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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朋友 [5更求花 求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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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在别人说来已是种光荣,但在他这种人说来,却一定会认是奇耻大辱。他绝不能忍受屈居人下。但他也知道百晓生绝不会看错。他一定毁了自己的银戟,练成了另一种更可怕的武功!贺文海慢慢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早该想到银戟温侯已死了。"杜文军盯着他,冷冷道:"杜文军也已死了十年,如今才复活。"李寻欢目光闪动,道:"是什么事令杜大侠复活的?"杜文军慢慢的举起了一只手,右手。他将这只手平放在桌上,一字字道:"令我复活的,就是这只手!"在别人看来并不是只很奇特的手。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皮肤也很光滑,很细。这正很配合吕凤先的身分。你若看得很仔细,才会发现这只手的奇特之处。这只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肤色竟和别的地方不同。这三根手指的皮肤虽然也很细很自,却带着奇特的光采,简直就不像是血肉骨骼织成的,而像是某一种奇怪的金属所铸。但这三根手指却又明明是长在他手上的。一只有皿有肉的手上,怎会突然长出三根金属铸成的指头!杜文军凝注着自己的手,突然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只恨杜文军十年前已死了。"贺文海道:"他不死又如何?"杜文军道:"他若不死,我倒想问问他,手,是不是也可算做兵器?"贺文海笑了笑,道:"我今天才听人说过一旬很有趣的话。"杜文军道:"说的是什么?"贺文海道:"他说:只有杀人的,才可算做利器。"他接着又道:"手,本来不是兵器,但一只能杀人的手,就不但是兵器,而且是利器。"杜文军沉默着,仿沸并没有什么举动。但他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却突然间就没人了桌子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杯中盛得很满的酒都没有溢出,他手指插入桌子,就好像用快刀切豆腐那么容易。杜文军悠然道:"这只手若也能算兵器,不知能在兵器谱中排名第几!"贺文海淡淡道:"现在还很难说,"杜文军道:"为什么?"贺文海道:"因为一件兵器要对付的是人,不是桌子。"杜文军忽然笑了。他笑得很做,也很冷酷,道:"在我眼中看来,世人本就和这张桌子差不多。"贺文海道:"哦?"杜文军缓缓道:"其中当然也有几人是例外的。"贺文海道:"哪几个人?"杜文军冷冷道:"我本来以为有六个,现在才知道只有四个。"他有意间扫了小兵一眼,接着道:"因为毛正阳的人已死了,还有一个,虽然活着却也和死了相差无几。"小兵是背对着吕凤先的,根本没有看到他的脸色。但就在这一刹那间,他脸色突又发了青。他显然已听懂了杜文军的意思。贺文海突然笑了笑,道:"那人也会复活的,而且用不着十年。"杜文军道:"只怕未必。"贺文海道:"阁下既能复活,别人为什么就不能复活?"杜文军道:"那不同。"贺文海道:"有什么不同?"杜文军冷冷道:"因为我的#039;死#039;并不是死在女人手上的,而且心也一直没有死。""喳"的,小兵手里的酒杯碎了。但他还是静静的坐着,动也没有动。杜文军连瞧都不瞧了,眼睛盯着贺文海,道:"我这次出来,为的就是要找这四个人,证明我的手能不能算利器,所以我才会在这地方等着你!"贺文海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你一定要证明?"杜文军道:"一定。"贺文海道:"你要证明给谁看?"杜文军道:"给我自己。"贺文海突又笑了笑,道:"不错,任何人都可以骗得过,只有自己是永远骗不过的……"吕凤先霍然站起来,一字字道:"我就在外面等着你!"