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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视眼(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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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和我约会吗?请补订章节作为礼物送给我吧!  明江市留仙区环桥路, 永富大厦。  大厦五十五层高,是明江市第一高楼,而四条街之外的两个方位同时矗立两栋高楼, 分别是明江市第二高楼昌隆大厦和第五高楼的和义大厦。  本市三栋最具代表性的地标建筑齐聚于此, 带动该区商业繁荣发展。自高处俯瞰而下, 高楼林立,商区琳琅满目, 一片车水马龙,井然有序, 就在这时,几辆豪车陆续停在永富大厦门口, 下来十几号人, 以中间五十来岁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为首。  永富集团总经理田正平赶紧上前:“董事长早上好,您交代的东西都备好了, 随时能用, 需要的场地也都清出来,是否现在就过去?”

闻言, 永富大厦创始人的杨辛转身问身旁的青年:“您看什么时辰能开始?”

杨辛好歹是本市知名集团品牌的创始人,田正平何曾见过他对人如此恭敬?何况他身边的青年瞧着不过二十四五, 难道是哪家豪门政客出来游玩的小少爷?  但听青年说:“先看看外部风水。”

哦, 看风水的!  田正平瞬间明白过来,概因杨辛实在依赖风水,不仅集团名下所有公司大楼摆招财风水局,连居住的地方也必须摆风水局才安心, 所以他身边常年养一群风水大师, 近几年更是对风水大师陈静云言听计从。  可惜陈大师被对面的昌隆大厦创始人挖走, 导致永富大厦大半年诸事不顺, 否则杨辛不会急得焦头烂额,还对外放话,重金求风水大师指点。  但眼前的青年实在年轻,也不知道有几分本事?  杨辛殷勤说道:“您随便看。”

来这里的风水大师正是正一弟子别遥,辅以罗盘看大厦外观、再看门口摆设,最后看周遭格局,不由皱眉,神色严峻,瞧得杨辛是心惊胆战,忍不住询问大厦的风水格局究竟是吉是凶。  “您尽管说,多坏我都承受得住。”

别遥指着斜前方络绎不绝的十字路口说:“你这大厦的选址不好。虽然处在繁华的商圈位置,但是是三岔路口,也就是风水里典型的三煞位。”

手指的方向转移到三条直冲过来的马路,“所谓房屋路冲,十有九凶。这是三条笔直的马路对冲,来势汹汹,不仅冲散汇聚而来的生气,还带来煞气。偏偏前面还横着一条向下走的高架路,在风水学里,道路被视为虚水,斜去而水走,是泄财之象,它还是反弓的形状,也就是说永昌大厦同时犯了路冲煞、天桥煞和反弓煞,大凶大恶的方位,不搞得你家破人亡就算是祖上积德了。”

“大师,这我知道啊。”

尽管知道,杨辛还是听得心惊肉跳:“但我盖楼的时候就找了大师过来看风水,我是完全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大厦的每一个角落都听从大师安排布局!说实话,煞气是挡开了,财气也留下来,自三年前大厦落成,集团事业就蒸蒸日上,这点做不得假。”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杨先生请的风水师有大才。大厦外观形似鼎状,鼎本就有镇煞的作用,门口再摆两尊招财化煞的貔貅,轻而易举化解三道强煞,自然财源滚滚。而且楼顶东南角的位置还特意多出两层楼,设计成刀状,既是劈开煞气,也是刀指对面的昌隆大厦,把竞争对手的福气、财气劈得支离破碎,自然是财如水自来。”

别遥冷静地反问:“我说得对不对,杨先生?”

杨辛惊喜道:“对对对!大师厉害,一眼就看出永富大厦的风水格局!”

别遥:“别急着夸,前两年是财源滚滚,现在开始走下坡路了吧。”

杨辛再点头。  别遥:“不止损失财产,还出了人命?”

杨辛搓着手说道:“先生真神了!”

