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可以用浴缸里攒的水刷牙洗脸冲马桶。下班后，浴缸里攒的水还可以洗衣服——但洗澡就不够了，所以他们一个礼拜才洗一次澡，为了节省水费。上KFC时，他会拿走厕所里的卫生纸放在家里的卫生间里用，尽可能多要糖包和酱料包放在厨房做菜用，并督促赵望冷也这样做，如果她没做，他就不高兴。总之尽可能地开源节流，有便宜不蹭猪头三。若是经济拮据的，这样做法虽然不够道德，总归是能获得同情的，但他们不穷啊，真的不穷啊。赵望冷有一份月入七千的工作，王铁基一月赚一万五，除此以外，他还有一套房子出租，每月还有一笔房租入账。两人一起住王铁基的员工宿舍，不花钱。王铁基衣柜里的衬衫西服一套一套都价值不菲，还每季度不断添置。赵望冷顺从地学习了王铁基的一切抠门诀窍，得到了王铁基的认可，当他们开始筹备婚事，他对她说：“房子租期还有半年，房客还有意续租，我们再买一套吧？”

她晓得他是舍不得房租。房子嘛，一直在唰唰唰升值，能下手就要下手，买了总不会吃亏的，她就同意了。交首付的时候，王铁基说还差四万，她帮他补齐了。房产证到手，不出意料，没有她的名字。四万块当然不够多，硬要挤上房产证，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她通情达理，不计较。可是既然房产证上没有她的名字，就不要让她和他平摊按揭啊！她的工作并不比他清闲啊，家里吃喝拉撒的成本全部由她支出，家务活全是她在做，她为家庭付出了金钱和劳动，拿不到一点点补贴，他还要振振有词什么“男女平等”，要将每月的按揭除以二。赵望冷至此心灰意冷，提出分手。分手也痛快，房子没有她的份，她一年来为这个准家庭贴进去的花销和劳动都算了，只求拿回那讽刺的四万块。“分手后，一开始男人说要还按揭手头紧，后来索性含糊其辞说压根没有借过钱，最后就不接电话换门锁。”

方尽思介绍案情。“那个男人不肯还四万块？”

李可盈作难了，情人间私下传递的东西最麻烦了。就算当时说得好好的是赠予，翻脸起来也变成暂借什么的了，反之亦然，没有证据说话就没份量。“哈哈，这笔钱落入抠门男的手里，好比鱼入大海，鸟入青天，人民币融入了他的血脉，他都视为自己的一部分了，当然舍不得割了。”

华琴嘲兮兮的。“亏他还舍得换门锁的钱。”

白茧儿冷哼。“一把锁一百块，可以保住与他的血肉长在一起的四万块，当然值得。”

华琴说。方尽思恳求地看着华、白两个人，“你们有没有办法帮赵小姐讨回公道？虽然我认同生活节俭的人，但节俭绝对不是损人肥己，攥紧自己的钱袋一个劲挥霍人家的，难道别人的钱就是偷回来的？”

经过袁明理一役，这姑娘对这两人的能力开始盲目崇拜了。“铁公鸡一毛不拔，他打定主意捂紧钱袋我有什么办法？抢？骗？李小姐会告诉我们这是犯罪。”

白茧儿情绪低落，不想管这件事。李可盈含笑，很乐于见到同伴法律意识健全。“可是我对赵小姐说了，我认识高人也许可以帮她讨债，她说如果有谁帮她讨回这笔钱，她也不要了，作为酬金送给那个人，可以写字据的。”

方尽思放诱饵。“哎，或许你真的可以去牛刀小试下，就当消化食儿。”

华琴用胳膊肘捅白茧儿，“你不是想换个包么？”

“你认为男人小气的根子在女人身上？”

白茧儿有些动摇，她瞄一个包已经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