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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分享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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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不知道是因为从图书馆借书的原因还是心里想着有分享会,有些事情原因有很多而且无法判断。那次我借的书是我看过印象最深的外国名著,甚至可以说是最好的,即使这样说会被有知识有见识的人嘲笑或者怒骂我也必须这么承认。婉婉的《飘》真是太厚了一些,梁文生拿了一本我已经看过的《骆驼祥子》,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挑这一本,这种看上去像极了初中老师强迫学生看的书。我挑了一本书皮很沧桑而书页既不太厚也不太薄最重要的是书名极好听的《呼啸山庄》。现在我大概能理解梁文生了。有些书小时候听上去毫无道理和美感,现在看却是那么的沉痛和悲壮。年轻的时候总爱看那些别人没听过的,典雅的别具一格书名的书,大了总能从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书里读出典雅和别具一格。我还是少在这里做一些说教吧,想一想快乐的那些日子,冬季的小火炉总是那么明艳围着它你会莫名的生出一些蓬勃而古老的灵气。梁文生那个冬天家里的火炉生的太早了一些,我自私的想一定是为了我们的分享会准备的。我也是最不理解为什么平房的人们总是默契的在寒冷已经肆虐两个月以后慢悠悠的点起火炉呢?这个问题大概就会又回到我们最开始说的话题上,煤最不缺的地方也最贵。到了我们约定好的那个周六我一天都忧心忡忡的。倒不是怕我分享的不好,我已经读了有一多半,每一句都细细研读过,甚至我还为分享会打了草稿。我担心的是,他们俩会不会已经忘了这个约定,毕竟,成年人总是会记不住一些事的。我早上盯着梁文生的门看了很久,他没有出来的迹象,窗帘一直拉着,直到上午十点多我放弃了对他的跟踪转向后门去看婉婉。从后门看婉婉就没那么舒适的环境了,为了能看到阳光洗浴的后门我只能搬个小板凳坐在狭小的铝合金门前面,这样我的头刚好就和阳光洗浴的大招牌在同一个水平面上了。我跟妈妈说我要在冷酷的环境下背书,这样可以锻炼自己的注意力和耐力,为了让妈妈相信我的动机我甚至举了伟人故意在人多的地方看书的故事。妈妈同情的给我批了一件衣服算是认可了我自讨苦吃的理论。那天早上阳光洗浴一共进去了七位姑娘,都是从车上跳下去疲倦的走上台阶,有的也会来我家买一些小吃拿回去,车上坐着的一定是那些挑挑拣拣的男人。在我的等待下,没有一个人出来,其中包括婉婉。一个小时以后,我的体温终于是坚持不住了,我的注意力从阳光洗浴那一侧转过来,脖子长时间坚持扭向一个方向之后突然转向另一个方向有一种解脱的舒适,我的耐力已经到了极限。于是,我把椅子搬了回去,我和妈妈说今天锻炼的不错。我的情绪深沉的失落着,期待和担忧裹挟着我,我窝在小卖部旁边的小床上,认真的伤感着。可是,梁文生他进来了。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他走了进来。他剪了头发,穿着我之前没见过的衣服,我觉得没见过的一定就是新的。斑斓的蓝色牛仔裤搭着上面的毛衣和咖色风衣,当时他的样子在我的记忆中是最帅气的,从他的外表你仿佛就能看到他的才华。最让我开心的事情是,他来的目的居然是一本正经的邀请我去参加读书分享会。他用极具礼貌和逻辑的表述让爸爸妈妈没有一丝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当然,好像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项任务,妈妈说我的数学一直不太理想,梁老师是高材生肯定对数学也是有办法的,看看能不能顺便帮我提升一下数学的成绩。哈哈,这算是个条件吧,我们俩都愉快的答应了。可是,吃过中午饭我又开始担心了,万一婉婉忘了怎么办,梁文生只和我妈妈说了,他总不会跑到阳光洗浴再和婉婉说一次吧。吃过中午饭我在前院看到梁文生吃了饭出来倒垃圾终于忍不住问他了:“梁老师,婉婉姐会不会忘记呀,要不要我去叫她呢?”

“哦,不用,我已经发短信提醒她了,你猜她怎么说的?”

梁文生故作神秘的问我。“她不会没时间来了吧?”

