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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九陨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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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到过?梦到过什么,你是不是刚刚被吓傻了啊。”

啊祥伸手摸了摸凌浩的脑门。苏曦走过去一把拍开阿祥的手,道:“去去去,哪凉快哪待着去!”

但是她的手也顺势在凌浩额头上探了一下:“怎么回事?”

。“哎呀,行了,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些熟悉罢了,还真说不好是不是梦。”

凌浩抓住苏曦的手,一脸的郁闷。“凌浩啊,你是怎么知道云天宗的?”

一旁的顾教授问道。“我也不知道,总觉得有印象,可能是在哪本野记里看到过吧。”

“凌浩说的不错,这里确实有云天宗的记载。”

顾教授推了下自己的眼镜,凑前去仔仔细细地看起来。“天复元年,昭宗复位,然朝局动荡,民不聊生......”“天祐元年,九星坠地,司天监大呼:九星同陨,上苍不庇!真龙易主!”

“天佑四年,哀帝禅位,唐,亡.......”......“杀......”入夜,喊杀声震天,伴随着的,还有马蹄声,火焰烧断房梁的声音,兵刃划破肌体的声音,还有那一声声无助的哀嚎声,只不过,和喊杀声比起来,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短暂了,九星坠地,王朝更迭,苦的还是百姓,鲜血染红了城中的街道,溅洒在门窗上,火光照耀着鲜血,猩红耀眼。今晚的月色是极美的,十五月圆,从古至今,多少文人墨士在这轮圆月上挥洒了无数的酒水墨汁,倒是这最会赋诗的唐朝,在今晚,绝不会找出任何一个能为它作诗的人了。月儿的身旁还有几颗星,让他感到不是那么的孤单,不会是形单影只,但这月光之下可就不是这样了,这一晚,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又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多少枯骨和热血才能铺筑一条通往权力的路?一声婴儿的啼哭,透过火海,在这喊杀声和哀嚎声中是那么的刺耳,染血的目光朝着哭声的方向望来,只见一个少女抱着怀中的婴儿四处奔逃,想要逃离这人间地狱,染血的剑刃在火光中透着光亮,寒光照耀在少女的脸上,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眉毛如画,一双朗若明星的大眼在黑暗中发光,只是脸上沾染了些许血迹。“真美,我不杀你,不用怕。”

一根手指抵着少女的下巴,轻佻、戏谑,此人身穿盔甲,头上扎着巾带,一脸的胡渣,贼眉鼠眼,不过从他腰间的腰牌来看倒是个士兵长。“不过,这小屁孩就太碍眼了!”

说完,伸手抓住了少女怀中的襁褓,少女立刻从恐惧中惊醒,“不要!不要伤害我弟!”

死死地抱住,怀中的婴儿受到拉扯,哭的甚是大声。“放手!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他,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士兵长提起了手上的长剑,少女害怕了,渐渐地松开了手,士兵长一把抓住襁褓往手下的士兵一扔,“啊!”

少女立马冲了过去,但被士兵长一把拉了回来,幸好那个士兵伸手接住了,少女惊魂未定,但就在这时,士兵长一把推到了她,向着她身上扑去,两行泪水挥洒在了空中,她死死地望着自己弟弟的方向......“哈哈哈,不错,味道真好!”

士兵长赤裸着上身,满脸的回味的表情。“你可以放了我们了吗?”

少女满是血丝的眼睛狠狠地盯住了士兵长。“你看起来真幽怨!我刚刚挺舒服的,可是有一点很不满,那就是你那不长眼的弟弟,十分不识趣,太吵。”

士兵长捏着少女的脸蛋说道,随后,拾起了地上的剑,向着婴儿走去。少女害怕极了,挣扎着过去阻拦,“不要,不要,你不是说过放过他的吗!”

