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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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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那几天我一直很担心,我想二利平一定不会放过婉婉的,她居然砍了他一根手指。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街坊邻居,大家除了听故事之外对婉婉又多了一种崇拜。尤其是妇女们,自从她和梁文生的事传开之后大家对她有了一些意见,可这件事又让大家对她恢复了以往的好评,还是那个勇敢的厉害的婉婉,这样的女人,找个年轻的有文化的男人,妇女们才觉得有盼头。但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二利平回来之后这件事情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他每天还是一样的表情和语调,婉婉还是一样管理着姑娘们的大小琐事,他还是叫婉婉老大。婉婉很厉害,她说要快点把工作做完,她希望过了那个年就能离开。有一天她高兴的冲到梁文生家,脸涨的通红,外套也没有穿,一进门就咯咯的笑着说:“小雨也在呀,你屋里永远是最暖和的。”

她伸出手在火炉旁烤着,眼睛看着梁文生,满脸的笑意。梁文生停下手里的电脑问:“衣服也不穿就往外跑,什么事呀开心成这样。”

“哎呀,太开心了,我跟二利平说好了,过完年之后就让我走。”

“好”梁文生握了握婉婉的手,一定是感受到了寒意,给她递过一杯热茶。他们都没有说话,四目相对的笑着,开心着。我也替他们开心,我知道,离开阳光洗浴他们就可以结婚了。“那我很快就可以吃喜糖了对吧?”

我打断他们的深情问。婉婉那一刻害羞和开心一起绽放在脸上,她低下头,不回答我的问题,突然想起了什么的说:“不过,走之前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要把钱要回来,把手里的人都交接好。”

很快就要过年了,我们都一样开心的等着过年。梁文生在计划着他们的未来,婉婉在忙着交接工作,我在努力的再考一个第一名。不过,年没有来呢,我们等来了梁文生的爸爸。那天上午我还没有从被子里起来,只是醒着在背书,我听到了院子里急促的敲门声。我披着被子撩起窗帘,看到一个灰白头发,个子高瘦约莫50岁的男人在敲梁文生家的门。敲了一会见没人开门,男人嫌木门的声音不够吵闹,他开始敲起玻璃来。这一招很管用,不仅梁文生来开门了,其他房客的脑袋都被敲到了窗户上。梁文生披着一件大衣惺忪着眼睛,我猜他一定是一晚上创作早上才刚刚睡着,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吃惊的说:“爸,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男人一边进门一边说:“顺路就来了,不用提前说。”

门被关上了,我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了,这次因为窗户上的眼睛太多,我实在不方便到梁文生门前去看书,所以,我就一无所知并且好奇的盯着他家的门。一直到太阳升起来了,阳台上开始比屋里更暖和的时候,我开始穿好衣服晒太阳的时候,他们还是没有动静的呆在房子里。我在阳台上无聊的逗着豆豆,它短小的身体里发出阵阵的嘶吼,像吃了苍蝇一样。突然,房间里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声响。我可以确定是从梁文生家发出的,就在我定神打算细听的时候门突然打开,梁文生爸爸迈着大步走了出来,他的嗓子藏了太多情绪都有些嘶哑的说:“我去找她,问问看。”

“爸,有话我们之间说,不要牵扯别人。”

梁文生用身体和语言拦下了男人。“我跟你说完了,而且说不通。”

他绕过梁文生的身体往前走。“爸,你这样去找她不好。”

梁文生着急的喊起来。“臭小子,你冲我喊什么喊,”男人突然回头喊了回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去找你房东坐一会可以吗?”

找房东坐一会,那不就是我爸吗,我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文生爸爸已经走出大门了。他一定是要绕到我家后门来,时间只需要不到五分钟。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快速的穿好衣服,揉着干燥的眼皮想立马到穿出到小卖铺去。回头的功夫我发现梁文生还在院子里打转,这件事真是急死我了,我赶紧跑出去告诉他我会为他传递信息的,让他放心。就这一来回的功夫我回去的时候文生爸爸已经进了我家门了。“您买点什么?”

妈妈看见陌生人脱口而问,语气是很商业的礼貌。“妈妈,这是梁老师的爸爸。”

我抢着话说,脸上洋溢着欢迎的微笑,希望我能把他对文生的怒火压下去。“对,我是梁子林,文生的父亲。”

他说的是父亲,而不是爸爸。举手投足都展示出他一板一眼的认真态度,他的笑能让人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们父子的相似之处。梁文生有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刻板的性格一定是他们的家传吧,我想。听梁子林这么一说妈妈很自然的退居二线,爸爸自告奋勇的上前一步说:“梁大哥,快进来坐。”

一边说一边递上一支烟,这是男人的之间的礼遇。梁子林接过烟,夹在手上说他不抽烟。爸爸凑上去的打火机又拿了回来。“怎么称呼您呢?”

