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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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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山脉,量力峰顶。月无去每天都坐在这崖边。平时很安静,几乎一动不动。而今天,一手玩着天上的云彩,一脚悬在崖外惬意地摆动着。脸上却毫无表情。月无去身后左右各立一人。一人持笔,一人执鞭。“已经间隔了一百二十息了。”

执鞭者很恭敬地说道。他本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的。但他实在是怕耽误了事。“丢吧。”

月无去面无表情,但玩云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执鞭者察觉到了,胆颤着转过身。只听鞭子破空,紧接着一声惨叫骤起,飞向崖外,瞬而戛然而止。“童成虎,十二水寨七统领,斩二十七人,刺九人,屠一百一十五人。坚持,两息。”

持笔者一边记录,一边念叨。“没用的家伙。”

月无去毫无表情地说道。那是一张俊俏的脸,但带着一种古怪的僵硬,更显得森然。他的声音不大也不小,随风传向远处。远处正跪着一群人。穿得很奇怪,一样的面料,一样的款式,一样的颜色,单独看一个,觉得可能是个富贵乡绅。但跪在一起,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跪得也很奇怪,指的不是跪法,而是排列。百来号人,以两人为一组,每组之间间隔较开,从天上看,这百来号人像一朵盛开的花。在花瓣里,有两个瑟瑟发抖的人是单独成组的。因为,他们的组员刚被丢下了悬崖不久。如此肃杀的环境里,竟还有二人窃窃私语了起来。其中一人,低着头,闭着眼,口中喃喃,仿佛是在祷告。而身旁传来一个小声,“刚来的?”

祷告者没有回应,依然如故。“怕啥,有啥好怕的啊?”

旁语者嗤笑道。祷告者略转头,递去一个蔑视,却见旁语者侧对着自己,一脸轻松,略有点诧异,但终归还是正事要紧,没去理他,转回头又继续默默祷告去了。“别怕,他们听不见的。”

旁语者道。祷告者扭头看着旁语者,没有接话,但眼神里却写满了为什么的询问。“别把头转过来,也别这样盯着我。我说了听不见,但不代表他们看不见啊,傻子。”

旁语者一直保持着面向前方,略低下头,无论询问还是笑骂。“你怎么确定他们听不见?”

祷告者虽被说得冒火,但还是照做了,欠声询问道。“你傻不是傻啊?声音是靠风传递的。难不成,风还会倒着吹吗?你看看月魔头的头发,风是吹向我们的。”

旁语者的头微微地继续低下去了一些,一副无语的样子溢于言表。山风肆虐着月无去的长发,却无法吹动他的脸,哪怕是一根睫毛,仿佛这是一张假脸。“他可是异能者啊!”

祷告者道。“异能者,又不是万能者。他即不是听力异能者,又不是风异能者,有啥好怕的呢?”

旁语者嗤笑道。“听说他最近突破到大异能者了啊!”

祷告者道。“啥?这种事情都能传到外面?异能者可是非常注重隐秘的。关乎身家性命啊!”

旁语者略有疑惑。“昨天关进庄子的时候,听他们说的。”

祈祷者努了下嘴,朝向人堆,却根本没有特定指向的人。但这并不影响什么,毕竟旁边这家伙视线并不在自己这边,看不出什么端倪。他是那么想的。“一知半解!”

旁语者语带坚决地说道,“异能者的异能都是娘胎里带来的。据说他们都是上古神灵的血脉后裔。血脉传承讲究纯种,同时血脉又决定了异能的属性。当神灵血脉后裔繁衍不纯时,强大血脉会排斥其他血脉。如果是排斥失败,那么就成了普通人。而如果排斥成功,那么诞生的就是异能者,且是一种异能携带者。所谓大异能者,要么是两种低阶异能融合,要么就是一种高阶异能进阶。月魔头是意念异能者……”远处,面目僵硬的月无去手心的云雾,此时,幻化成一颗海螺。“……月魔头是意念异能者。这种异能属于高阶异能,高阶异能只能和高阶异能融合。如前所说,血脉是有强大排斥的,一个异能者要是体内同时存在两种高阶异能,基本都会血脉相斥、爆体而亡。历史上能融合高阶异能的,只有一种情况。天生一种高阶异能,然后机缘巧合获得两种低阶异能,将两种低阶异能慢慢融合成高阶,才能慢慢融合天生的那种高阶异能。异能者获得非天生异能是很难很难的,融合就更难更难了。所以,月魔头即使成了大异能者,也就是个意念异能进阶者。这也改变不了他的听力。”

“朋友真是博学啊。这种事,我连听都没听过。”

祈祷者忍不住偷瞄了身旁的人。“关我们的庄子里有藏书楼,随便我们看的。这都没不知道吗?”