却被士兵长一脚踹倒在地,“我是说过,可那是刚刚,现在我心情不好了。”

话音刚落,便举起了手中的剑,抱着婴儿的士兵将其高高举起,剑向下劈落,却在就要砍到婴儿的时候停住了,少女死死抓着士兵长的手,不让剑落下,或许是哭累了,又或许是害怕了,那婴儿却是静了下来,不再哭闹。“你想死,那我成全你!”

士兵长伸手掐住少女的脖子,长剑回转,向她刺去,突然,一道光亮在士兵长的眼中闪过,他的脖颈上随即出现一道红线,并慢慢扩大,延长,士兵长仰天倒地,少女捂着脖子,跪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人,来人是一位中年男子,一袭白衣在这个染血的夜晚,却没有沾染上一丝,哪怕是一滴血迹,只见他怀中抱着个婴儿,很安静,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姐姐,男子扔下手中的长剑,牵起了地上的少女,少女站起身看了下四周,发现是如此的宁静,地狱终于是平静了,随即他又望向救了他们的中年人,原来在她要被杀死的一瞬间,他就解决了所有士兵,都是一剑封喉!少女急忙跪下,中年人惊讶道:“这是为何?”

“请恩人救救我们!”

“我已经救了你们了,不过......”中年男子顿了一下,“还是有些晚了......”“不,我想请你救我的弟弟,让他在乱世中可以生存!”

男子并没有说话,片刻后,“好,我会抚养你们,跟我走吧。”

说罢,便转身要离开。“谢谢,您的恩情,我来世再报!”

男子听完停了下来,道:“不用你报,在这乱世中,人人自危,你们是幸运的,这是命,也是缘。”

少女听到后,望着自己疼爱的弟弟,心想:已经睡着了啊,哭了一整晚,倒也是真累了,希望以后你也能那么安心地睡。少女已经干了的眼睛又挤出了两滴清泪,“姐姐多么希望能照顾你一辈子,可是,我不再配做你的姐姐了,好好活着,听话,不许闹,多吃饭,,晚上一定得盖好被子,一定不要和人打架,还有,还有......对不起,不要来找姐姐了,姐姐不想看到你,不,是不想那么早看到你,对不起......”利剑切开了她的喉咙,男子走出了几步,听到了少女的低语,立感不对,转身过去想要阻止,可惜太晚了,少女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像一朵红牡丹,凋谢在地里......男子看着血泊中的少女和她手中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拿起的,他居然浑然不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又是何苦呢。”

男子怀中的男婴还是安静的睡着,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姐姐,世上最疼她的人已经离开人世了......良久,男子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少女,她的嘴角微扬,带着浅浅微笑,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大火早已熄灭,已经没有什么可烧的了,圆月退了下去,一丝阳光从地平线上照射出来,像是天空和大地打开了一条缝,男人的身形被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忘了问你,他叫什么名字?”

说完,停顿了一下说道:“要不跟我姓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叫凌轩,这小家伙以后就叫凌云吧,你说的话,我记住了,他会的,乱世之花,没有净土让你生长,安息吧......”说完,朝着天地间的那一道裂缝走去了。十七年后......一个少年飞快地跑过花园,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少女,“哎哟,凌云,跑那么快干嘛。”

凌云头也不回地跑开了,传来一句:“一笑倾城的幽隐姐,对不起啦,回头给你赔罪。”

幽隐听后整理了下衣裳,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冲凌云大喊:“凌云回来,师父说不能去后山!”

可是,凌云早就不见了踪影。凌云一路狂奔着,他要去的正是幽隐所说的后山,在这个乱世,这里却是极太平的,简直就是世外桃源,所以他丝毫不担心有什么危险,一边跑一边还想着刚才那事,心里不自禁地笑了一下:“有个那么漂亮的姐就是好!”

“宗主,确信罗生堂的人已经上山了,要不要在后山加派人手,通知大家?”