我被他带到了神秘的猜测里,担心的问道。“她说,收到。哈哈,现在你放心了吧。”

我低下头没说话,心里充满了喜悦,也第一次感觉到手机是多么好的东西,省了人去锻炼自己的注意力和耐力的时间,或者就会更加的温暖一些。“下午见。”

梁文生回去前轻声的和我说。我中午都没有睡觉,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我反复的演练看自己要分享的观点,对着镜子调整着自己的形态,语调,句子,感觉比我第一次国旗下的演讲还要重视。我真是很喜欢我们家的格局,我觉得我妈妈的设计太好了。我只需要呆在我家的大正房的床上就可以掌握自己的主动权了,所以,2点多以后我就一直趴在玻璃上等婉婉回来,等她来了我就出去,这是多么好的时间啊。婉婉很准时,2点55,她胳膊夹着书推开了我家厚重的朱红大门。我冲出去和她打了个正面照,她看到我微微一笑说:“好巧呀,你是不是在等着迎接我呢?”

被她看穿了,我的一本正经一秒破功,挽起她的胳膊回答:“是哦,我在玻璃上等着你来呢。”

在我们准备敲门的一刻,梁文生开了门说:“请进。”

“婉婉姐,看来爬窗户等人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婉婉没有说话,只是把书放到写字台上。“你们俩在说什么?”

梁文生关了门不解的看着我们。“没什么,”婉婉在靠近火炉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伸手在炉子上试探的确认的说:“你生炉子了?”

“对,今天生的,这几天天气太阴冷了,刚好今天你们来暖和一些。”

梁文生在一旁准备着他的茶和水果。“你也坐啊,小雨”看着站在门后的我他指了指火炉另一边的小凳子。梁文生的家确实的太小了些。我想婉婉此时也正和我一样打量着这间小而温暖的房子。一推门进来就是一个精致的小铁炉,看到这我才突然意识到之前这里放着的是一个土炉子,马上问道:“梁老师,你把土炉换成铁炉了?”

“你很细心嘛小雨,我觉得土炉子不太干净,昨天刚刚换的,你爸还帮我安了”。他已经把一个小茶壶坐在了铁炉上,地面上支开了一个小桌子,上面摆了切好的苹果和橘子,还有一些茶点。这样,整个地面就被这个小桌子分成了三面,炉子和门的夹角刚好可以坐我,婉婉靠近火炕和桌子挨着的一面,梁文生只剩写字台和桌子之间的空隙了。“不如咱俩换个位置吧,这样方便我给你们煮茶倒茶。”

梁文生对着婉婉说,婉婉刚好靠近火炉。“好,那谢谢你咯。”

我们的读书会是从茶话会先开始的。一人一杯热乎乎的茶捧在手里,火炉的温暖和茶的清香弥漫着整个屋子,人好像都变得文艺了起来。婉婉说:“梁老师是诗人,先给我们读一首你的诗做开场怎么样?”

说完她的眼睛看向他,是熟悉的柔和的目光。我配合的当起了主持人:“接下来,请梁文生大诗人进行开场诗歌朗读。”

一定是喝了茶的缘故,我的嗓音变得有了磁性。他没有太推脱,有些害羞的扶了扶他的眼镜说:“前几天刚好写了一首,就当抛砖引玉,”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读道:“河上清凉的烟花吱吱作响,河下炽热的青蛙捂着嘴巴,河边游荡的人们许下心愿,但愿不像烟花,也不像青蛙,像什么暂且不说,她笑一笑就一切美好。”

我们都沉默了几秒钟,婉婉盯着茶杯,她肯定像我一样注意到了杯底的金鱼。我没有太听懂这首诗,但我知道这和我读过的诗有些不一样,想到他说的青蛙捂着嘴巴我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出来。“小雨,你来说一说。”

梁文生看着笑出声的我说,他一定是误会我了,表情特别严肃,我想,以后我要看他的书肯定不能笑,他是会生气的。于是我赶紧解释说:“我想到你写的青蛙捂着嘴巴,我就忍不住学一学,你写的太奇妙了,青蛙怎么会捂着嘴巴呢,真好玩。”

“感觉奇妙我觉得就达到了目的,有些东西是没办法解释的。”

梁文生若有所思一脸享受的表情说。不知怎么的,我们三个人同时做了捂着嘴巴的这个动作,最后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婉婉笑着说:“我应该把你这首诗画出来,我肯定能画出一只捂嘴笑的青蛙。”

“你会画画?”

