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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气势恢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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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四五里地,已然能够见到路边饿死之人。“请让微臣下马。”

秦望舒淡淡开口。楚曦和并未反对,勒住马缰,马蹄声停止。秦望舒翻身下马,见蹲在路边老伯,浑身肮脏不堪,也不知几日未曾进食,面黄肌瘦。她便从怀中摸出几两银子,走前递过道:“老伯,这些银两你拿着,去买些吃的吧。”

老伯目光混沌,似乎因过于饥饿让反应也变得迟钝起来,停顿几秒双眸方才流露出兴奋神色,忙接过银两,扑到在地,连连叩首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老伯你几日未进食了?”

秦望舒忙扶起他来问道。“足有两日滴米未进了。”

这老伯谈及此事,眼眶泛红,显然是情绪激动:“小人妻儿尽数饿死了,若早些遇见大人,有了这几两银子,我那可怜的妻儿也就不必……哎,小人无能,小人无能啊!”

他虽悲怆,但早已无泪水可流。“官府开仓放粮,难道老伯一家未曾领过粮食么?何以会落得如此田地?”

秦望舒皱眉问。“只领到过一些发了霉的糙米,只小小一包,还不够填饱一人的肚皮,怎能养活小人全家啊!”

老伯面露痛苦。秦望舒愕然,沉默不语。老伯又是跪谢,转身踉跄着走向临安城中,或许是等不及要用那几两银子去换些粮食来。“你何必做这种事。”

方才一幕,被马背上楚曦和尽收眼底,此刻漠然开口。“王爷,朝廷每年有百万两纹银用来赈灾,命县城官府开仓放粮,所发放粮食都是精粮,何以到了百姓手中,却变成了发了霉的糙米。其中大有文章!”

她口气灼灼,自然是怒火中烧。不必多言,自然是这些地方官从中作梗,将精粮换作了糙米,从中牟取利益。“上马。再往前去看看。”

楚曦和脸色也不好看,只生硬说道。秦望舒全神贯注于灾情之上,不再犹豫,当即在楚曦和牵握之下翻身上马。楚曦和打马,马蹄声清脆响起。“丞相看便看了,倒不必分发银两。”

他大抵见到此刻秦望舒正将怀中银两尽数取出分开,准备分发路边乞讨之人,方才有此一言。“将钱财分与需要之人,有何不妥?微臣身为朝廷命官,银两多少对微臣来说,无关紧要。但对此间难民来说,一两纹银,可以救一家子人性命。孰轻孰重,难道王爷不知?”

因为气气愤,秦望舒说这话时,口气颇为锐利。楚曦和却只是轻轻摇头,用舒缓口气道:“丞相可知这临安城内外,方圆上百里,有多少难民?依丞相这种分发,纵然倾家荡产,也救不了这许多人。”

“能救一个,自然救一个。”

秦望舒言罢,将手中分好的银两信手抛向路边,难民自然哄抢。只是个个都饿到皮包骨头,纵然是争抢,也没多激烈甚或是残暴。“丞相这番心肠,倒适合去做个慈悲心的僧人,做官并不合适。”

楚曦和意味深长开口道。“王爷这是何意?”

秦望舒不解,略带疑窦问。“为官之道,在于心狠。丞相面对难民,如此心软,实在不宜为官。宫中明争暗斗,实在要远远超出丞相想象,本王说这番话,也是为丞相着想。”

这番话不似是楚曦和这种人物说得出的,让秦望舒着实惊愕,继而听他继续道:“若非离宫外出,这番话本王是决计不会同丞相讲。若此番话传入太后耳中,只怕不妙。”

他说不妙,意有所指。秦望舒一时之间分辨不清,他话中所指,究竟是他自己,还是指她。那些挥洒银两被一抢而空,未抢到银两难民自然围拢过来,瞪圆眸子盯着马背上二人。秦望舒再摸怀中,方才发觉所携带银两早已然发放完了,面露尴尬之色。“大人再赐些钱财吧!”

难民开始叫喊。“此次没有了,下此再施放吧。”

秦望舒无奈只能如此说道。岂料那帮难民在听得此言之后,顿时暴躁,不但口吐污言秽语,且堵在马头前,不让马继续前行。“请大人施舍些钱财吧。”

“大人衣着如此华丽,怎只能带那么少钱财?”

“便可怜可怜我们这一家三口吧大人!”

哭喊声,求救声,甚至还夹杂着谩骂声,在秦望舒耳边缭绕不止,让她为难。“丞相,可见到了么?这些虽是难民,但也是刁民。你的施舍,换回的便是这种回报。”

马匹停滞不前,耳边又是传来楚曦和那略带嘲讽口吻。秦望舒望过去,难民已然越来越向这边靠拢,如此下去,只怕会由乞讨发展成抢劫。“王爷,若你那里有银两,不如先借给微臣。遣散了这帮难民,回宫之后,微臣定然双倍奉还。”

她没法子,只能如此。再放些银两,任由马蹄前难民哄抢,嚯开一道口子,骑马冲出。这是她所能想到唯一摆脱这些牛皮膏药方法。楚曦和却只傲然开口道:“本王与丞相不同,决计不会将钱财花费在此种地方。”

这番话,自然激怒难民,谩骂声在人群当中已然超过其他声音,本是跪在地上难民,也零星站起,冲着马匹挥舞拳头,一个个龇牙咧嘴,虽是瘦弱,但看起来可是凶神恶煞。楚曦和猛然将手中长鞭挥舞出去,啪一声,重重落在其中叫嚣最大声难民脑门儿上。那鞭本就很粗实,加之楚曦和武将出身,手劲儿极大,这一鞭,直接将那难民击倒在地,瞬间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秦望舒瞪圆双目,万没想到楚曦和竟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王爷你!”

“都给本王让开!!”

楚曦和怒喝一声。那声低喝,犹如山林中虎啸一般,极为震慑人心。莫说这些难民,便是朝廷中老油条,也挨不住他这强大气场。难民竟纷纷起身让出跳路来。楚曦和目光扫射,难民尽皆低头,自然是无胆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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