几个手持兵刃的,身穿异服的人恭敬地向着正在喝茶的老者汇报着,老者正是当年救走凌云的凌轩。早在十七年前,他就是南境第一宗门——云天宗的宗主,十七年过去了,他到底也是略显老了,凌轩抿了一口茶,道:“今年新炒的春茶,不喝一杯么?”

来的几人相视了一眼便坐下了,放下了刚才的拘谨。云天宗,数百年来始终为南境第一大派,盛唐以来,天下安定,江湖各派发展兴盛,南北门派众多,不论北方如何百花争艳,但这南方江湖,始终是以云天宗为尊,它建在崇山峻岭上,唐亡以来,已经隐世多年,但各行各业的精英中都有云天宗的弟子,遍布天下,由于多行善事,颇受南境百姓尊敬。十七年前,九颗天外陨石落下,分散在不同地方,民间传言,得到陨石者可得天下,于是各个兵权在握的权臣将军,一方王侯都纷纷争抢,各地大乱,而偏偏落在南境的陨石最多,所以南境可谓是人间地狱,十七年过去了,战乱是少了,但天下终是四分五裂了,那九颗陨石也被送与各名匠大师之手,共锻造出了十五把神兵利器,被各国平分。天下被分割后,云天宗坐落南楚境内,南楚帝王自然尤为重视,得到他的大力支持,加上中原战火纷飞,多个门派都受到重创,云天宗俨然成为了天下第一大派,江湖中的地位超然尘上,然而,不论南楚帝王如何劝说,凌轩就是不任官职,每次国家大事,都要楚王亲自拜会请教。凌云就在这么一个太平的江湖大派里成长,他是幸运的,而这种幸运的代价却是失去至亲......云天宗的后山林木茂密,鸟语花香,有不少地方是云天宗的药园子,但同样有危险的地方,悬崖峭壁数不胜数,巨石林立,很多地方地势奇高,云雾缭绕,在那里观日出倒是别有一番景象。凌云当然没有那么闲情雅致了,虽然在这十七年里,被凌轩督促着读了不少书,但始终是那么顽皮捣蛋,跟小孩子一样,似乎是他骨子里天生就有一种玩性,这也难怪,他从小就被云天宗里的宠着,处处让着,跟小主子似的,谁让他是宗主的义子呢。凌云来到了一片花地里,这片花地是他小时候最喜欢来玩的,四周都是参天大树,有好些年头了,可以看到上面吊着大大小小的秋千,这里见证凌云十七年的成长,不过他这次来可不是怀旧的,而是......突然,凌云觉得眼前一黑,鼻尖流转有淡淡的香味,他笑了一下,伸手一抓,顺势一个转身,便双手环抱住了一个少女,“就你爱闹!”

说完还刮了下她的鼻子,“云少爷,你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少女,小心我跑到宗主那里告你!”

于是挣脱了他的怀抱,凌云一脸无奈,死盯着她,眼神中夹杂着些哀伤,只见这少女是一张极美的脸上有着极为精致的五官,肤白如雪,亭亭玉立,蛮腰盈盈一握,全身透发出活泼的气息,不时还能闻到阵阵从她身上传来的淡香,说是国色天香当真不为过。“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少女瞪大着眼睛,双手叉腰,脸圆鼓鼓地质问道。“没有,太久没见了,想你了。”

“这些谁教你的,老喜欢说胡话哄我开心。”

“真的,我都有三个月没见你了。”

“好啊,你敢三个月不见我,不想理你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凌云见状立马上前拉住她,“别啊,叶儿,我那不是被义父逼的嘛,他非要我练那个什么追云,都累死我了。”

“又练功,你不是练功就是读书......你有没有哪伤着了?”

叶儿拉着凌云到处看,检查身体,凌轩在教导凌云这方面是极为严格的。“哎呀,没有,没有啦,就是套轻功步法而已。”

凌云实在受不了被人盯着看,感觉特别怪异。“呵,我还懒得理你呢!”

说完又要走。“我的萧叶儿大小姐,你怎么动不动就要走啊。”

凌云摊了摊手,一个箭步向前,在后面抓住了萧叶儿的手,“我教你。”

“你要干嘛,啊!”

