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理事件正式尘埃落定后的下一个周末。华琴和白茧儿相约去方尽思店里白吃白喝白乎。路上，白茧儿掏钱买了一束花，老是空手上门，脸皮再厚也会觉得不好意思。“那个齐君来过你家了？”

华琴发现白茧儿的钱夹是旧有的那只。“没有，他确实发了快递。”

白茧儿抱起花垂头走。“所以你失落了？”

华琴真是哪儿痛戳哪儿。“不是。钱夹回来了，钱没有少，但是插在里面的的一张照片不见了，我和他过去的合影。”

“真是不争气，都分手了干嘛不把合影丢掉？”

华琴恨铁不成钢了。“照片上盖着一张卡，久了就忘记了。”

白茧儿辩解。“别找借口，分手的时候你难道没有来个大清扫，把EX—的痕迹全部销毁？钱夹照片这种东西是首当其中的，怎么可能漏过去呢。”

“所以觉得又输了一阵。他拿走照片，表示他知道这件事了。”

“别自作多情，也许是他不愿意你再一厢情愿地沉溺旧情，帮你拔慧剑斩情丝。”

华琴说。“那么钱夹里应该还留着半张照片才对，我那部分的。”

白茧儿不服气。“你到底想干嘛？怕他上门，还是怕他不来？”

华琴没好气。白茧儿望天，“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旧情人纠缠不放，女人会有点成就感吧。”

“暧昧有风险，纠缠要适度。”

华琴的立场变幻莫测，本来嘛，连事主自己都没主意，旁人胡乱出什么主意。支招完了回头挨埋怨，不是自找么？白茧儿到了店里居然自暴自弃地点了一杯全脂奶做的奶茶，埋头喝。李可盈从公事包里抽出一叠文件看。华琴敲敲她：“放松的时候还在工作，那么工作的时候会不会太休闲了？”

李可盈不抬头：“我要有休闲的时间就好了。”

“思思好像有话想对你说。”

华琴指指方尽思。方尽思坐在李可盈边上好一会儿了，小媳妇儿一样期期艾艾地看着。“没事，我等阿盈忙完了再说。”

方尽思说。那明显就是有话要说咯。李可盈放下文件：“工作一时半会儿忙不完，先说你的事吧。”

“我要请教法律专业人士一个问题，如果一个女孩子与男朋友分手了，而男朋友还欠着她四万块钱没有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要回来？”

方尽思直接就说问题，不浪费李可盈的时间。“有没有借条？”

李可盈问。“没有。借给男朋友的钱，怎么好意思要借条。”

方尽思说。“那么转账凭据？”

李可盈继续问。“直接给现金的。”

华琴笑嘻嘻地说：“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就不是法律人士可以帮助解决的了，找讨债公司吧！”

“没有一家讨债公司是合法经营的。”

李可盈职业病发作，总是抠这种小细节，然后一抖手中的文件，“我这里还有一笔烂账呢，夫妻协议离婚，男方不肯退还女方作为嫁妆的二十万婚前财产，转移了所有共同财产，还伪造了五十万元的共同债务，要求女方给他二十五万。”

李可盈在处理进出五十万元的离婚案，四万元的情侣债务还像还上不了台面哦。方尽思灰溜溜地，欲言又止。“这个离婚的男人还真是极端无耻……”华琴说。“当事人已经提出有力不在场证据，证明那张借条是伪造的。于是男人不肯离婚了，还不断纠集亲友团骚扰我的当事人和当事人的家人。”

李可盈冷冷地翻动纸页。“收回刚才那句话，现在说。”

华琴补充。“怎么找讨债公司啊。”

方尽思转向华琴。“不是你前男友欠你钱吧？”

白茧儿听了许久，忽然冒出一句。“以思思的赚头，岂会在乎区区四万？”

李可盈立刻逻辑缜密地否定。“钱不用多，只要成功地恶心到人就行。”

华琴无赖相。“有道理，对方确实太过分。但不是我。”

方尽思指着店堂角落一面背墙一面临窗的位置说，“是坐在那里的女孩子。”

那个位置根本就没有人。三个女人汗毛凛凛地交流了一下眼神。白茧儿叫：“思思你在编鬼片啊，女鬼徘徊人间，因为男友还欠她四万块？”

方尽思道歉：“不好意思，我没说清楚，是一个喜欢坐在那个位置的客人，她今天还没来。”

方尽思的“HONEY　HUT”风格恬静优雅，东西有点小贵。基本上不会出现每天五点以后提着无纺布袋的大妈排队买打折面包的情景。她有固定的顾客群，要么是恩爱的小情侣，要么是三五结伴的闺蜜，每次来都要跟方尽思说上几句，要求上老板特调特供的热饮，给她构思中的下一季新品乱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