梁子林在地上的椅子上坐下来,问道。他说话和动作都很缓慢。“我叫赵领国,您就叫我赵就行,大家都这么叫。”

爸爸把妈妈端过去的茶向前推了一点,这样梁子林伸手就那够到。“好,我过来想打听一些事,”梁子林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文生在您这住了多久了?”

“一年多了,对吧?”

爸爸说着看向妈妈,后面的问句就是渴求妈妈的核查。“对对,一年半多了。”

妈妈附和着。“你家闺女多大了,长的很有灵气。”

梁子林突然把话引到我身上,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妈妈那边挪了挪,我怀疑他刚刚在院子里看到玻璃后面的我了。“14了,平时没少麻烦梁老师帮她补课。”

妈妈很会和不熟的人说话,语气和语言都能很让人舒服。“咱们都为人父母,我最近听说文生和一个,”他停了下来,上了年岁的皮肤紧紧的皱在一起,他在压抑自己心里的难受。“和一个,那个什么纠缠不清,来问问您。”

他终于说完了,但没有说出来。妈妈被梁子林的神情打动了,她的眼眶盈着泪说:“文生爸爸,文生是个好孩子。”

“那个女的叫婉婉是吧?”

梁子林喝了一大口热茶,他轻声细语的问,我清楚地看见他攥紧了拳头。“是,我们都认识。”

爸爸点着了自己手上的烟。“文生爸爸,婉婉也不是人们说的那种人,她是管理,不是”妈妈说了一半的话停下来了,她们总是这样,背地里说妓女啊,卖啊很随意,正儿八经的说却好像十分避讳。“她是在隔壁上班吗?”

梁子林咬着牙齿问,我认为他咬着牙齿并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在努力的让自己平静。爸爸妈妈谁都没有说话,不过这和回答了不是一样吗,默认的回答。“想让您帮我一忙,”梁子林站起来,他的背比刚进来的时候弯了很多,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礼貌的鞠躬,“您能不能帮我叫她过来,您看我过去找她实在是,不行,在那里说话也不是很好,在您家,我只是问她几句话,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

他说完这些话,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爸爸妈妈,鼻头上因为喝一杯热茶的缘故,立着一鼻头的汗珠,细细碎碎的,让人心生同情。此时,没有一个人比我更着急了。梁子林的样子肯定是要为难婉婉了,爸爸妈妈难道要做他的帮凶吗?我心里闪现出好几种不同的情绪,难过,愤怒,担心,不解,这些情绪随时都要冲破我的身体,“找婉婉姐干什么,她和梁老师在一起不好吗,你们是要拆散他们吗?”

我的话抢在情绪之前喷涌而出。说出来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个拿着剑的勇士,大义凛然的要守护婉婉和梁文生。“小孩子乱说什么。”

爸爸严肃的瞪了我一眼,回过头握着梁子林的手说:“您先在这坐会,我去看看婉婉在不在。”

爸爸居然答应了。我的心里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大祸临头的慌乱,但是我还是很勇敢,应该先找梁文生还是先告诉婉婉呢,我用一秒的时间决定了,虽然事实证明,我的决定好像并没有太大的作用。我抢在爸爸的前面冲了出去,我要去找到婉婉,告诉婉婉。等我冲进阳光洗浴,站在婉婉面前的时候,我的脸上一定是十万火急的神情。婉婉被我的脸吓了一跳,她擦掉我脸上的泪,急切的问我怎么了?我才发现自己急哭了,于是我的泪就大滴大滴的掉下来,但我还记得说话:“婉婉姐,你快走,文生哥爸爸在我家,他要找你,要拆散你们,你快走,别去你。”

我边哭边说,哽咽声好几次吞没了我的字。婉婉蹲下来,她一遍一遍的擦着我脸上的泪,我却哭的越来越凶。最后,爸爸进来一把把我拉到他身后。“怎么了,哥。”

二利平用他断了的手指夹着烟问。“没事,让婉婉过去坐一坐。”

爸爸回答了二利平的问题,看向婉婉说:“我就是带着话,文生爸爸在我那坐着呢。”

“没事,赵哥,我收拾一下就过去,稍微等我一会儿。”

婉婉笑着说,她说话的时候是看着我说的,我知道她的笑是想告诉我没事的,让我不要担心。我被爸爸拎着回去,他在上我家台阶的的时候郑重其事的说:“你不要胡闹,小心你妈揍你。”