凌云脚下生风,带着萧叶儿在花丛中游走,像是一对佳人在起舞,脚下的花瓣被他们的身形带起,围绕着他们飘舞,凌云脚下用力一点,两人便一纵而上,竟是在这林间穿梭起来了,花瓣到处飘零,犹如下了一场花雨,煞是好看!起花飞舞笑倾城,化雨飘香醉人间......“停下,停下!我累了。”

凌云随即一个旋转落在了一处秋千上,萧叶儿坐在秋千上看着漫天的花雨,掏出了一支短玉萧,吹奏起来,凌云就坐在她身旁静静地听着,看着花瓣落尽,忽来一阵风又卷起了地上的残花,拂起了他们的头发,秋千也随风荡了起来。“怎么每次都是听到你吹这首曲子?听起来有点忧伤。”

萧声停止,凌云望向远处。“怎么,不好听啊?”

“不是,好听啊,只是总觉得听完之后有什么要离开一样。”

“这首曲子叫《离歌》,是我刚记事的时候我爹教我的。”

说完,萧叶儿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悲伤。她的父亲在她八岁那年因病去世了,母亲则是生她的时候难产走的,于是她便被云天宗一大户人家收养,由于那户人家的太太不能生育,所以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和凌云一样,生活倒也无忧无虑的。凌云知道触及到了她的伤心事,立刻换上笑脸,刮了下萧叶儿的鼻子,道:“原来是你只会吹这一首啊!”

“也总好过你一首都不会!”

说着还捏了下凌云的鼻子。凌云一把抢过那支短萧,“谁说我不会,你教我,我就会了。”

“不教!”

萧叶儿把短萧夺了回来。“教不教?”

凌云伸出双手,奸笑道。“不教,就不......啊!”

还没说完,凌云就在她的腰上挠了起来,“教不教!”

“不教,啊!你住手!我就不教!”

“我看你教不教!”

“不要......不教!”

“快点教我!”

“不教......”......云天宗,临天阁内,凌轩仍旧在喝着茶和手下交谈,突然,一只信鸽飞了进来,凌轩取下了鸽腿上的信筏,看了之后,眉头紧皱,立刻起身吩咐道:“罗生堂十三右护法已经来到后山,你们吩咐下去,所有人今天内不许进入后山!有进后山的,立刻把他们带回来!”

“是!”

几人说完就要走,又被凌轩叫住了:“等等!务必保护好自己,发现行踪第一时间告知我。”

“谢宗主关心!”

幽隐刚到临天阁就碰到他们急匆匆地走了,急忙问道:“师父,是不是罗生堂的人来了?”

“唉!”

凌轩叹了口气,道:“他们终究是坐不住了,对我们来说这不足为惧,只是还有不少的寻常百姓还在这一带生存。”

“师父,那我也去保护百姓们离开。”

“嗯,注意安全,据消息来报,罗生堂十三右护法已经从后山上来了,你速去速回。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周全。”

“是!”

幽隐揖礼退下,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转身进去,“师父,啊云好像今早去了后山还没回。”

话音刚落,凌轩腾地起身,“什么!我不是说过不能去后山吗!”

“他怕是去见那位萧姑娘去了。毕竟他们很久没见了,难抑相思之苦。”

“见面可以上来见,偏偏要下山!”

凌轩白须都飘了起来,不知是紧张的还是气的,凌云可没少在云天宗闯祸,经常把这老头子胡须都气炸了。“我们云天宗,地势极高,多为险峻,他怕是那位萧姑娘会......”“行了,别替他解释了,当务之急是把他找回来,那十三个右护法个个身法独特手段残忍至极,我亲自去找他!”

