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小脸映入眼帘，有一种不健康的色泽，江瑾年才看见白若卿的额头一片铁青，甚至有鲜血从细小的创口渗出来。刚才那个声音，是白若卿弄出来的?迟疑地顿住，江瑾年盯着白若卿，才看到除了额头，白若卿的脸上也青青紫紫，到处都是血瘀，整个脸肿了起来。手不自觉松开，江瑾年愣在原地。白若卿依旧在不停地颤栗着，空洞的双眸流露着恐惧，她猛地抓起江瑾年的手臂，用力地咬了一口。仿佛野兽一般，白若卿似乎用了吃奶的劲，细碎的牙齿在江瑾年手臂上留下一排鲜红的血痕。“嘶——”地吸了一口气，江瑾年猛地抽回手来，怒不可遏地看着白若卿，一把捏起她纤巧的下巴。“白若卿，你疯了?”眼前的人没有说话，没有意识似的慢悠悠抬起头来看着江瑾年，江瑾年才发现她的眼睛充斥着无尽的恐惧。而下巴下面，曾经白皙无暇的脖子上，有一道歪歪扭扭仿佛毛毛虫一般狰狞的伤口。不断地颤抖着躯体，白若卿一点意识也没有，眼神空洞，像是两半撕开的娃娃，被人硬生生从脖子拼凑在一起，却已经失掉了灵魂。“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门刺啦一下被推开，苏嘉柳眉倒竖。冷冷的目光掠过江瑾年：“你还嫌害她不够多么?”她走到床边，轻轻揽过白若卿，尽力安抚着白若卿的每一丝战栗。那是种发自内心的恐惧，白若卿原本娇小的身躯，此刻正不住的瑟缩进苏嘉怀里。江瑾年站起身，又保持住了他一如既往的笔挺与冷漠：“苏嘉，白若卿现在还是我法定的妻子，你没有资格将她藏起来。”

他应该是快慰的啊，他终于将这个自己深恶痛绝的女人逼疯了，可是此刻，他脸部那条管理笑的神经似乎麻木了，让他连一个冷笑都做不出来。苏嘉却嗤笑了一声：“江瑾年，亏你还好意思说妻子这两个字。”

她娇艳的红唇轻启：“她和你有孩子了你知道么?这个爱你的傻瓜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你挡酒，承受你的冷言冷语，忍受着你对另一个女人的怀念，和对她无休无止的折磨报复。江瑾年，你的心是石头么?”脑袋里似乎有根神经在涨裂，江瑾年只有握紧拳头，才能让这种趋势得到缓解。这都是白若卿该得的，江瑾年告诉自己，如果不是白若卿这个恶毒的女人，他的程月不会死，一切都不会发生，这是，罪有应得。可这四字梗在他的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白若卿的战栗终于消歇了下来，可她根本不敢回头，不敢看向江瑾年，此刻，苏嘉温暖的躯体就是她最好的归宿。她用疯狂来结束自己的绝望，或许此刻她才是清醒的。苏嘉的声音变得镇静而疏离：“你也看到了，她现在这个样子，我找到她的时候，她也已经先兆流产了。江瑾年，我替白若卿恳求你，放过她吧。即便有所谓的仇恨，她也早已还给你了，你们，两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