随即犹疑道:“连您也说大厦的风水局摆得好,怎么还会出事?唉,先生没看错,大厦业绩自半年前开始连月下滑,租户倒闭的倒闭,歇业的歇业,从前万金难求的旺铺现在变成空屋。上个月有个疯女人在我这栋大厦的三楼商场里绑架了一个小女孩,听说被击毙的时候很邪门,上周还有一个租户半夜突然在自己的商铺里猝死,最离奇的是死之前他的商铺客源滚滚,是周围唯一还挣钱的店,可他之前还连续亏损两年!您也知道我信风水鬼神……便请人来看,那大师说他店铺大门狭窄、正对电梯,是典型的漏财之局。他店里的收银台摆在煞位,还在收银台底下供奉一尊招财五通神——”  杨辛说起这事儿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嘶了声续道:“连我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出里头的门道不对劲!”

“五通神招财但喜食人牲,既是财神,也是邪神,店铺摆成强煞包围的风水格局反而有利于五通神招财。可是路子偏、财运邪,挣来的钱不能存在手里,必须尽快花出去,反之福煞失衡,就会招来要命的厄运。”

别遥问:“话说回来,谁教他摆这么邪门的招财局?”

杨辛正色道:“我这就叫人去查。不瞒先生,我杨某人信的是正统风水学,一生最痛恶歪门邪道!绝对不能容忍有人在我的楼里使些鬼魅伎俩!”

别遥缓和脸色,杨辛是玄门老客户,自然知道他品行端正。  “解决麻烦之前,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当初建永富大厦时,你究竟请了几位风水大师?”

杨辛比了两根手指,见别遥瞬间冷脸,赶紧换成三根手指:“就三个!有什么问题吗?”

“风水这行里,真有本事的风水先生最忌讳和人同时指点一个项目,说明你看不上人家的本事。气性小的,背地动点手脚害你三代都有可能,当然酬劳足够丰厚除外。”

杨辛苦着脸说:“我给出的酬劳绝对是业界最高,没理由不满啊。”

“另一个原因是风水千变万化却又息息相关,十个风水大师面对同一个风水格局就有可能想出十种二十种化煞招财之法,多少出现两三种化煞招财局对冲的情况,反而招来祸端。”

杨辛顿时变脸:“那我这是什么情况?”

“你比较不幸,遇到气性小的,人虽然帮你化煞,偏偏暗藏一手,给你造了一个不易发现的泄砂风水局,让你先富后穷、由盛转衰,把积攒起来福气财运统统转给对门!”

“转给对门……谁?”

别遥转身,指向南偏东方向的昌隆大厦。  杨辛表情阴沉:“竟然是三年前就开始阴我?”

别遥挺好奇的,“阴你的风水大师是谁?”

“他叫陈静云。”

杨辛调整心态,将满腔愤怒与仇恨的郁气压下来,堆起笑脸问:“大师,可有破局之法?”

“有。不过我得进去再看看。”

“没问题,您请。”

杨辛迫不及待领着别遥进永富大厦,其余人紧随其后,田正平落在最后面,本想跟上去却被一个电话拦下来。  “谁?”

“是我。”

手机另一头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听得田正平眼神一暗,左右张望便寻了个没人的地方继续聊,语气不悦:“之前不是很硬气地分了吗?还找我干什么?”

女人低声下气:“你能不能帮我联系陈大师?”

田正平一听就感觉不对,“你为什么要联系陈大师?好啊,我说你怎么突然闹分手,原来是从我这儿偷到陈大师的联系方式,私底下联系上大师,改了风水、换了财运,有钱了,想自立门户!”

“我有什么办法?你又不肯离婚!我总得为自己着想……看在我们两年的情分上,求你帮我,我真的联系不上陈大师了,之前打的号码现在不能用——真的我求你,我再找不到大师转运会死的!”

“方文茵,我帮不了你。”

“田正平!你不帮我,你也会不得好死!”

女人歇斯底里的诅咒通过话筒清晰地传达至田正平的耳朵里,好像被什么东西逼到极致,联想永富大厦被阴了一道,还有摆了奇诡风水局而猝死的商铺店主,总觉得离奇诡异,青天白日下冷不丁就吓出一头的冷汗。  但田正平混到如今的地位,本就是个胆大人浑的,他冷冷说:“至少我能肯定你会比我先死。自求多福吧,方文茵。”

