那人脸上满是犹豫之色,道:“我们已经在云天宗的地界了。”

说完指向前方不远处的石碑,上面写着“云界”两字。“怕什么!不就是云天宗吗,一路上官府的人都不敢做什么,他一个江湖门派还立碑文,定边界,回去禀告那位大人,非灭了他们不可!”

其中叫嚣道,口气甚是狂妄,只是不知他口中的大人是谁。话音刚落,众人纷纷附和纵马向前,但只听前方传来一声极其尖锐的长鸣,像是鸟叫声,所有的马便不受控制,止步而立,又立马发狂,把一干人等全抛了下来,向远处逃去了。“是何人在装神弄鬼!为何不出来一见!”

那人说完便弯弓搭箭指向三皇子,心想:“我不能进你们地界杀人,在这里可不归你们管吧!”

利箭离弦,呼啸而去,然而还没到三皇子身前就断为两截掉落在地,只见一片金黄的树叶扎在地上。那人惊恐,惊呼:“白......白化羽!”

说完,一道白色的身影徐徐降落在前方一棵树上,负手而立,正是白化羽来了。“你们可知云天宗定下的规矩?”

白化羽不紧不慢,一字一句地问道。“知道又怎样!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吗!我们是......”那人还没说完,就闭上了嘴,因为,白化羽的眼神变了,死死地盯住了他,像是一种压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阁下为云天宗的高人,但是在下有要事在身,还望阁下能交出此人,以免日后惹上大麻烦!”

另一人上前行礼,但言语中还是透露出高人一等的自大。白化羽没有说话,脚下轻点,整个人便向着地面疾射而去,随即一个旋转俯冲,顺手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那片叶子,向着那群人冲去,徒留空中一道残影,如一只白雀儿掠地而过一般,只需一瞬便到了说话的那人的身前,所有人都是一惊,太快了!那人愣了片刻,回过神来,举起手中的刀剑向白化羽砍去,白化羽眼中杀机一闪而过,一下就消失在那人眼中,那人便直挺挺地倒下了,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人就一个又一个地倒下了,三皇子瞪大着眼睛,因为他只能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一枚金黄色的叶子在空中回旋,来的杀手便接二连三地倒了下去,不稍片刻,十余个杀手全数倒地不起,白化羽站在中间,脚下一点便腾空而起,一个翻腾落回到了枝头上,只留下一片染血的树叶缓缓地飘落在地。“血凤凰,果然名不虚传!”

三皇子鼓掌惊叹道。“宗主已经在等你们了。”

随后看下一旁的高护卫,“他伤的很重,需要医治。”

说完,从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云天宗的人来接他们来了。临上马车之时,三皇子回头望了一下,白化羽已经走了,走的悄无声息。永州康王府,一个黑衣人潜入书房。“殿下,三皇子逃了。”

“废物!”

“殿下息怒,他们被云天宗的人救了。”

“什么?他们不是无心皇权之争吗?”

“好像是我们的人追杀他们到云界附近,要在那里动手,但云天宗有个规定,凡在云界附近,不见杀戮!”

“云!天!宗!”

康王的咬牙切齿,满脸的狰狞。深夜了,东宫内还是歌舞升平,一个持刀护卫快速步入殿中。“禀告太子殿下,二皇子派出的杀手失败了,据说是云天宗的人救走了三皇子。”

“哈哈哈,君康就是这么没用,要动手早就该动了,到了云天宗的势力范围,折损了不少手下吧。”

太子闻了闻手中的醇酒,轻蔑地说道。“是,二皇子怎么能有太子殿下的深谋远虑呢?”

“不过,云天宗也卷了进来了,这就难办了。”

太子搂过身旁的美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云天宗,翠玉苑内。凌云与三皇子相对而坐,三皇子望了下正在斟茶的女子,那女子在烛火的照射下是那么的明艳动人,一时竟看得有些痴了。凌云也不好意思打扰,倒是刘十三咳嗽了一声,三皇子才回过神来。“请先生见谅。”

凌云微微一笑道:“无妨。”

“先生,一切是否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是!”

三皇子诧异,“为何?先生是如何料定我的父皇会于三月之后病重?”

“不知道。”

“那是怎么回事?”

三皇子实在是糊涂了。“皇上病重前,我早派人给皇上诊过脉了,虽不能知道是何时病重,但大底知道是什么情况,三个月不过是在等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禁军统领胡羣戴孝期满复职!”

凌云说完,喝了口茶,继续道:“原以为还要再等多一段时日,等皇上病重,太子理政方可走下一步,没想到这倒是提前了,不过更好,占尽了天时。”

“先生之谋实属我不能猜测,还望先生明示。”

凌云将一沓书信递了过去,“这是近年来云天宗搜集的朝中大臣不可告人的事。”

三皇子接了过来,仔细地阅览,随后大喜:“先生真是好手段,有了这些,就等于抓住了他们的要害!”

“殿下是以为我要用这些来对付他们吗?”

“还请先生解答。”

三皇子顿时又是满脸疑惑。“推翻了六部尚书又怎样,断了太子爪牙又如何,太子理政,登基只待皇上驾崩,再说了,你现在用什么跟他们斗,仅凭这几张白纸吗?你没有任何人能帮你揭发他们的罪状,贸然这么做,只会让自己陷入死地。”

“还望先生指点迷津。”

“我们在朝中没有实力,在军中也没有靠山,文武百官中无一人是可为殿下所用的。除了一人,胡羣。”

“禁军?那只听命于父皇。”

“所以机会只有一成。”

“先生是要?”

“政变逼宫!”

“什么!这不可能!”

三皇子立刻站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殿下,你已经无路可走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三皇子听了,又跌坐下来,“先生,这是篡位,一旦失败,必死无疑!”

“那么殿下争这个皇位,又何尝不是错一步就必死无疑?你大势已去,根本没有可能跟他们斗心计,斗实力!”

三皇子沉默了,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良久,他叹了口气,道:“先生,那我应该怎么做?”

凌云在火炉中加了块炭,抬头望着三皇子,笑了笑道:“局,我已替殿下摆好,只等殿下开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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