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坏的结果…　　老托马斯原本计划，是想多观察一下他在这个世界中的“儿子”，在暗处…但这个世界也没有太多供他隐藏的地方，到处充满了猫头鹰的耳目，与其让对方悄然发现自己，不如主动把他引过来。　　他想激怒他这个较为年轻的“儿子”，用比对方更为丰富的经验将其打倒，然后再跟他谈谈。但没有想到夜枭完全没有与他动手的意思，只是叫他离开。说是沉得住气也不对…莫不关心更为准确一点。　　他疯了…就像玛莎一样。（注1）　　但托马斯的思想并没有像玛莎一样走向混乱，反而十分的清醒。可这不是一个好结果，这证明托马斯知道他在干什么，并且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杀死布鲁斯，是一个意外？”

虽是个疑问句，但老托马斯的口吻却十分地笃定。　　如果托马斯是真的想要杀死布鲁斯，那夜枭就必定会对同样是蝙蝠侠的自己动手，但是对方没有…这就说明，他的另一个儿子并不想让布鲁斯死去。　　“你能说出这句话，证明你已经知道真相了，不是吗？但还是我杀了他…”　　他死在了我的怀里…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蝙蝠衣下的绝非布鲁斯•韦恩。”

夜枭沉下心来，费劲地收敛起自己那有些扭曲的笑，大脑重新开始正常运转，“这里不是你的宇宙，你应该离开这儿，回你正常的世界里。”

而不是没有意义地呆在这里，听他这个疯子讲这些没用的废话。　　既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就跟这里没有任何关系，真正的外来者应该走…而不是留在这个该死的世界。　　猫头鹰那冰冷的声音传到蝙蝠的耳中，后者却摇了摇头，缓缓开口，“每一个人都对正常的定义不一样，不过你和我说的‘正常’，也许是一样的。我的那个世界已经随着我的离开而消失，我本来也应该随之死去…”　　确认夜枭不会对他攻击之后，老托马斯摘下了他头上戴着的蝙蝠面具。　　猫头鹰头盔下，棕色的双眼猛然一瞪，差一点就将隐藏在金属臂甲下的飞镖射了出去，丢到那令他恨之入骨的人的脸上。托马斯会成为现在的夜枭，这个混账简直功不可没。　　“Fa…Father…”　　他的父亲…　　可夜枭最终没有这么做，这个面容苍老、眼神坚毅的男人与那个懦弱的人渣有着天壤之别。他还没有发疯到想将所有托马斯•韦恩都干掉的想法，这可是最基本的判断，是个人都应该会有这个正常的想法才对，而不是一味地迁怒。　　老托马斯原以为布鲁斯当蝙蝠侠算是糟糕的，可相比于夜枭，反而算是别样的幸运。“这个世界的你比他还要不正常，你成了一个罪犯…”他扭头看向墙上的破旧画像，那是夜枭曾经的通缉令。　　一旁的猫头鹰没有被他的目光所吸引，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老父亲。　　他说的是布鲁斯？　　片刻的沉默过后，在老托马斯将头重新转向猫头鹰时，夜枭才接下了对方的话，“人在选择路径时总会出现一些意外将其他的道路堵死，以至于只留下一条难以前行的通道，无论人能不能看到它的尽头。”

话音一顿，他用手抹除了猫头鹰飞镖所沾染上的血迹，“如果你是想来和我聊一聊，那我应该已经满足了你的条件，现在，轮到你了。”

“我的世界已经泯灭，他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我有一种预感，到了时间我就会走。”

就如同将他带来的那一道红色闪电，艾尔伯德·斯旺—逆闪电…　　“这样…”夜枭还以为，他这个父亲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是因为对方想要逃离那里。看来他想错了，老托马斯是想与其一同消亡，不过中途出现了意外。　　那一刻到底什么时候会到来，他的“父亲”也并不知道，或许是下一秒，或许是明天，或许更久。需要找到把他尽快送走的办法，将他送到其他的多元宇宙…　　对方主动送上门来倒是一件好事，方便夜枭进行监视，毕竟这个哥谭属于猫头鹰，又不是蝙蝠…　　说来也巧，夜枭和“蝙蝠侠”在与对方见面之前都以为他们会打起来，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平和，这让他们都有些出乎意料，在谈话过程中，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也逐渐消除。　　“你这个样子，迟早会自我毁灭，就像曾经的我，但却更为深刻…”老托马斯重新戴上蝙蝠头盔，朝他的“儿子”逐步靠近，直到迎来了夜枭那锐利的眼神，才堪堪停下了脚步。“你在渴望解脱…”　　“Hmmmm…”夜枭淡然地看着他的“父亲”几眼，歪了歪头，“你想要杀了我？”

“你…”这句话让老托马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又让猫头鹰一时有些语塞。是他理解错了？正常人看到“儿子”变成这样应该都会想要大义灭亲？好吧，他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呆了几十年，可能也把正常人会怎么思考的方式给遗忘了。也忘记该怎么正常理解这种事情…　　蝙蝠的双眼闪着红光，老托马斯看着夜枭的表现，第一次深刻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准则有多么的扭曲。他并不是想要杀了他这个“儿子”，而是想带对方离开这里。就像布鲁斯想要带自己离开崩坏的“闪点”世界一样。　　他的儿子不值得呆在这里…　　可现在看来，夜枭所拥有的执念，将他困在了这个世界，也是他还活着的理由。就像先前的他一样…即便是可以去其他的宇宙，最后也会回到原点。　　老托马斯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不…韦恩都是喜欢抓住执念不放的人，即便方向被意外所扭曲，也难以放手。　　而夜枭，一旦他失去了执念，所导致的只会是通往毁灭的道路。　　强行使一个人改变前进的方向，最后只会迎来更悲惨的命运。他原以为让自己的儿子做一个普通人才是最好的，但现在…他彻底改变主意了。　　他们现在所需要的是坚持，而非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