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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辈子,你想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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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那个冬天是我度过的最快的一个冬天。雪下的很早,也很密集,一场没融化另一场就接上了,走起路来脚底下总是嘎吱嘎吱的响。我们的分享会默契的进行着,我不用再担心他们忘记了,为了让妈妈放心的让我去,我在数学上更用功了,成绩真的还提高了不少,初一期末考试我考了全班第一。那是我第一次考试考全班第一,也是我唯一的一次,以后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虽然成绩每次都能算名列前茅,但总是阴差阳错的不能是第一。不过妈妈说,我还有一次是第一名的,就是我高二时候考了班里的并列第一,但在我的观点里那并不是真正的第一,真正的第一名就是只有你一个人。妈妈说,我后来的成绩好了,最主要的是不偏科还是有梁文生初一的时候给我打下的基础,她到现在还是感恩的,所以即便后来梁文生爱上了婉婉,所有人都不再尊敬他的时候,妈妈还是没有出一句不好听的话。那个冬天一半的快乐都在分享会了吧。半个月的日子里我总是活在期待和努力中,一天的时间里我努力的听懂梁文生说的话,肆无忌惮的听婉婉说一些除了书本意外的好笑的话。婉婉是真的会画画的,有一次,她拿来了一张半米长的宣纸,画的就是一幅山水画。里面倒没有青蛙,但是是有河流,青山,树木,凉亭的。依我看,和我们历史书上精选的山水画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也是清冷的样子,甚至同样有几只乌鸦落在河面上不动。我们那个时候已经很熟络了,我已经胆敢不打草稿说我自己的观点了。我想我既然看画就是要说些什么的,于是我找准了一点说:“婉婉姐,画的和我们书上的一样,就是左边这个葫芦是不是有一点不太像呢?婉婉听我说着哈哈的笑了几声,转头看着梁文生,挑逗的问他:“你说呢?”

梁文生只是端起酒杯,也不看画,笑眯眯的说:“我其实是不懂画的。”

“哈哈哈”婉婉笑的更大声了,她也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花雕。我忘记说了,他们俩从下雪开始就狼狈为奸的开始在读书会的时候喝酒了,用铁炉烫上一壶,和我说这是冬天的味道。酒把婉婉的笑声压下去了,她继续说:“你们俩个笨蛋,也终于有一天我可以教教你们了,挺好了啊。”

她伸出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好像手可以把嘴巴里的话引出来一样,手势一挥,话真的就出来了:“知道山水画讲究的是什么吗?是神似,知道最怕的是什么吗?就是形似。画一个东西画的是它的神形,是感觉。”

梁文生一本正经的盯着画说:“嗯,那你这画得是都挺神似的,”他若有所思,继续说:“依我看,这对葫芦倒是更神似驴耳朵呀”我先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幸亏我不曾喝茶,要不然婉婉的脸就遭殃了。婉婉娇嗔的打了梁文生一下,不满的埋怨道:“你这知识分子也太会埋汰人了吧,以后再不给你们看了。”

