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胶大概需要五六年的时间。真正能出产量的还得靠二十年树龄以上的。上千万，近万亩，确实很便宜。“两位兄弟，这价钱确实公道，你看能不能林老商量一下，我分期付款，十年为限。”

薄家底子撑不起王涛巨大的野心，只能先摆出来一个方案。朱强一听这话，冷哼了两声，站起身就准备离开。“兄弟，有事好商量嘛”王涛说道。朱强皮笑肉不笑：“王厂长，你早说你吃不下啊，这不耽误我们的时间嘛。”

“老张，走，咱们去找下家。”

张向东把刚点着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拍了拍屁股，跟上了上去。“等一下！”

“我可以抵押我的厂房！”

王涛一看分期付款这招人家不买账，只好摆出来第二个方案。“我把我的设备和厂房抵押给银号，怎么也得贷出来一千来万，加上一些朋友凑凑，差不多能行。”

李反修看了王涛一眼，要说以前会直接站出来阻拦，现在他已经跟王涛练就了信任和默契。别说抵押厂子了，就算把他抵押了，他也毫不犹豫地帮王涛数钱。因为他相信王涛的折腾都是有意义的，跟着他一块坐过山车，那是真刺激。“好，这也是一个办法，我这正好认识一个副行长”朱强转身，留下了一张名片：“请王总尽快，时间不多了。”

“先坐下说话，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王涛给李反修使了个眼色，收下名片，示意他招呼着俩人回来，自己要继续探探底。“两位兄弟一直在橡胶市场的这块生意活动？”

张向东凑过来叼上一根烟，吞云吐雾中谈起了这几年的经历。倒爷的一生永远在路上，基本上大江南北，哪里有投机，哪里就有他的身影。朱强时不时概括性地补充两句。“听说最近橡胶原料价格涨得很离谱啊……绕了一圈后，王涛点出了正题。朱强点点头，吸溜了一口茶水：“魔都有一个大厂联合了附近好几家一块收购橡胶，像是疯了一样。”

“只要有原料，他照单全收，痛快得很，不过最近价格涨上来了，他现在没啥动静了。”

张向东发出啧啧啧的感叹声，好像是在懊恼错过了一次大的商机。王涛不动声色地招呼两人喝水抽烟，心里开始寻思。一切与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果不其然这次原料大涨是背后有人操纵，魔都的那家大厂，估计也就是回天鞋业了。打蛇打七寸，这次的危机来势汹汹。如风鞋厂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放到大环境里还是一家刚成长起来的小厂子。供应链薄弱，又缺乏话语权是个大难题。这几天，王涛一直陪着老华侨四处看项目。跟随的人群阵容非常豪华，乍一看有些散乱，其实乱中有序。几个人的位置都有说法，走路的时候还会刻意地注意，时而放慢时而加快。老秘书长身处在略微靠前的地方，前面还有五六个人。后面跟随着几个年轻人，眼睛清澈见底，一看就没有经过社会的洗礼，说白了能出现在这种场合就是来混个履历，作为以后的升迁的筹码。眼前的地方一片荒芜，是出了名的种啥粮食啥不长的地方，只有稀稀拉拉的杂草彰显傲人的生命力。是又能想到这没人看得上的一片地方，十几年后会成为开发区，继而成为繁华的新城。要是现在能在这里拿下一片地，将来……“林老，我们市的招商引资政策全向您开放。”

“只要您愿意投资，这片地方可以免费流转，五年之内不征收一分税。”

“我们都盼望着您能来给祖籍的父老乡亲带来致富的希望呢，所有的政策都会向您倾斜。”

王涛紧跟在老华侨的身边，听着这些条件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如果只是提供免费的地皮也就算了，要知道还可以拿这片地再去贷款。这样下来，地和钱都有了，能不能把工厂建起来赚钱就看你这个人有没有本事了。操作得当的话，那就是一个教科书般的“空手套白狼”。要是一不小心玩砸了，那就小铁窗里面待着去吧。这个年代处处是商机，处处是机会，可人们接受新鲜事物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几千年的小农经济更是造就了本分、安稳的思想。这也是为什么东南能富起来的原因，地里长不出来高产的粮食，除了搏一搏没有好出路。老华侨一路上只是停停看看，一连推荐了好几个项目都是只看不说，不表态。弄得随行的官方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在休息的时候，老秘书长带着一个约摸着四十岁的中年人找到了王涛。“王总，这是咱们市负责招商引资的刘副主任。”

王涛客气地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原来是老秘书长的小女婿。说话和动作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一看就是高人调教后的。刘副主任说起最近的招商引资情况，发愁不已。隔壁市的华侨又是捐学校、捐路，还投资了两座工厂，开工那天很是热闹，声势浩大。现在正职的老主任马上就要退休了，他急需要这次机会做出成绩。能不能再往前一个台阶，希望全落在了老华侨身上。“刘主任，你看看市里能不能给我批块地。”

王涛笑吟吟地说道，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直响。反正是便宜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刘副主任沉吟了一下，客气地说这得需要开会讨论，不是他能拿主意的事情。这句话半是官话，半是真话。王涛追问了两句，表现得有些着急，现在正是急用钱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老秘书长看了看王涛的神情，品出来一点异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