说完,他便一跃而出,幽隐被惊了一下,要知道这临天阁可是建在这悬崖峭壁之上的,就如同洞窟佛寺一样,上来这里都是要靠石阶栈道,可凌轩显然是纵身飞跃而下的,不过细想他的轻功如此之高,幽隐也是摇头笑了下,离开了。后山,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时不时却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萧声,就像是人要断气了一样,极为难听。“真笨!吹得那么难听!教的我好累!”

萧叶儿抱怨道。“不能怪我,我之前可是一点也没碰过这些乐器的。”

凌云有点委屈。他们就像两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一边吵闹,一边学萧,真是令人羡慕,丝毫感觉不到有危险即将降临。此时,有十三道身影不停地在这山林里飞跃,身法诡异,都穿着黑袍,他们就是罗生堂十三右护法,罗生堂是离国的护国大教,一直对云天宗虎视眈眈,奈何云天宗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此次前来是想抢夺南楚皇帝赠与云天宗的一把剑,名曰:寒影,这把剑就是用那天外陨铁锻造的,在江湖上名声很大,天下第一铸剑宗门——藏剑楼评语:“凝血成冰,化影无形”,而今日正由一老太监送上山来。罗生堂堂主为了得到此剑,不惜尽数派出十三位右护法来夺剑,可见其志在必得。突然,这十三道身影停住了,仔细地聆听着什么,“是萧声!”

其中一个道。“这萧声也真是太难听了,简直是让我的耳朵受罪,是谁嫌命长了,我要杀了他!”

听声音是一个女的,话语中透着阴森,夹杂着一股妖媚。“那我们就顺带送上一份见面礼!”

十三个人立刻向着萧声的方向而去,那个方向正是凌云他们所在!“怎样,这次吹得好点了吧。”

凌云头一次觉得吹箫比学功夫和读书难太多了,实在是力不从心。“不行!难听死了!真笨!”

萧叶儿还是不满意。凌云刮了下她的鼻子,“你比我义父还要严厉!”

“你那么笨,难怪凌宗主会满嘴白须!哈哈!”

萧叶儿说完就大笑了起来。“小心我告诉我义父,他就不让你嫁给我了!”

凌云又刮了一次她的小鼻子。萧叶儿听完,俏脸蛋上浮现两股陀红,“谁要嫁给你了,脸皮真厚,快练萧!”

然后扭过头去,却是会心地笑了,凌云当然是见到了,也不再多说,小姑娘嘛,总是会害羞的,便要继续练习,只是萧刚放到唇边,他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对,一股寒意笼罩了他们,让他打了个哆嗦。“呵呵,原来是两只小鸳鸯在打情骂俏呢,不过你这萧声真是难听至极了!像只乌鸦和癞蛤蟆!”

还是那个阴森的女子说话。萧叶儿被她吓了一跳,忙问道:“你是谁!”

随即又想到她是在羞辱自己,不忿道:“关你什么事,我看你穿着黑袍遮住脸,肯定是长得见......”她还没说完,就被凌云捂住了嘴巴,凌云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她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再也没出声。凌云望着面前的十三个人,他大概能从他们的衣服上判断他们是谁了,并且敢肯定的是他们来者不善,所以制止住了萧叶儿再继续说下去。“不管怎样,还是要带叶儿安全离开。”

凌云心想。于是,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恭敬地道:“几位前辈大驾光临,晚辈疏忽大意,还望见谅,无意阻扰前辈前行,实在是抱歉,晚辈就此赔罪,不再打扰,告退。”

说完,就要拉着萧叶儿离开。“小子,你挺会说话。”

中间的黑袍男子阴冷地说道。“哼!野丫头,竟敢对老娘不敬,你的脸怕是要不得了。”

那女子抢先恶狠狠地说道。萧叶儿听到后,往凌云身后一缩,凌云眉头紧锁,这下遇到大麻烦了,恐怕是逃不掉了,可是又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好想办法拖延他们了。凌云又再一次赔笑道:“前辈你武功盖世,是个大人物,何必跟个小丫头片子计较呢。”

“哼!老娘不光要计较!还要好好折磨她呢!”

