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牧盯着那个盒子。人人都说要看一个女人幸福与否其实很简单，看她手上那枚戒指即可。有的女人终其一生可能都因为所嫁老公很穷，手上光秃秃的，连一枚最简单款的戒指都没有。有的女人命好嫁得好，老公有钱也舍得花钱，葱葱白白的手指拿出来，又大又亮的钻石直接证明了一切。当然，有女人会说，嫁给有钱老公不一定会幸福。是的，这样说有一定的道理。但没钱一定不会幸福。你的所有欲望，就像你手上那根光秃秃的指头一样，被狠狠地压制着。你不能任意让自己发光，你不能随性让自己流泪。你所有的都反应都要基于自己能够活着。牧牧跟周凌云结婚的时候，他用自己之前买过的一枚男士钻戒，换了一枚男款钻戒和一枚女款钻戒。美其名曰，省钱划算。冯璐见到这枚钻戒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嗯，师姐，以周家的财力不应该给你只买二十分的钻戒。牧牧记得自己当时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不就是枚戒指吗？嗯。是的，不就是枚戒指吗？它本身的意义就是让人守着婚姻的戒律，要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无条件爱对方。牧牧留在周家的戒指，没有帮牧牧守护好她跟周凌云的婚姻。眼前这枚戒指，就能帮自己守护好下一段婚姻吗？牧牧突然嘴角扯开一抹自嘲，至少，这是一枚戒指对吧。比那些结了婚也买不起戒指的人总是强了许多。牧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矫情起来，脑海里冒出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想法，平时总是牙尖嘴利的，竟然在这枚戒指面前怯了场。程晚舟黝黑的眸子盯着牧牧，牧牧无处躲藏，憋了半天说了句，“你不会想在悬崖上求婚，然后牧牧不同意的话，你就直接把我推下去？”

程晚舟脸色一沉，发狠道，“……是的！”

牧牧咳一下，然后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干笑一声，“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挺会开玩笑的。”

程晚舟挑了下眉，“我从不开玩笑！尤其对你！”

“……我先警告你啊。你要是敢在悬崖上向我求婚，我绝对绝对不会同意。”

牧牧张牙舞爪，试图掩饰牧牧内心的慌乱。程晚舟慢条斯理地说，“你敢在任何地方拒绝我的求婚，你自己看着办……”威胁之意，溢于言表。牧牧刚想怼回去，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牧牧接了起来。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年轻的女生。她的声调有点颤抖，“请问，你是周凌云周老师的爱人吗？”

爱人？牧牧在心底冷笑一声。他不爱牧牧，牧牧也不爱他，牧牧是他哪门子爱人？牧牧正要说你找错人了，对方声音急促起来，“我不是坏人。我叫李亦然。我是京华大学大四马上要毕业的学生。哲学系的。你爱人是我的任课老师。”

“哦！你怎么有我手机号？你找我有什么事？”

牧牧应付地问了一句，对面程晚舟的脸色很是不善。牧牧伸了根手指，让他稍安勿躁！“我等下跟你说的，想请你帮我保密。你答应我了，我才跟你说！”

女孩急促地说着。牧牧顿了下，“李同学，其实，我压根不想接你这个电话，你要是跟我绕圈子，那我现在就挂了。”

李亦然的声调徒然拔高，“好好好！我跟你说，求你别挂电话！”

“说吧！”

小姑娘一吓就招！“周凌云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坏蛋……”李亦然的声音从齿缝里狠狠挤出来。牧牧的心突然坠了两下，脑海中闪过的是冯璐跟牧牧说的周凌云有过骚扰女学生的不良喜好。难不成，他又惹了什么女学生？牧牧现在毕竟还顶着他妻子的称号，人家直接找到她这里。“这一点，我挺赞同的。”

牧牧夸赞道。李亦然愣了一下，“我没有开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

“……他骚扰我了大半年，现在我马上要毕业了，他现在威胁我，如果我现在不跟他发生关系，他就让学校把我的毕业证给扣了。”

李亦然愤恨地说，只是这女孩声音甜美，怕是跟人吵架，也跟吴侬细语一般好听。“你告诉我有什么用？”

李亦然：“……你是他爱人，你帮我说说他，让他不要太过分！”

这女学生有种天生的天真！“这种事情，你应该直接跟学校说啊。告他枉为人师，告他骚扰威胁！”

牧牧是非常乐于见到周凌云被人指着脊梁骂！李亦然有些慌乱，“不，不是！这样做，会毁了我的名声，也会毁了他的名声，你不是他爱人吗？你怎么不在乎！”

牧牧嗤笑了一声，“我真的不在乎他的名声！相信我！”

“况且，你主要怕影响你自己的名声。至于他，你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说得没错吧？”

“……周太太，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我每天要跑人才市场找工作，还要应付他的骚扰，真的真的走投无路了。他要是真扣了我的毕业证，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呜！”

李亦然说着说着哭了起来。牧牧十分讨厌别人叫牧牧周太太，不过李亦然不知道这点，牧牧不怪她。只是这女孩性子太软，想事情太简单，说起来是年少无知，其实就是蠢。周凌云向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他定是看这个李亦然长得不错，性子软好拿捏，才一步步地从关心女学生开始，把天真可爱的李亦然给一步步诓进自己设好的陷阱。就如他之前把牧牧算作猎物一样。区别在于，李亦然是他短期猎物，而牧牧是他的长期猎物。现在牧牧这个长期猎物觉醒了。一条腿已经跳出他的陷阱，所以他加快了对李亦然的控制。牧牧生出同病相怜这种不该有的感觉，牧牧耐着性子说，“李同学，你应该早点跟学校反映。现在去说也不晚。还有，周凌云不过是个普通老师，他没有任何权利扣押你的毕业证。只要你没犯任何校规！”

李亦然抽噎着说，“他说，他爸爸是学校资深教授，很有可能继任下届校长。而他马上要当副教授了，是京华大学的未来之星。他即便没权利，也会找人扣我的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