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莫鸢也是一惊。现在回想起来，那日夜里林凡突然独自离开就是去干这件事的。可那么远的时间，来回上千里的路程不说，济道宗可是与铁剑门齐名的二流宗门，居然在一夜之间就被血洗干净了。再转念一想，做这件事的人是林凡，再不可思议的事情也都不奇怪了。看到莫鸢的反应，莫道然问道：“怎么，你一直跟在他身边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他做什么事不会跟我说的。”

“如今各大宗门的人都在寻找他，尤其是神剑山庄，据说还要派人来找他的麻烦。”

“神剑山庄？”

“没错，就是那个一直看不起我们铁剑门说我们是旁门左道的神剑山庄。”

说起神剑山庄，莫道然也是咬牙切齿。“少门主，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父亲说，这样的人才是我们铁剑门需要拉拢的对象。既然你有这样的渊源与他认识，就让你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让我留在他的身边？那你刚刚……”“没错，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让你跟我走。只不过是配合演了一出戏，这样一来他才会心甘情愿地让你留在他的身边。你要记住，你判出宗门还留着你的命就是因为你还有用，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全部发掘干净，明白了吗？”

莫鸢再一次看了林凡一眼，点了点头轻声道：“知道了。”

莫道然直接转身离开，还丢下一句话：“这次就暂且先饶过你，记住了，你的命是我给的。从此以后，你不再是铁剑门的人，铁剑门弟子人人可以诛杀。”

随后莫道然转身带着自己的四位婢女离开了大水村，一场危及化解于无形之中。杜明轩开心地跑到莫鸢的身边：“太好了莫姑娘，你不用跟着你大哥走了。”

莫鸢却不见得有多么的开心：“天大地大，何处是归处。如今我成了铁剑门的叛徒，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林凡背着双手缓缓走过来：“区区一个铁剑门不足为惧，至少在去昆吾城之前我会护着你。至于往后的路，且看你自己了。对了，那个莫道然既然是你亲大哥，他又是少门主，也就是说你的父亲就是铁剑门的门主，那你怎么会获活得这么卑微？”

林凡问出的问题恰巧也是杜明轩心中的好奇。莫鸢倒也不没什么避讳，毕竟林凡已经三番五次地救了自己，自己在他的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与莫道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同父异母？这个铁剑门的门主倒是一个多情的家伙啊。”

“不过我们的出身却差远了。莫道然是父亲原配夫李夫人的独生子，而我的娘亲只不过是门中一介卖身的丫鬟罢了。我也只不过是我父亲酒后的一件糊涂事的意外而已。我的出身就注定了我身份的卑微，在铁剑门之中被视为莫家不可外宣的耻辱，连正式的入门弟子都算不上。”

年纪还小的杜明轩不懂这些代表着什么，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林凡倒是清楚得很。“惨，确实很惨。”

“娘亲在我五岁那年就因为受不了李夫人的刁难折磨选择投井自杀了，徒留下我一人。我原本也想追随娘亲而去，但每次我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想起娘亲临死前对我说的话。她对我说，鸢儿啊，哪怕像条狗一样你都要坚强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改变自己不公的命运。所以我这么多年来虽然不能算作入门弟子，但却一直在勤修苦练，终于在去年达到了灵化境，可仍旧是得不到应有的尊重，所以……”“所以你才会选择私自离开铁剑门，与济道宗一齐猎杀通臂白猿，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得到应有的重视。”

“被前辈都猜到了。”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既然你已经选择离开了铁剑门，现在是独立的一个人，就好好想想以后的日子吧。天色已经很晚了，今晚就凑着着睡吧。”

林凡等人谢绝了乡亲们要重新搭建好茅草房的好意，直接就着这已经轰塌的草房开睡。就像林凡说的，再差还能比那荒郊野外的露宿差？……一路上三人之间彼此照顾，经过大水村一事，林凡对莫鸢的态度相比之前好了很多。随着伤势的逐渐好转，莫鸢也开始主动照顾起林凡和杜明轩，以一个丫鬟般的姿态照顾着两人。除了做饭这件事，其余的一切几乎都被莫鸢给包圆了。别的不说，莫鸢处理这些事情的确比年纪尚小的杜明轩能干许多，连带着脚程都变快了不少。一行三人又走了一月有余，终于是到达了昆吾城。昆吾城算是云外天下几个有数的大城之一了，在整个南部地区也算是头部的繁华城池。来来往往的商旅不计其数，就连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修行者也喜欢在此落脚和购置东西。三人在繁华的大街上走着，道路两旁都是各种各样的商铺摊子，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从小生活在乡下，之后被薛功德带上山修行的杜明轩哪里见过这阵仗，眼花缭乱根本看不过来。林凡在一家豪华的客栈前停下脚步，转过身对莫鸢说道：“按照我们当初的约定，如今已经到了昆吾城，我们也就此分道扬镳吧！”

莫鸢沉默了，她望着人来人往繁华的接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杜明轩也没有再说话，至今为止，身为徒弟的他的确已经不好再向林凡提更多的要求。“怎么，不想走？”

“前辈，我……”“有话直说，我这人最烦吞吞吐吐的了。”

“前辈，能否留下我在您身边。莫鸢没有别的要求，莫鸢只求能够继续照顾前辈和杜公子就足矣，前辈就拿我当一个下人即可。如今莫鸢也没有任何去处，还会被铁剑门追杀，唯有前辈和杜公子愿意收留我了。”

莫鸢说的是楚楚可怜，配合那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若说人不心软那可真是铁石心肠了。林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问向了杜明轩：“徒儿，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