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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游轮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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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平息之后,牧野算是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这些天亓官文经常晚上来庄园,倒不是因为有多想与牧野粘在一起,是因为月亮宝宝只在晚上周围没有人类的时候出现。亓官文每次见到月亮宝宝那圆溜溜软乎乎的身子就开始犯花痴,开始各种逗它玩耍,又是亲亲又是抱抱,不过月亮宝宝似乎也没有任何反感,面对亓官文的互动,一直都是主动与她贴贴。牧野见月亮宝宝从来没有出现过攻击行为,也就逐渐放心了。时间来到七月底,学校向所有学生发送通知,预告八月由校方安排为期五天的游轮旅行,让在校生与毕业生最后再聚一次,学生可以选择自由自费参加。牧野见了最后的“自由”二字就删除信息。亓官文则是见了“自费”二字,再联想一下自己的家庭条件,也默默点击关闭页面。事情本身到此也就应该没有下文了。晚上,亓官文正双手捧着月亮宝宝,突然有人打开了庄园门,月亮宝宝受到惊吓,跳上桌子,撞掉了牧野手中的水杯,水也撒了一地,牧野下意识地瞪了一眼月亮宝宝,它显然变得更害怕了,圆滚滚的身子突然变成刺猬一般炸毛,随后便消失不见。牧野带着不耐烦的苦瓜脸去应门,才发现进来的是欧阳咲,她还是那般微笑地站在门口,礼貌地问自己是否能进来与牧野聊聊。牧野虽然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不爽快,但见到欧阳咲的温柔,也不好拒绝她。俩人来到餐厅,牧野简单地给她递了一杯水,便无声地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先由牧野主动问她来意吗?”

欧阳咲心里犯着嘀咕,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开口。老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欧阳咲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游轮旅行的通知收到了吧……”“收到了,不参加。”

还没等欧阳咲说完,牧野就插嘴拒绝了。“为什么?”

欧阳咲急接着问。自从牧野在母亲李艾滢面前展现自己的魔族能力之后,她就被母亲恶狠狠地教育一番。母亲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与牧野的魔族身份,从小便限制了牧野的自由,久而久之习惯了。面对欧阳咲,牧野也不能解释太多,只是把头一低:“不为什么,只是习惯不同。”

欧阳咲见到牧野眼里划过一丝伤感,反而觉得这件事有希望:“你就不想走出去吗,你不觉得你现在的生活状态多少有些不正常吗?”

牧野沉默不语,她自己倒是想作为一个正常人类生活,但现实情况不允许她这样做。“你还是去参加吧。”

不知何时亓官文已经站在牧野身边了。听到亓官文的说辞,牧野有些诧异:“不太好吧?”

“不会出事的。”

亓官文很笃定。欧阳咲感到牧野有松口的希望,但又有些听不懂她俩的意思。“出事?能出什么事?”

欧阳咲一脸疑惑。“我替这家伙答应了哈,她会去的。”

亓官文满脸微笑地帮牧野答应下来了。“喂!”

牧野瞪大了眼睛,盯着亓官文,正想解释什么,欧阳咲直接抢话:“那就这样说定了,当时候我会来接你的,别逃啊!”

欧阳咲怕牧野反悔,直接起身离开,只留牧野一脸迷茫地坐着。“你干嘛给我答应这种事情啊?”

牧野有些埋怨亓官文。“你也出去走走,外面的世界也没有你想得那么恐怖,而且你的魔族能力这几年不都很稳定了嘛,你要相信大多数人类都是善良友好的。”