旁语者疑惑道。“昨天刚来,昨天刚来,孤陋了,孤陋了,”的确,昨天祈祷者刚来的时候就发现,关押他们的地方居然不是阴森恐怖的地牢,而是一片豪华的庄子,人在里面可以自由交流,甚至还有各种的美食,跟他的预期相差好远。这哪是死囚牢,简直是个度假村么。他是真心得好奇为什么,但又怕多嘴生祸,因此一夜不敢乱动。祈祷者接着问道:“拿笔和拿鞭子的那两个是异能者吗?”

“当然不是。”

旁语者微微抬起了无语的下颚,这张脸有点长,也许是脸颊如刀削般的缘故,显得下巴特别长一点的。“确定吗?”

祈祷者问道。“你知道我在这里被关了多久了吗?看了多少场这样的屠杀了吗?”

被质疑令旁语者有些生气。祈祷者忙道:“朋友别动气,估计很久了吧?”

“三年多,超过一千多场了。”

旁语者怅然地念叨。听见数字,祈祷者心里疙瘩了一下,想试探地再问一个他准备已久的问题,但一时却又有点紧张。而旁语者没给他机会,“他们是故意鼓励我们交谈的。”

“为什么?”

祈祷者也学着旁语者的姿势,目视前方,微抬下颚,但又不敢抬得太高。动唇的角度,刚好被自己的额头挡住了视线。“我猜的,你信吗?”

旁语者幽幽地笑了一下。“朋友,这种事能用猜的吗?”

祈祷者有点后悔了。“切,是不是傻,能不能用点脑子啊。想想他们的安排。给我们像样的衣服,给我们像样的食物,还给我们像样的起居,然后每天把我们带悬崖上来溜一圈,让我们跪那么远看他们在那儿吹风,看他们从我们中间选三个丢下去。”

戛然而止毫无结果的回答,令祈祷者有点懵,“这跟他们默许我们交谈有什么关系?”

“好衣好食的养着,又每天给我们看残忍的屠杀。我们要是没个人说说话,有个地方排解排解,用不着他们丢你下去,你就被活活吓死了。他们舍得我们就这样死吗?”

思忖了一下,祈祷者面带尴尬,“鄙人现在有点紧张,任谁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状况,都会紧张。现在脑子里空空的,实在是想不出来。敢问兄台,可否帮鄙人解惑。”

“怕就说怕呗,扯什么紧张。在金銮殿里殿试,跪着等着面,思虑皇帝要问些什么,那叫紧张。在这儿等死,那就是怕,好不好。”

旁语者的言语,如他刀削般的脸颊一样刻薄。祈祷者有些恼火,但很快平静了下来。他不傻。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他要想找的那个人,那么他就会百般的温顺,以求得自己的信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放肆,爱调侃就调侃,爱挖苦就挖苦。于是,他终于有点信任身旁这个家伙了,也鼓足了仅存的一点点勇气,决定将刚才就想要试探的话说出口。但临出口,他还是犹豫了一下,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莫非,阁下有避祸之法?”

“好说好说,呵呵。一口价,一尺长、铜钱粗的紫晶一枚。”

旁语者面带笑容道。“华灯璀璨月无趣。”

祈祷者下定了决心,莫名其妙地念了一句诗。山风,如泄洪之水湧入峰顶,但在经过花朵型人群时,会以无法察觉的计量,变得减缓一些。因为,有一股风被分流了出来。它盘旋而向,就像月无去现在掌心的云雾,有点像海螺的样子,很淡很淡。“怎么还突然念上诗了呢?我是在跟你谈钱呢。”

旁语者愣了一下,有点懊恼道。祈祷者瞬间有点崩溃,懊恼在心中蔓延,“想想也不可能啊,这么可能跟我接头的人,第一天就妥妥地和我跪在一起,我是不是真的有点傻了啊,我要冷静啊,这可是掉脑袋的生意啊,”而嘴上却强装着镇定,说道,“见谅见谅,鄙人是个读书人,一听到钱字,就有点……”“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啊?三年了,能跪在这里的人,少说手头上也有个百八十条的人命,你说你是读书人,谁信哦。”

旁语者很疑惑的微微的偏了偏头,纳闷的道。“鄙人来到这里,实属不幸中的大不幸。我那小妾,平时待她也不薄。刚进门时,好言好语好茶好饭的待着,也不知道是哪里亏待了她。竟趁着我行商之时,在外勾搭了情夫。而且最可恨的是,已经不守妇道了,还想联合着外人图谋鄙人的家财。鄙人也是防人之心全无,竟被他们算计,一怒之下失手杀了人,给冤枉蹲了牢。更不曾想后来被衙门定了死罪送来了这里,唉,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祈祷者叙述着,带着悔恨,带着挣扎,带着纠结。“哎哟哟,那么老套的故事啊。联合了什么外人,又做了什么局,给你怎么按上失手杀人的罪名,又如何把你直接当成江洋大盗给送到了这里?”

旁语者像是故意有心要戳破谎言的表情。祈祷者有点心虚,不知如何回答,憋了半天,随口说了句,“你这人有点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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