说完,便击掌向前,带起了一阵阴风,地上的花瓣飘了起来,人还未到,掌风先至了,这掌风刮在脸上生疼,凌云将萧叶儿护在身后,抬掌硬抗,一声闷响,两掌相对,凌云顿感压力陡增,体内气息紊乱,若是再硬抗,恐怕这人的内力会震伤萧叶儿,故立刻扯掌收力,并扭转掌力将它转移了出去,向后退出了数丈远,身旁一碗口大的树霎时裂开。黑袍女子惊讶,这一掌竟然没能重伤他们,“好小子,有点来头,看来这份礼物是大礼了!”

凌云感到更加的不妙,当即拉起萧叶儿就跑,他的身法飘忽不定,倒是一时之间给他跑出了一段距离,只是,实力差距太过于悬殊,不一会儿就被追了上来,他们被包围了。“行了,别跟他们废话了,我可不喜欢等。”

说罢,几人同时出手攻向前来,凌云也上前和他们过招,只是走不到三招,他就已经连中了八掌了,“天蚕金丝甲,怪不得你小子挨那么多掌还没死,苟延残喘,我看你怎么受我这一掌!”

霎时,这人的手竟然有一股黑气化出,如一条蛟龙缭绕在他的掌指间,这一掌并没有之前那个黑袍女子的掌风凌厉,却是让凌云更是心生胆寒,如若中了这一掌,怕是之前没有受前八掌,天蚕金丝甲也保不了他,何况是现在呢。黑掌迅疾而至,就在这时,一直躲在身后的萧叶儿突然一把拉住凌云,护住了他,这一掌打在了她的背后,只见她脸上有一股黑气游走,当即就吐了口血,凌云将她紧紧地抱住,“叶儿!”

萧叶儿微笑了一下,刚想开口,又是吐了一口鲜血,身后的黑袍男子那一掌并没有就此收回,而是并指为剑,往她的背心一点,深厚的内力瞬间击碎了萧叶儿的五脏六腑,并且多余的内力同样击中了她身前的凌云!凌云口吐了几口鲜血,瘫倒在地,死死地抱着怀里的萧叶儿,眼中全是恐惧,绝望,“不!不!不!不要!”

他仰天大喊,然而鲜血瞬间灌满了他的喉咙,萧叶儿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气息越来越弱,他挣扎着爬起来,要给她运功疗伤,此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她活过来,就算让他死!他也要她活着,这个世间他最爱的人,一定要让她活着!可是,黑袍女子缓缓走来,“看来还没死啊,你的黑煞盘龙手也不过如此,连个不会武功的野丫头都收拾不了!”

说完,又向着萧叶儿击出一掌,这一掌内力连绵不断,“不!”

凌云大喊,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声带都快要给他撕裂了,他绝望无助地望着奄奄一息的萧叶儿,就在这时,萧叶儿似乎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睁开了那美丽的双眸,望着近乎癫狂的凌云,嘴唇微动,好像要说什么,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可凌云知道,他能明白她要说什么,他看她的嘴唇就能读懂她在说什么,这是他们以前玩的一个游戏,以前,再也回不去了,这个深爱着他的女孩儿,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深爱着他的女孩儿要走了,他真的怕了,那一刻他哭的很无助,他紧紧地抱着她,那个在今天早晨还嬉皮笑脸地挣脱他怀抱的女孩儿,在这一刻,是再也无法挣脱他的怀抱了......黑袍女子又用力一震,凌云瞬间呆滞了,因为他感觉不到萧叶儿的气息了,她的身体彻底冰凉了,他把头紧紧地凑上前去,仔细的听,可是没有,什么都听不到了这个世间感觉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得可怕,安静得令人恐惧,令人绝望......“你起来,别睡,别睡好不好,我不闹了,我不再惹你生气了,你起来啊,不要睡了,现在是白天,你起来啊!起来!”