饺子店里的客人,不知何时都已走得于干净净。叮当咬着嘴唇,似已吓呆了。贺文海慢慢的站了起来。叮当忽然拉住他衣角,悄悄道:"你……你一定要出去!"贺文海笑得很辛酸,道:"人生中有些事,你只要遇着,就永远再也无法逃避。"他目光转向小兵。小兵没有回头。杜文军已将走出了门。小兵突然道:"慢着。"杜文军脚步停下,也没有转身,冷笑道,"你也有话要说?"小兵道:"不错,我也想证明一件事。"杜文军道:"你想证明什么?"小兵的手紧握着酒杯的碎片。鲜血,正一滴滴自他手中滴落。他一字字缓缓道:"我只想证明我究竟是活着的还是已死了!"杜文军霍然转身。他像是这才第一次看到了小兵这个人。然后,他瞳孔又渐渐收缩,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道:#039;好,我也等着你!"坟墓。江湖中每天都有决斗,各式各样的人,为了各种不同的原因以各式各样不同的方式决斗。但决斗的地方只有几种。荒野,山林,坟墓……若真是不死不休的决斗,十次中必有九次是选在这种地方的——仿佛这种地方的本身,就带着种"死"气息。夜已渐深,有雾。杜文军白衣如雪,静静的站在灰色的坟碑前,在凄迷的夜雾中看来,正就好像来自地狱的使者,要将"死"的信息带给世人。叮当依偎在贺文海身旁,似在颤抖。是冷?还是怕?小兵突然道:"你走开!"叮当的身子又往后缩了缩,道:"我……"小兵道:"你。"叮当咬着嘴唇,抬头去望贺文海。贺文海的目光仿佛很遥远。是他的心已远?还是雾太浓?叮当垂下头,喃喃着道:"你们要说的话,我不能听么?"小兵道:"你不能听,任何人都不能听。"贺文海轻轻叹息了一声,柔声道:"人家陪了你很多天,你至少也该去陪陪他。"叮当垂着头,呆了半晌,突然跺着脚,大声道:"我根本就不想留在这里,根本不想来的,你们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杀……你杀我,我杀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假如要这样才算英雄,最好天下的英雄都一齐死光!"贺文海,小兵,杜文军,都只是静静的听着。然后再静静的瞧着她飞奔出去。小兵甚至连瞧都没有瞧,等她的脚步声远,才抬头面对贺文海,道:"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事,是吗?"贺文海道:"你从未求过任何人。"小兵道:"现在我却有事要求你。"贺文海道:"你说。"小兵咬着牙,道:"这一次你无论如何再也不能阻拦我,一定要让我去,你若抢着出手,我……我就死!"李寻欢神色显得很痛苦,黯然道:"可是,你根本用不着这么做。"小兵道:"我一定要这么样做,因为……"他神情更痛苦,惨然接着道:"因为杜文军说的实在不错,再这样下去,我活着,也和死了差不多,我绝不能放过这机会。"贺文海道:"机会?"小兵道:"我若想复活,若想新生,这就是我最后的机会。"贺文海道:"以后难道就没有机会了么?"小兵摇了摇头,道:"以后纵然还有机会,可是我……今天我若失去了勇气,以后就永远不会再有勇气振作!"一个人受的打击太大,就会变得消沉,若是消沉得太久,无论多坚强的人,也会变得软弱,勇气也必定会消失。贺文海沉默了很久,才叹息着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小兵打断了他的话,道:"我知道我出手已慢了,因为这两年来,我也已感觉到自己的反应渐渐迟钝,甚至已有些麻木。"贺文海柔声道:"只要你有决心,一切都会恢复的,只不过一现在还不是时候。"小兵道:"现在正是时候。"贺文海道:"现在?为什么?"小兵慢慢的摊开手掌。鲜血己染红了他的手,酒杯的碎片还嵌在肉里。小兵道:"因为现在我忽然发现,肉体上的痛苦不但可以减轻心里的苦恼,而且还可以使人精进,振作,也可以使人敏锐。"他说的不错。痛苦本就可刺激人的神经,令人的反应敏锐,也可以激发人的潜力——就算是一匹马,当你鞭打它,令它觉得痛苦时,它也会跑得快些,负了伤的野兽也通常都比平时更可怕!贺文海沉思着,道:"你有信心?"小兵道:"你对我没有信心?"贺文海突然笑了,用力拍了拍他肩头,道:"好,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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