我恶狠狠的看着他,在我心里,他就是帮凶,虽然其实根本没有凶手,但我的心就是那么认为的。我回去把自己关在柜台里,那时候我的心啊,又在左右为难了。我在想,我是应该去找梁文生,告诉他呢,还是等在这里保护婉婉呢。我的心纠结了不到五分钟,看见婉婉走进来的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定了,我不离开她一步,我要保护她。我到现在依旧记得自己当时义无反顾的那种情绪,如果当时需要用我的脑袋才能换来他们在一起我也一定会答应的。婉婉进来,第一眼能看到的就是柜台里的我。我的眼神转满了对她的爱,她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姐姐,一个永远保护我的,给我留着小零食的姐姐。她看着我又笑了,没有说话。她和我刚才在阳光洗浴见到的样子不一样了。她从头到脚的换了,头发被她扎了一个马尾,牛仔裤配白毛衣,干净利落。她脸上化着淡淡的妆,我想他们根本就不会发现。她走进去,我看到她放在背后的手在紧张的撮着。“叔叔,您好。”

她很乖巧的对着梁子林说。我看不到她的脸,只是看到她背后的手。“婉婉,是吧。”

梁子林咳嗽了一声说,他的脸倾斜着,我只能看到一半,另一半我想正在看着婉婉。妈妈拉着爸爸出到了外面台阶上,屋子里只剩下了梁子林和婉婉,我是说我好像被他们遗忘在柜台里了,所以我乖巧的不发出一点声音来。梁子林把另外半张脸扭回去,手拿着杯子,他喝了一口漫长的水说:“我是文生爸爸,我听别人说了你们俩的事,我主要是想听一听你怎么说。”

婉婉就整个人站在那里,手攥的紧紧的,足足过了一分钟她才开口说:“叔叔,本来应该早一点去看您的,我们是想先把这边手头的事情了结了就回去的。”

我听到她说话的气息断断续续的,我从来没有听她用这样的声音说过话,如临大敌而没有一兵一卒的感觉。“姑娘,我不是说你们,我是说你,你真的打算和他在一起?”

梁子林站了起来,他在我家电视机前踱了几步。“叔叔,我们是认真的,我们在商量结婚的事。”

婉婉说,她好像是一个表忠心的宠物一样。“结婚?你和文生结婚?”

梁子林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拳头也攥了起来,他离婉婉近了一些,好像要看清楚她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婉婉被两个问句问的没了回答,她低下头,又抬起来,视线看向梁子林又立马转过去,正巧,看到了身后的我。她的眼眶含着饱满的泪,在回头的那一刻掉到了她的衣服上,除了我没人看到这一幕,当然,除了我再没有别人了。我的心突然揪到了一起,身体本能的站了起来,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不过,婉婉的头已经转回去了。“我跟你讲,”梁子林继续说,“你和文生是不行的,你应该知道原因,我们是很本分正经的家庭,他是读书人,你们不行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梁子林像一只狩猎的豹子一样头向前倾着,眼睛时而瞪大时而紧促,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婉婉。“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您要没事我先走了。”

婉婉就这样突然就放弃了,我感到又急又气,我的嗓子和脚底都好像生出了无数的虫子,让我坐立难安,心急如焚。“你等一下,”梁子林叫住婉婉“如果你懂了的话就知道应该怎么做吧,不要再和我儿子见面了,人的名声很重要,这样会毁了我们一家的名声。”

“您这话说的,我是不要脸的是吗?”

婉婉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之后立马有一些狠毒的表情。“姑娘,我只是跟你说清楚,你干什么工作我管不了,但是你不能耽误我儿子。”

梁子林摆一摆手表示不想争吵的意思。“您儿子已经是成年人了,我耽不耽误他他应该自己知道吧。”

“我儿子是成年人了,男人玩一玩我本来不该管,但是跟你玩一玩也不行,你明白了吧?”

“这些话你直接跟你儿子讲就可以了,你觉得他是有钱还是您家有利可图我才跟他玩一玩的。”

梁子林的脸渐渐的变了色,他不敢相信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他口中的姑娘,姑娘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他一定是绞尽脑汁的在想怎么说回去,脑子的用力已经牵扯到了外部,他的整张脸涨的通红,五官不受控制的各自抖动着,猎物表现出了极大的反抗,豹子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放弃或者换条路线。“好,”梁子林控制了自己的表情,嘴角有些冷笑的抽动了一下说,“你是想要钱是吗,来,你说说看,你俩在一起有几个晚上呀,按市场价我双倍给你。”

我听明白了梁子林的意思,我是说就连当时的我,那个根本不知道一丁点男女之事的我都听懂了梁子林的意思。婉婉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好久,她的身体和声音都被同时控制了,过了好一会,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来,同时呼出来的有她的难过,失望和无奈。她只说了一句话就走了,没有再给梁子林任何机会。“钱您留着给儿子娶媳妇去吧,以后您要是来洗澡的话多给点小费就行。”

婉婉就那样走了,我的心经历着极大的悲伤和愤怒,我想他们俩一定完蛋了,婉婉那么要强的人,一定不会再和梁文生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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