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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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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捣蛋的带动下,大家都尝到了种植土豆的甜头,开始大面积的种植,并且从一年种两茬庄稼改为种三茬,在每年的农历二月,开始种春土豆,到四月中旬,在土豆沟里种上玉米,到秋天玉米快成熟的时候,在玉米垄间再种上秋土豆,到农历十月份收。土豆作为经济作物,亩产收入要比种小麦和玉米高的多,一亩春土豆亩产八千多斤,种小麦只能亩产一千多斤,一亩秋土豆亩产六千多斤。除去种子、化肥、农药的成本,一亩地要比种小麦多收入一千到二千块钱。当时,咱村是在周边最早种土豆的,别的村看到咱这里种土豆挣钱,也都学着种了,我们收的土豆就当作种子卖给他们。那两年我们村家家户户都挣了不少钱,从那开始日子过的都很富有。因为每年收土豆的时候存钱多,上级还在咱们村里设立了一个农业银行,方便大伙存钱。后来,我们村也出了不少农业师傅,到周边村庄或者到外地指导种土豆。村主任换届,二捣蛋也就是田景贵基本上全票当选。成了全村最年轻的干部。没想到一个捣蛋虫,还捣到正路上了。日子越过越富,咱这里的人也开始重视孩子的教育了,不想让孩子像自己一样,一辈子在农村没有出息。有的人把孩子送到城里上学,有的在镇上租房子,让孩子到镇上上学。庆川六岁半了,送到村里小学上一年级,刚上学那会,可能觉得新鲜,还能好好学习,老师讲的课都能记住,回家认真写作业。这孩子上学没几个月,和同学熟悉了之后,就开始调皮捣蛋,上课时做小动作,老师讲的,不仅自己没学会,还影响别人。老师经常到家里找我,要我们配合学校共同教育孩子。我每次给他讲道理,要他在学校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他当着我的面答应,其实都当作了耳旁风,左耳听,右耳出,根本不往心里记。我让田景军管教孩子,他却说,小孩子都这样,再大点就会好的,还用古语“树大了自直”来开导我。后来发展到经常旷课,明明是背着书包上学去了,放学后又准时回到家里。老师又找到家里来,说是庆川一上午没有去学校,问是什么原因不去上学。当问他没上学校去哪里了,他说和两个学生一起玩了,就没去上学。我当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为了不去上学,他总是编出一些理由,今天头疼,明天拉肚子。他明明知道不去上学就要挨揍,但宁愿挨打也不去学校。即使去上学了,在学校里也是惹祸招灾,今天给这个同学打架了,明天被人家把脸抓破了,后天又把别的同学的头打了一个疙瘩。学生的家长三天两头来家里找我。每当老师或者学生家长来找我时,我的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对老师只有唯唯诺诺的承诺,要好好的配合老师管教他;对找来的学生家长,只好给人家强装笑脸道歉赔不是,再把庆川骂上一阵,打上一顿。田景军对他儿子在外面惹下天大的事,从来不管不问,如果他这个当爹的能给孩子立下点规矩,让孩子害怕,也不至于这样子。我当娘的,对孩子的管教,总是心慈手软,虽然他有错时也是既打又骂,但是时间长了,孩子就习以为常了,他该怎样还是怎样。我也曾经想过,把庆川送到城里或到他姑姑那边镇上上学,考虑到孩子太小,生活不能自理,家里人又不能跟着去陪读,还有就是在自家门口,他都那么能作,到外面还能让人省心?还不作下天来。所以就让他在村里上了。每次考试的成绩,全班里倒数第一基本上让他承包了。前院大婶子就说,这个孩子和他爹小的时候一模一样。我本来是希望孩子好好学习,将来有点出息,长大了有个好的前程。可是看到孩子这样调皮,很担心孩子一直这样下去,基础打不好,按别人的话说,输在了起跑线上,将来一事无成,就得走我们当父母的老路,在农村种一辈子地。这一年,由于田景军肯干,自家承包责任田里收成不错,是分田到户以来收成最好的一年,加上养猪喂羊的收入,日子不仅过得宽裕,还在银行存了不少的钱。一向身体很好,很少有毛病的公公,在刚进入冬季的时候,接连几天咳嗽,我当时让田景军带着公公去村卫生室看看,他说是换季的原因,过几天就好了。可是过了几天还是咳嗽不止,让他带着爹去大点的医院去检查一下,他又说是现在是冬季,老年人咳嗽正常,不是大毛病,就没有带他去医院看。冬季是农闲的时候,劳累了一年的庄稼人,这时候是最清闲得意的日子。老年人蹲在墙根晒暖,天南地北地拉呱;三三两两老婆婆们聚在一起缝缝补补,东家长西家短地聊天;年轻人在一起打牌,喝酒,海阔天空地吹牛。田景军这时候也和别的年轻人一样,天天出去打牌,有时吃饭也不回来,打完牌就在一起喝酒。他还拜了把兄弟,他当老大。整整一个冬天,田景军就是打牌喝酒,家里的任何事不管不问,庆川上学好坏,好像与他无关,从来不问孩子的学习怎么样,更别说辅导孩子学习,检查作业了。我曾经对他说过,孩子慢慢地长大了,我们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必须为孩子树立个好的榜样。要想让孩子学好,我们就必须自己先做到,以自己良好的行为影响孩子。可是任我怎么说,他就是按他的想法做,他该干么还是干么,我说的话他从不往心里去。我把田景军的行为说给景贵听,自他当村主任后,大家都不好意思喊他二捣蛋了。他说:“大嫂你别急,慢慢来,我有法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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