言罢挂断电话,赶紧进大厦跑到杨辛身边献殷勤。  *  明江市幸福家园小区A栋2003号房,电话被挂断的方文茵因怨恨而面目狰狞,下一秒听到空旷寂静的房间里传来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咳……  先是较为压抑平缓,很快急转成一连串几乎咳出脏器的剧烈咳嗽,听得方文茵耳朵和心脏都极度不舒服,忍不住喉咙干痒,呼吸急促,胸腔因喘不上气而产生尖锐的刺痛。  她脸色惊恐地瞪着卧室门,房门虚掩,光线暗淡,透过门缝能看到房间大床床沿坐着一道黑色人影,佝偻着后背,双手捂住脸咳得撕心裂肺,仿佛一个重疾缠身的病人。  可她独居一个月了!  家里哪来的病人?  方文茵浑身发软,手脚无力,直勾勾瞪着黑影,连脑袋都移动不了,只能转一转眼珠,用余光搜寻房屋里能逃命的东西。  厚重的窗帘拉得紧实,算来已经有一年多没拉开来晒太阳,导致屋里常年一股寒凉之气笼罩,哪怕开暖气也驱不走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房内布局简单,阳台没有栽种植物,厨房灶台落灰,客厅正对沙发的位置不是像普通人一样摆放电视柜,而是平放一个长两米、宽一米的大水缸,水缸里种植一大丛硬刺仙人掌。  本是喜阳的仙人掌反常地安置在不见光的阴地居然长势惊人,又硬又长的密集红刺在黑暗里透出凛冽锋利的质感,带来强烈的心悸感。  再往前是房屋大门,里外两层防盗门既保护屋里的人安全,也在此时成了禁锢她的危险牢笼。  救、救命。  方文茵动了动嘴唇,终于发出一点气声,忽然上半身向前倾,下意识活动手脚关节,立即转身想逃,结果发现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餐桌和博古架之间的过道,背对着她,头颅低垂,双手捂住脸。  咳。咳。咳。  它不住地咳嗽。  此时光线再暗淡也能看清黑影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赤脚踩地,裸.露在外的皮肤像干死的老树皮一样布满褶皱,隔着三四米的距离也能感受到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的病气和死气。  阴冷的寒气顺着后背往上爬,钻进皮肉和骨髓,极端的惊惧促使方文茵叫不出、动不了,愣在原地泪流满面,更令她恐惧的是它和她的距离在缩短!  三米、两米、一米……近到她能看见它毛发掉光、皮肤耷拉出一层一层仿佛癞皮狗的脑袋和恶心的老人斑。  方文茵在心里催促自己赶紧动,发了疯似地默念道家和佛家的箴言,奈何没用!用尽各种驱鬼方法都没用!  咳。咳——  砰!  砰砰砰!  猛烈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屋里上演到一半的恐怖,接着是男女声轮流威胁:“方文茵,我知道你在家,你出来!”

、“方文茵,你不得好死!”

门口男女交替的咒骂用尽恶毒的字眼,语气充满恨意,恨不得方文茵当场暴毙,恰恰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咒骂阻止恶鬼前进,给了她喘息之机并迅速抢过放茶几上的手机遥控打开窗帘。  明亮灿烂的阳光投射进来,阳间万物生息的活力霎时驱走阴邪带来的鬼气森森,差点就贴脸的恶鬼瞬间消失无踪,方文茵如获新生般跌倒在地,大口喘气,恐惧的情绪还在她的身体里发酵。  良久才缓过神来,方文茵发现门口那对男女已经离开,于是迫不及待打开手机查询道教官网,找到风水版块发帖求助。  叮咚。  两分钟后,有人接了她的风水单子。  *  广平村。  钓鱼回来的顾拙鸠打算择菜煮饭时,收到元轻白的VX视频通话请求,二话不说挂断。  年纪轻轻不知道哪学来的毛病,有事不能打字?  顾拙鸠点开界面,长按语音转文字:[大师,有民屋风水改造的单子要不要接?十五万哦!普通楼屋、民屋能有这价格绝对是捡漏的大便宜,要不是慕哥开加速小软件抢到这单,压根轮不到我们这种三流教派,更别提野道!]  自从彼此有了金钱交易,元轻白也不藏着掖着,张口自身三流十八线的实力,闭口野道难混,疯狂游说他加入他们的堂口,顾拙鸠一如既往地拒绝。  [你们还没去云南?]  [还没通知。大师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抽掉佣金剩下的钱我们六四分,您六我们四。]  “至少能分八万。”