亓官文是真的希望牧野改变目前闭塞的生活状态,哪怕只有一点改观也好。牧野斜眼看着亓官文,心想:你的清除能力对人类又不起作用,当然是能和人类和平共处了。接下来的几天,牧野根本没有把游轮旅行放在心上,直到出发当天,欧阳咲按照约定来到庄园,看到依旧空空的旅行箱。在欧阳咲不耐烦的催促下,牧野不情不愿地开始应付式打包了几件换洗衣物,便上了欧阳咲的车。当车到达游轮码头的时候,牧野就开始后悔了。欧阳咲自然是学生们关注的焦点,她本人在下车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已经挂上了她的专属微笑来应对同学们的热情。而跟在后面的牧野就比较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也会成为焦点。如果说同学们对待欧阳咲是亲切,那他们对待刘牧野就是怀疑。人群中有不少声音质疑刘牧野怎么会有闲钱来参加这场聚会,甚至有人已经开始诋毁刘牧野,说她家里有钱还拿黑学校奖学金,不过更多人的关注点在刘牧野是怎么接近欧阳咲上面。这七嘴八舌的直接让牧野脸变绿,而现在既然决定上这艘贼船,也只能硬着头皮当作什么都没听见,跟在欧阳咲后面上了游轮。事实上,欧阳咲对牧野的Hall身份还是有所忌惮,她看出来牧野心里不痛快,便加快脚步直接把牧野带到化妆间,锁上了门。终于安静下来的牧野一屁股摊在沙发上,还是有些生闷气,认为他们不好好管自己,讨论她倒是蛮积极。在欧阳咲心里反而有些幸灾乐祸:“你啊,就是太低调了,真诚一些,现在就不会引得大家的兴趣点都在你身上了。”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够真诚吗?”

牧野直接反问。欧阳咲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牧野这话背后的意思。“你觉得你每次的演讲和发言有多少是符合你的内心真实?”

牧野继续追问,瞬间让欧阳咲有点懵,每次学校安排的演讲都是由各级校领导讨论通过才被允许发表的,倒还真没几句真话。牧野看欧阳咲被自己说动了,立刻又补刀:“看吧,每个人都是在面具下生活的,只是面具的形状和方式不同罢了。”

欧阳咲没想过牧野的嘴能这么毒。平日里的同学们就算是看在学校的面子上,也会礼让她三分,而牧野根本不吃这一套。见牧野铜墙铁壁,油盐不进的样子,欧阳咲也只能转移话题:“今天我给你准备了一套礼服,让我给你做一次造型,让你看看自己能变多漂亮吧。”

牧野对于修饰自己外貌毫无兴趣,但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有些过分,也就没有拒绝,端正地坐在了化妆镜前。欧阳咲开始在牧野脸上涂涂画画,牧野忍不住问:“你让我上着游轮,应该不只是想给我化妆吧?”

她的确有事相求,但又不知道怎么向牧野开口。反而是牧野有些耐不住了:“有事情就说呗,我看看能不能答应。”

欧阳咲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想让你和梁司他们四个互相认识。”

“哈?!什么玩意儿?”

牧野把惊讶全部写在脸上,导致欧阳咲画的眼线直接延长到嘴角了。“得了,又要重新画了。”

欧阳咲不紧不慢地去拿卸妆水。牧野直接站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认识这四个人啊?”

“你别激动,先坐下,先坐下……”欧阳咲想到牧野会反对她的提议,但没想到牧野的反应能这么大。欧阳咲耐心地向牧野解释:“我只是一个提议,我看得出来,你和他们四人是互补的,一定能互相帮助,一起进步,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我和他们处不来。”

牧野依旧激动。“你都不了解他们,怎么就这么快就下结论了,他们……”欧阳咲还想继续解释。“梁司幼稚,向东爱在夜店放飞自我,费珂是他的跟班,佘云可对别人的依赖性太大了,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牧野抢答了。欧阳咲瞬间尴尬,牧野说得没有错,她把别人的缺点倒是看得很清楚:“你也别老盯着别人的缺点看,他们的成长也是不容易的。”

牧野听了之后内心不服,轻叹一口气之后反驳道:“有谁的成长是容易的?”

欧阳咲想简单介绍他们几人的成长经历:“他们之中也就梁司和费珂的家庭还算正常一点,向东从小就没有母亲,佘云可得父母把五岁的他全部托给保姆照顾,所以就成了他现在这般模样。”

牧野回想着章枫桦对自己细致入微的养育,感叹道:“保姆也能分三六九等,不过这也不能成为他对你过度依赖的理由吧。”

欧阳咲停下了正在化妆的手:“你很介意吗?”

“我不介意,这件事情与我无关,只是你要意识到一个事实,他不可能爱你。”

牧野回答得很平静。欧阳咲听后有些伤感,问:“为什么这样说?”

“一个人都还没学会自己负责,他怎么可能有能力去爱别人。如果他真的爱自己,就不会是这样一副病怏怏的状态。说到底他只是无法割舍对你的依赖罢了。”

牧野的回答如同只是在阐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而欧阳咲却听得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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