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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将军喜得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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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十三年(公元436年春)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天际,乌云一层又一层地堆叠而来,向前翻滚着,奔驰着,人们从未见过移动地如此之快的云!一股潮湿的风卷来,让这个江南的三月,有了些许的凉意,真可谓“山雨欲来风满楼”。檀大将军府里,比这风云突变的天气还要忙。厨房里热火朝天,一道道浓烟从烟囱里蹿出。仿佛断了缰绳的野马奔向草原一样,迫不及待地钻进了乌云,与那乌云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是云是烟。厨房里有两口大锅在不停地翻滚着,一口里面是沸腾的开水,丫鬟用瓢不停地往地上的木桶里舀开水,再兑上凉水,交给另一个丫鬟,提到夫人房里。再将房间里用过的混合着鲜红血液的污水,一盆一盆地端出来,倒进泔水桶。另一口大锅,则煮着满满的白布,郎中交代的,产婆必须用这样煮过的布接生才行。檀大将军在前面客厅里心急如焚,他时而停下来侧耳倾听夫人房间的动静,时而坐下大口喝茶。将军夫人坐在一旁,注视着老爷的一举一动,也跟着着急,可她不敢说一句话。此时,又从里屋传来一阵哀嚎,这痛苦的叫声,像一把刀子一样,扎进了大将军的心窝!随即再也听不到如鸢的声音,这让大将军更加不知所措!郎中虽说没有进里屋,但一直在帘帐之外观察询问,产婆的一举一动,也是了如指掌的。当产婆被如鸢的大出血吓的瘫软在地了,郎中自知大事不妙!于是快步跑到大将军跟前,颤颤巍巍地跪下来:“大将军饶命!尊夫人已经生了一天一夜了,又流血不止!老翁怕是无能为力了!请大将军速速另请高明!”

“混账东西,老夫一生叱诧沙场,打的那北魏蛮夷不敢越过黄河半步!更不敢入侵我大宋半步!如今,你居然敢说无能为力!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保母子平安!滚”檀大将军愤怒地吼道。郎中吓的爬出了客厅,又颠颠地跑回产房门外,他知道今日,不铤而走险,拼一拼运气,怕是没有活路了!夫人和胎儿有了闪失,大将军自然要怪罪与他!他长舒一口气,对着产婆说:“阿婆,莫慌!还有一法或可一试,你确定胎儿是横向的吗?!”

“老妪,再,再探探。。。”

产婆站起来用衣襟抹了一把眼泪,稍作镇静。随后将手探进夫人被子里,过了一会,产婆很坚定地帘帐外说:“老妪接生了几十年了,没错,就是横胎”“请阿婆按照我说的做!先找到胎儿头部,在夫人肚皮上推动胎儿,促使胎儿转向!切记要用划圈手法轻柔推动!不可生硬用力!”

郎中谨慎地嘱咐着产婆!他俩的身家性命就在此一举了。郎中不断地擦着额头上的汗,后背也已经被汗水浸透。他弓着腰,耳朵贴在帘帐上,仔细听着动静。夫人刚开始渐渐微弱的低吟,直到产婆开始推动胎儿体位,又变成痛苦的嘶吼。还好!夫人没有昏迷过去,这是最好的!郎中自我安慰着。天空中一道闪电掠过,发出一声撕裂的巨响,。这天空仿佛被劈成了两半,豆大的雨滴从这裂口窜出来,争先恐后地来到人间,砸到哪,哪便沙沙作响。产婆用郎中教的手法,努力地纠正着胎位,过了许久,胎儿的双脚已经明显朝上了!产婆激动地对着郎中喊到:“正了!正了!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快快取来糖水,喂夫人喝下,准备接生!”

郎中搓着手,急切地吩咐着。如鸢也是个性格异常坚韧的女子,她虽然被分娩之痛折磨地不轻,但心里很清楚现在的处境。她全力配合着,一呼一吸都恰到好处,节省每一分力气,帮助腹中孩儿顺利分娩。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暴雨也停止了肆虐,乌云开始散去,天空重现了光亮!檀将军听到了里屋传来的婴儿啼哭声,冒到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他急切地朝里屋跑去,但因为长久的紧张,他的腿脚居然有些麻木了,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夫人快步冲过去,扶住了大将军,:“沈郎切莫着急!听这孩子哭声如此洪亮有力,定是健康无恙!”

檀将军感激地看了一眼夫人,欣慰地笑了。产婆将孩子清洗干净,又包裹地严严实实,才抱到帘帐之外,先让郎中瞧瞧。郎中仔细查看了一番,除了胸口有一处状如雄鹰的胎记,其他都正常。丫鬟跑去跟大将军报喜:“恭喜大将军,喜得千金!母女平安!”

“老天保佑!赏!都有赏!”

檀大将军发出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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