顾拙鸠自言自语,内心是想拒绝的,可他太缺钱了。  留仙地铁的分账花到现在剩不到一万,他还得养鬼、找父母、请城隍,势必得外出,期间的吃穿住行都是笔不小的开销。  其次抓鬼、吃鬼和养鬼得有能用的法器,他法器少,唯一长处是画符,但灵符威力比不上老天师,而玄门每年都会开拍卖会拍卖各式各样的灵器法器包括老天师出手的灵符,没个几十上百万身家经不起这么耗。  很不幸顾拙鸠是个经常余额负数的穷鬼。  “福生无量天尊,祖师爷能明白我的选择。”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对话框输入:[我接。]  何况看个风水而已,能有什么危险?  她才十七,是临圳中学高三学生,父母从去年开始闹离婚,心烦意燥加上叛逆期,郑静私下参与死飞族,时常在周末深夜的大马路骑行,有时和汽车擦身而过,那种濒临死亡的刺激感能将她内心对世界的憎恨释放得淋漓尽致。  郑静以为那就是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候,她以为人类恐惧的极限不过尔尔,哪怕是经历过上一秒还活生生的人下一秒没了脑袋,她也没有特别害怕。  世间没有值得害怕的东西。  直到锤子敲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个画面,黝黑幽长的隧道深处有一个无头黑影,挥舞锤子砸在凿子上,凿子的底部似乎贯穿一个人的脖子,叮叮,当当,皮肉被凿开,白色的骨头被敲碎,一双指甲灰霉、肤色惨白的手握住脑袋,刺啦——连皮带肉扯下来,叮叮,当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等等!  锤子敲击声不是在隧道里吗?为什么在她耳边?  喝——那只隧道恶灵跑进来了!  就在车厢里!就在她身旁!  郑静瞳孔紧缩,牙齿咯咯响,许是舌头不受控制地碰到牙床,因此发出颤抖的呓语,违反隧道噤声规则,触发死亡条件,所以隧道恶灵停在她身旁,敲击的声音停了下来。  她想逃,可是四肢都被阴冷的气息冻僵,分明感觉脖颈后面被利器抵着,浓郁的血腥味飘进鼻子里,令人作呕。  郑静泪流满面,牙龈用力得咬出了血,这才止住生理颤抖。  十几秒后,阴冷的气息悄然离去,而郑静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体验到了死亡的可怕,也感受到了灭顶的恐惧。  双腿瘫软,身体后靠,有立杆撑住,不至于当场摔倒在地,死里逃生的郑静长舒一口气,忍不住摸脖子,结果摸到粗糙的纹理不禁愣住。  这是什么?  下一刻脖子一紧,窒息感的痛楚充斥五脏六腑,阴冷的气息再次冻僵她的手脚,郑静大张嘴巴,舌头伸出,翻着眼白,浑身抽搐,不用照镜子就知道她此刻有多狰狞丑陋。  濒临死亡之际,有一只手快速套进吊颈麻绳里,耳边似乎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痛苦的窒息感瞬间消失,甜美的空气涌入肺腑,郑静条件反射地大口呼吸,但是很快被捂住嘴巴。  与此同时,远去的隧道恶灵停下来。  即使看不见,郑静也能感觉到恶灵的视线,那是她有生以来所能感受到的最恶毒的恶意。  咄。咄。咄。  顾拙鸠听声辨位,蓦地扭头看向某个方向,什么都没瞧见,只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穿梭而过,说明还有一只鬼从车厢里走过,但凡有人不小心触碰厉鬼的杀人条件就会立即死亡。  隧道不过五六分钟的车程,地铁很快出了隧道,灯光洒落,众人下意识查看身边人的生命安危。  郑静拽紧绿色棒球外套,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的顾拙鸠,眼中泛起感激的泪花。  是他救了她。  “大师……”  话没说完就被陡然响起的尖叫打断,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到扶手立杆下脸色铁青涨紫,眼球暴凸,嘴巴张大到裂开无数细碎伤口,死相狰狞的女白领。  “卧槽!”