我和梁文生一起停下笑声问道。婉婉被我们问的有点突然,好像突然被别人窥到了隐私,但因为这隐私又是极为自豪的,所以就会有一种开心的害羞。等她控制好了这种情绪就解释说:“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画画,我爸妈也很支持,但是后来我发现我是喜欢国画,水墨画,西方的油画或者现代的水彩画我并不喜欢,然后我爸妈就反对了。”

“为什么呀?”

又是两个听者的异口同声。“我爸妈觉得学山水画没什么用,学现代美术还能当个老师什么的,山水画只是自己玩一玩,养活不了自己。”

“那你后来还画吗?”

梁文生问,这回我没赶上。“偶尔还是会画一画,不过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就是自己瞎琢磨,我也不打算靠它养活我。”

婉婉一定是真的喜欢,不然她不会捂着嘴巴也不笑了。“婉婉姐,你给梁老师刚才的诗配一幅画,也让我感受一下艺术的熏陶。”

我开始活跃气氛的说。她笑着没有说话,一定是回忆起了更多父母或者画画或者什么事,总之不那么愉快的事情。“你们俩的书读的怎么样了呀?”

梁文生岔开话题说。“我读了一半了,我还做了笔记,婉婉姐你呢?”

我赶紧配合的回答。“这本书太厚了,我读了大概一百多页吧,感觉还不到五分之一。”

到这里话题岔开成功,我们又回到了活跃的欢快的读书会氛围。我们的第一次读书会真的是一次成功的大会,一次圆满的大会。因为他们俩我改变了对成年人固有的看法,不是所有成年人都不记事都不认真对待事情,他们没有觉得读书会是随便的一件无聊的事。婉婉是第一个分享的,她的书里夹了很多笔记纸条,她一开口说话我就被吸引了:“就刚看前边的这一部分,我对女主人斯嘉丽有五个字的感觉,就是被自己感动。”

我和梁文生的认真聆听激发了婉婉更认真的态度,但太认真反而让她稍微有点紧张,她继续解释到:“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年轻女子,她爱上的是艾希礼,最后嫁给查尔斯就是因为她被自己感动。艾希礼让她觉得好像受了奇耻大辱,她善于同情自己,为自己痛苦和难过所感动,感动自己之后最容易做一些荒唐的事情。”

我没有看过《飘》,但我听的很投入,我也是一次听被自己感动的这种说法。以前总是听别人说我很感动,妈妈容易被电视感动哭了,爸爸容易被妈妈感动,我容易被书里的人感动,上次梁文生和婉婉救我我也很感动,但从来没听说过自己可以被自己感动。梁文生和婉婉总是能说出我第一次听的东西,他们总让我离开这个世界的地面,慢慢的腾飞起来,感受这个世界上空的一些东西,稀薄,飘幻,但却让人骄傲和快乐。“我就算分享完了吧,”婉婉如释重负的说,“下一个你们俩谁来呢?”

她终于又发出了轻快的咯咯的笑声。可能是因为我打了草稿的原因,我已经忘记我当时是怎么兴奋的说着我的分享词,我记得的也只是一些感觉,激烈的喜悦。我是真的很喜欢《呼啸山庄》,到现在还是专一的宠爱着,时不时的翻看一下,就会在心头添上几分忧虑和开心,痛快和不舍,这就是它的神奇之处。我说完之后梁文生说的话我倒是记得清楚,也许他说的话我都能记得,只要我愿意想起来的话。“原始的爱和恨,也带着原始的炽烈和张扬。”

那个时候我没有理解了他的话,只是含糊的点点头,吃一块茶点,味道出奇的苦涩。请原谅我记不得梁文生对《骆驼祥子》说了什么,我那个时候甚至都怀疑难道老舍先生写了两本《骆驼祥子》我们看到的是不同版本?更或者是有一个不要脸的人假冒写了另外一本《骆驼祥子》,而我刚好看到的是那本假冒的?总之,我困惑着,并且自我怀疑着,如果是同一本为何我全然没有文生那样的感觉,我的能力和我的热爱极大的不匹配使我深深的自责。小铁炉的炭火着的刚刚好,没有烟雾只是红火的烘烤着,婉婉的眼睛里有炭火的颜色。天刚蒙上一层灰黑的时候大概是6点,婉婉接到了电话说要回去了。“那我们下一次再见。”

这是梁文生送我们出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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