失去最心爱的人的悲痛,那是撕心裂肺般的痛,他什么都听不到,只是呆呆地端详着怀里的女孩儿。“好想再......”这是她没有说完的话,无声的话语,他知道她还想要说,还想要告诉他很多很多,她想说话,“她想说话啊,为什么,让我听完所有的话都不可以吗!”

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咆哮着,怒吼着,像是被困的野兽,发泄着愤怒,可是,她要说的,他听得完吗?即使是再愤怒的野兽,被困在笼子里,也是无助的。“多么痛苦的表情,多么绝望的眼神,真是一出好戏!我大发慈悲,送你下去陪她吧。”

掌风阵阵,阴寒至极。“是啊,来吧,我下去陪你,你就不会感到害怕了,有我陪着你,你就可以和我说话了,叶儿,等我!”

凌云闭上了眼睛......“畜生!”

一声怒吼充斥云霄,树枝摇动,黑袍女子护力不住,被震开了出去,一位白须老者迅疾来到凌云身边,正是凌轩,“云儿,没事吧!”

只是此刻的凌云已经昏了过去,凌轩立刻给他输送内力,护住他的心脉,看着他怀里的萧叶儿,心不禁一痛,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这八苦里,爱别离是最痛苦的,凌云刚经历了美好,瞬间转化为绝望,或许,痛苦都不能表达他现在的心情,凌云昏过去了,可他脸上的悲痛却依旧凝固着,兴许这一辈子都忘不掉了。凌轩站了起来,刚才他在输送内力之时,十三个右护法竟然无一人敢上前一步,都是被他那一吼震慑住了。“老家伙,你为他续命已经用了你五成的内力了,我刚刚在他体内留下了黑沙咒,你用内力引导,自己也已经身中剧毒了,识相的话就把寒影交出来,不然你们都得死!”

凌轩瞪了他一眼,身形一闪,便出现在那个说话的人面前,并指如刀劈落而下,那人闪避不及,径直飞出了数丈之远,撞在了一棵树上,立时断气了,只用一招就解决了一个护法!风云榜第一的人出手,惊住了所有人,剩余的十二人见状一起上前合攻,凌轩随手拾起一根树枝,身形飘忽,霎时,像是有无数个人影在挥舞长剑,内力或浑厚,或轻柔,一片片树叶被罡风震落,凌轩的树枝越来越快,快到四面八方全是树枝袭来,身法更是瞬息万变,落叶坠地,四周安静了下来,凌轩扔下了手中的树枝,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鲜血,站稳身形后,走向了凌云,身后的十二护法身体僵直,好像有无形的气场把他们压制住了,凌轩走后,突然压制他们的力道向四面八方散去,全都倒在了地上,罗生堂令人闻风丧胆的右护法,尽亡于云天宗宗主一人之手!......三年后,凌轩因救义子中毒太深身亡,死前传令:凌云继任宗主之位,执掌云天宗!萧叶儿离开了,义父也走了,凌云面对着眼前的无边云海,静静地站着,良久,凌云捂嘴咳嗽了两下,一道倩影出现,帮他披上了披风,“宗主,你的身体已经受不得风寒,回去吧!”

是幽隐,自从那次之后,凌云就整个人都变了,不再爱开玩笑,不再爱打闹,也没再亲切地叫过她幽隐姐,这些她都知道,她知道他经历过什么,能够感受到那种痛苦,云天宗的所有人都能体会到,仅仅因为一个阳光灿烂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这种悲痛已经刻在了每一个人心里。“辛苦你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依旧是那么淡淡的语气,虽然也会关心人,但终究不是以前的他了,幽隐没有再说话,默默地站在凌云身后,陪他看着云海,一丝光亮透过了云海,一轮金盘升起,日出了,云天宗的日出是那么的美,他以前从没看过,萧叶儿,那个活泼动人的少女,也不曾看过......萧声悠悠,这是她唯一为他留下的,奈何她早已不在,再也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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