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突然出现的林凡和杜明轩，莫道然并不感到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与莫鸢同行。杜明轩看着一伤未好又添新伤的莫鸢，虽然还未彻底地昏死过去，但强忍疼痛的眼神让他不由得有些心疼。这姑娘看着也着实可怜了点。“你这兄长也忒得无情，对自己的亲妹妹都下这么重的手，她身上原本就有伤，刚刚你这一脚差点要了她的命。”

“这是我们铁剑门的家事，我们处理自己家的事情，两位身为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莫道然的语气倒还算客气，没有之前济道宗的那几人那般嚣张。林凡摊了摊手：“我没说要插手，你随意！”

“那就请把莫鸢交还给我们！”

“是你自己把人踢过来的，难不成还要我们送到你面前？”

林凡吃惊不已，以为自己听错了。“师父，你……”“徒儿，咱们就算再爱管闲事也管不了人家的家事啊。再说我们本就要分别，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可是您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是下重手的。莫姑娘要是交给他们，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那这也是别人的事！”

莫鸢强忍住即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她的骄傲与坚强不允许她在外人面前流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尤其是在林凡与杜明轩的面前。“杜公子，我没事的！”

莫鸢挣扎着要起来，杜明轩只好帮助她重新站起来。莫鸢此时的身体就如同一个全身都是裂纹的花瓶，紧紧只是保持着花瓶的形状，实则一碰就碎。莫鸢拖着破碎不堪的身体走到林凡与杜明轩的面前，很是艰难地鞠了一躬：“这段时间多谢两位的照顾，若是没有你们的仗义出手，莫鸢只怕不是死在济道宗的手里就是成为妖兽们的口中餐。两位的救命之恩莫鸢无以为报，但会一直铭记在心里。”

林凡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你我一路同行，也算是有缘。临走之际，我送你一句话。世间百般事，虽无定数却有因果。有些无法改变的事情，莫要强求，于人于己都是解脱。本就已经活得很辛苦了，没必要再自增烦恼。”

莫鸢咬了咬牙，她的倔强再一次浮现在脸庞上：“前辈，若这因果定数皆对我不公，让我如何认命服从？我不相信我生来就该如此，我坚信一定有办法改变这一切。”

“唉，言尽于此，你走吧！”

莫鸢再一次鞠躬，随后朝着远处的莫道然一步一步走去。莫道然看着逐渐走向自己的莫鸢，嘴角一笑，脑海里甚至已经浮现出了如何折磨莫鸢的画面。莫鸢越是痛苦，他越是痛快。对付这样的贱人野种，他从无怜悯之心，哪怕莫鸢是他名义上同父异母的妹妹。莫道然把手放在莫鸢的肩膀上，冷笑道：“莫鸢，你永远都不可能逃脱我的手掌心。”

“坏蛋——”一颗小石头朝着莫道然飞去，莫道然身后的一名婢女立刻拔剑，一剑劈碎了这颗小石头。扔石头的正是村子里的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孩子的母亲赶紧把孩子抱走。那婢女见状说道：“对我家公子无礼还想如此一走了之。”

说着那婢女直接朝着母子俩冲了过去，这架势分明是想要了那母子俩的命。母子俩本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连躲避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呆在原地等死。母亲更是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等待死亡的降临。就在母子俩即将殒命之际，又一颗石子飞了过来。不过这颗小小的石子居然直接击断了那婢女手中的长剑。这一次扔出石子的是林凡。莫道然眉头紧皱：“阁下不是说的不插手吗？”

林凡从床上下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我说不插手你的家事，可没允许你随便放任手下杀人。”

“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凡人，与蝼蚁无异，却对我不敬，难道不该给他们一点惩罚吗？”

林凡缓缓走上前来，一直走到了莫道然的面前。“他们对我有恩，你要是对他们出手，我不会坐视不理。年轻人，我劝你戾气不要太重，会阻碍你的修行。”

从外貌上看两人年纪差不多，林凡却用如此老成的语气，莫道然有一种被占了便宜的感觉。若是换做平时，这位娇生惯养的名门贵公子早就直接动手上去教训了。可眼前这个叫做林凡的家伙他最近可是早有耳闻，甚至这个名字已经在云外天下彻底传开了，就连父亲都亲自传信给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对这个人礼让几分，不然他可没这么好的修养。“那莫鸢能让我带走吗？”

“不行了！”

林凡如此出尔反尔，这下轮到莫道然和莫鸢愣了。就连杜明轩也不明白自己师父的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为何不行？阁下不是说的不掺和我的家事吗？”

“那是刚刚，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你谁都带不走。”

杜明轩听到这话开心地望着林凡，他的师父从来就不会让他失望的。而一旁的莫鸢也是远远望着林凡的背影，神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莫道然的脸色阴沉下来：“阁下，是一定要让我难堪了？”

林凡倒是无所谓的模样：“你不觉得难堪就没人会觉得难堪。”

“你——”“怎么？不服气吗？”

莫道然强忍住内心的愤怒，努力平息自己的语气：“那让我和莫鸢单独说两句话总可以了吧？”

“说话可以，若是再动手，可别怪我不客气。”

莫道然转头对着莫鸢吼道：“还不快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莫鸢拍了拍杜明轩的肩膀，示意自己还可以坚持。莫道然把莫鸢带到一边去：“别以为有人跟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要记住，你生是铁剑门的人，死是铁剑门的鬼。”

“莫鸢不敢忘记门主的养育和授业之恩。”

莫道然特意看了一眼林凡，发现他并未关注这里，随后压低了声音：“你记住了，父亲让你紧跟着这个林凡。”

莫鸢猛然抬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莫道然居然会跟她说这样的话。“父——门主？”

“对，这是父亲交给你的任务。这个林凡既神秘又不简单，居然以一己之力屠灭了整个济道宗，让这个宗门在一夜之间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