说着就要收画。梁文生也不拦着,倒是放声笑出声来,不知为何,我们三个人就这样你追我赶的笑了起来,足足笑了有一分钟,脸上都爬上了炭火的颜色。如果不是为了停下来呼吸一口维持生命的氧气,我想我们还不会愿意停下来的。梁文生热烈的看着婉婉说:“刚刚失言了,我自罚一杯。”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俩个人的眼睛交汇在一起,炉子里的碳滋滋作响,我想这是爱情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后的几次读书会婉婉总是比我到的早了一些。小火炉上每次都会散发着不同的菜的香味,腊肉炖火腿,猪蹄黄豆,桂花鸡蛋饼,甚至有一次还做了我最爱的拔丝红薯。婉婉的厨艺就像梁文生写的诗一样,让人轻飘飘的。为此,我喜欢他们喝酒了,比起茶点,下酒菜更让我着迷。我也终究是被他们带坏了,直到现在我还总是喜欢就着下酒菜喝茶。哦,对了,除了婉婉的厨艺她的审美也是让我津津乐道的。有一次,她给梁文生买了一条围巾,给我买了一个耳罩。围巾是深灰色的条纹,耳罩是浅粉色的头顶盘着一只可爱的小熊。我留意现在年轻人带的耳罩不论是款式,还是质感,我敢打赌都没有我的让人一见钟情。有时候,我们一起去学校的时候,彼此见了面总会会心的一笑,那个时候,我们一定是看着围巾和耳罩的,一种亲切关联。梁文生整个人开朗了很多,他的消沉和古板模式越来越少了,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笑呵呵的,就像婉婉喜欢咯咯笑一样。我知道我是第一个知道他们谈恋爱的人,这个身份也一直让我很骄傲。我一直坚信我作为最清楚他们之间关系的人,是很合格的。没有人像我一样了解,他们彼此是多么的合适,他们就像天造地设的一对一样,就那么自然的相爱了。他们在那个冬天,一起走过吱吱作响的雪地,一起堆过名字叫文婉的雪人,那个雪人在院子里呆了一个冬天,梁文生会时不时的给它换不同的鼻子和眼睛,像个发型师一样,设计好看的造型。梁文生的家更温馨了,火炉上总有热气腾腾的饭,我和婉婉同时得到了一把他的家门钥匙。我总是能看到婉婉开门进去,一会炉子冒出了烟,饭香味就飘了出来,她再锁门回去。年前的最后一次读书会,梁文生读了一首他最新写的诗:写在爱情前我这一辈子,若只能唱一曲绝代的歌谣,只能遇一个风华的女子,那我愿遇见你之前,曲谣刚起调,你说,谱的真好。我这一辈子,若只能写一首空前的情诗,只能恋一个绝后的女子,那我愿遇见你之时,情诗刚完稿,你说,写的真好。我这一辈子,若只能绘一幅亘古的水墨,只能念一个倾心的女子,那我愿遇见你之后,画笔刚起锚,你说,这色调不老。我这一辈子,从小巷走到大道,能与你交集多少,只有上帝知道,若我可被准祈祷,只要你听见我心跳。我这一辈子,现在过了几分之几,谁也没有定义,在你转身之后,我才可细数,你的多少眉前皱,我的多少心头肉。现在,我问,你答,可好?我这一辈子,你想要多少?听着听着婉婉有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落在她白色的毛衣上晕染开,同时,我在她看向梁文生的眼神里看到了一团燃烧的火焰,毫不避讳,一往无前。梁文生读完最后一句,坐下来看着她,我已经完全是一个隐形人了。他们足足对视了有一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我已经喝了一杯茶,吃了两个丸子和一些果脯了,梁文生才开口说,但也只是对婉婉说:“回答我的问题啊。”

“什么问题?”

婉婉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的说。“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的听我读诗呢?”

梁文生居然有些撒娇,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什么问题啊?”

婉婉显然是真的不知道,或者说忘记了,她着急的回过头小声的向我求助,小心翼翼的眉头像极了考场作弊的学生。没等我说话梁文生突然又深情起来,一把抓住婉婉的手说:“那我再问一遍,我这一辈子,你想要多少?”

婉婉的侧脸对着我,我看到她的脸和耳朵被一层红云像盖被子一样覆盖了,她挣脱出手不好意思的说:“哎呀,你可是老师,当着学生的面是不是应你注意一下。”

“小雨是我的见证人,你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你说呢小雨。”

梁文生脸上挂着喝醉酒一样的表情,诚恳的问我。“没关系,你们就当我不存在,我就是隐形的见证者。”

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从情感和文学上来说,我都认为这个问题不是很好回答。“你们都欺负我没文化是吧,回答就回答。”

婉婉喝了一口酒,像壮胆子一样。很可惜,我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因为妈妈突然在正房急切的喊我的名字。她的声音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也急切的赶了回去。的确算是一件大事,姑姑的公公上吊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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