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沥沥地下。已哭肿双眼的四姨太，坐在现太太的屋里，眼中好似掺了毒。“你怎么没陪着我的德怀一起死！”

到这份上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要不是七姐拉着，她恨不得此刻就挥刀杀了眼前的…“你这个毒妇！”

坐在主位上的现夫人淡定笑着，“想杀我？可以动手。”

她说着站起身，慢悠走到她的身前，“不敢？”

七姐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她的衣袖，五姨太的指甲深深地扎进了皮肉，隐隐都泛了红，眼中凶光更甚却咬牙切齿嚼字道，“你就是吃定了我…”现夫人勾深了嘴角的弧度，拍了下她的肩，“所以，收起你那副心事外露的样子。”

她说着停顿了下，加重了力道，“碍眼。”

话落手离。“你！”

四姨太被激得站了起来。“你这个生母都不怎么心疼的女儿，可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一直在好好为她打算。”

“还有你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老二，还躺着下不来床吧，他的前途…”“可都在你手上。”

“……”四姨太瞪大了眼，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现夫人接过金翠手中的白玉簪，“再说，当初我可没承诺你家老五一定能活着回来。”

收纳在了掌心，正色她的眼，“只是让人帮你防着董卓护他而已。”

“你敢说这次的意外没有她九房的事？”

“这我不敢。”

现夫人说着捏紧了手中的发簪，“可，谁告诉你，这是意外？”

“商埠镇的那帮土匪若权术方面能厉害到提前得知剿匪的信儿，绕后包抄打得大帅亲师分出的部队窝囊到护不住主将的地步，还至于困在小小的商埠打劫来往商旅？”

“大帅的亲师号称雄狼之师，哪一个是好糊弄的？”

四姨太边听边失了神，现夫人看了眼她身旁的七姐，她忙心领神会，扶着她坐了下来，才继续道，“再有，那一盒泛着绿的骨灰，明显是长期喝药的重病者死后的，你是中药世家出生，怎会看不出那不是他的骨灰。”

闻言，那双无神的眼夹着眼泪泛起了光。“可…”现夫人不着痕迹地掩起嘴角的讽意，一副惋惜的样子，“你还是就当是他的骨灰吧。”

四姨太猛然抬起头直愣愣地看向她。只听到那张染了水粉的红唇说道，“我这儿有刚到从商埠传过来的消息，不识水性的老五，实际是在逃的时候慌不择路，跳了江。”

“又是在这时节，水里的鱼虾都争相饱食耐冬，怕是…”噼里啪啦…雨滴打到瓦片的声音更加脆响。雨下得更大了。等现夫人好不容易送走了快要晕厥的四姨太，金翠轻轻按着她紧绷着肩部，担忧道，“夫人这么骗四姨太…不怕？”

“小杜传来的信儿，我们的消息有人截了没传过去，董卓使绊子耍阴招的时候李青还是帮衬过的，不怕她查。”

“至于落江这件事，怕是他也没想到，毕竟，为了那人，他得帮忙护着老五，还得不和我撕破脸，够难为的。”

金翠还是不放心道，“…这么多年，他的心里面还有那个人吗？”

“我当年救下他，就是因为那双眼。”

现夫人说着松开手中一直紧捏的发簪，平静地放到了桌上，“很快就能知道，当初的果，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