有胆小的死飞族一把蹿到座椅上,后背紧贴车窗,忍不住哆嗦。“我想回家,我想我爸妈了,我再也不玩死飞单车了,我一定好好考大学呜……”  如果说持刀意图伤人的销售男是死有余辜,那么无辜的女白领被杀就算是彻底掐断车厢每个人心存侥幸的念头。  原本还能冷静思考的绿毛头都有点情绪崩溃了,手脚无力地站在原地,惶惑不知所措。  元轻白和慕降霜虽是道士,到底第一次应对凶邪异常的替身鬼和红衣厉鬼,连续两条命没了,自身无能为力,一时间毫无对付恶鬼的头绪。  顾拙鸠叹气,所谓人鬼两立,概因力量悬殊,恶鬼只有杀性,没有人性,不谈因果,哪里会看在你无辜善良的份上就放过你?  他简单检查女白领的尸体,确定是吊颈而亡。  “是被吊死鬼所杀,隧道恶灵没动手,至少能肯定噤声的规则是准确的。”

顾拙鸠抬头说道:“先排除车厢里可能被附身的活人吧,虽说鬼话连篇,但是谎言总该有破绽。”

慕降霜和元轻白表示认同。  绿毛头左右看看,觉得顾拙鸠更靠谱,于是走到他身边两米的地方,要是顾拙鸠有问题他也能跑。  “我叫周佳朴,十八岁。”

顿了顿,绿毛头说:“附属一中高三学生,死飞忠实爱好者。我有办法证明谁没被鬼附身。”

顾拙鸠:“你说。”

周佳朴:“现在是手机支付的时代,大家随身一部手机,要证明谁没被附身那就当着大伙儿的面输入支付密码,或者银.行密码,鬼总不可能知道这么私密的事情吧?”

“要是隧道恶灵那种级别的厉鬼,或者附身时间过长,伪装娴熟,恐怕没用。”

顾拙鸠若有所思:“不过对付一只才死七天的鬼倒是可以试试。”

元轻白诧异地看了眼顾拙鸠,听起来好像经验丰富?面对恶鬼的镇静和熟练也比他们专业,只是个普通野道吗?  每个人的手机交出来,分成两队,交由慕降霜和元轻白检查,顾拙鸠则在旁观察兼思考。  性命危在旦夕,没人不配合,效率奇高,几分钟内检查完毕,除了李观琙和从始至终没挪过位置的老头。  元轻白:“还剩两个。”

李观琙:“我手机落医院了。”

元轻白满腹狐疑:“这么巧?”

李观琙无奈:“我也没办法,谁能料到下个班能撞鬼?”

范晓秋悄悄挪到顾拙鸠身后,已知背尸烧尸是职能,而不是变态爱好,便理所当然地信任他,于是踮起脚尖低声告密:“大师,安顺医院三年前就废弃了。”

顾拙鸠回头,弯起唇角:“多谢你的提醒,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就当没这回事好吗?”

为什么?  范晓秋疑惑,但见顾拙鸠目光严肃,蓦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恶意从车门方向过来,禁不住颤抖,开始后悔自个儿多嘴。  “我想应该是误会,李医生一表人才,斯斯文文,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欸?  顾拙鸠的耳朵又红透了,比女孩子还长的眼睫毛轻轻颤抖,仿佛一句真情流露的偏袒好话已经耗尽这个内向老实的青年的所有勇气。  范晓秋表情痛心,大师,你糊涂啊!  唉,大抵修道的世外高人都不识人间险恶,何况他还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农村孩子,纯真质朴是他难能可贵的品性。  应该珍惜,不当批判。  错的是居心不良的坏人,哪里是大师的问题?  不过落在她身上的恶意突然消失,范晓秋浑身僵硬,余光瞟见医生将注意力放回顾大师身上,似乎是对他的感情产生好奇——  大老远都能听到他们对话,不更说明医生不是人?  “李医生就由我来看着吧,我相信他没有被鬼附身。”

顾拙鸠挡在李观琙身前,给众人一个交代。“还剩一个人没证明?”

慕降霜就蹲在老头跟前,抬手挥了挥,老头依旧仰脸看车厢顶,从他这角度看去,空荡荡的,除了车厢顶、车灯、横杆和吊环等地铁寻常设施,什么也没有。  “他患有老年痴呆,家住西区,应该是走失了,脖子上挂有牌子,写明身份、住址和联系方式,身上没有任何绳子样式的东西……不太像是鬼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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