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凌风生气得额头青筋都爆出来的时候，司机在前面小声说道：“慕少，可能程小姐也是吃醋了吧……毕竟您可是跟方小姐一起来的。”

“我要是今天不来呢？他们俩这算什么？”

司机又不敢多说话了，加快了油门。往前看过去，远处都能看到慕凌川的车了。不过司机说完这话之后，慕凌风的确冷静了一些。刚才他一直在气头上，一看见优优跟慕凌川在一起，他就有些不冷静了。这丫头在吃方婉婷的醋吗？就因为方婉婷说过，他们以前交往过？“优优，你电话响了。”

慕凌川已经在后视镜里看到哥哥的车了，不用问，这肯定是他的电话。可是优优却一点也不想接，想起刚才慕凌风的样子她就有气！明明是他拉着前女友出来叙旧情，反倒指着鼻子把她兄了一顿，这男人脑子里真是全天下他最大吗？她不接，慕凌风就不挂，一通不接，下一通接着打。优优拿起手机想直接关掉，慕凌川却一把将手机抢了过来。“凌川你要干嘛？”

他在开车，优优也不敢生把手机抢回来。慕凌川刚按下接通键，就听见慕凌风说：“程优优你．”“哥，是我。”

慕凌川这一开口，即使是隔着网络信号，优优也能感觉到气氛瞬间凝固了。“优优不想见你，你还没明白吗？”

慕凌川说道：“她不是你的附属品，让你怎么说都行！”

沉默路片刻之后，慕凌风静静地说：“你代表不了她。”

慕凌川的眼睛闪动了一下，刚才的强硬似乎被动摇了。特别是当他看向优优的时候，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里，分明找不到对慕凌风的绝望。优优的眼只有伤心，慕凌川能看到她的心在疼，也看得出，那绝对是被所爱之人伤了心的疼……“往前开，到跨海大桥边见！”

慕凌川道：“我想我们需要有一个结果了。”

慕凌川是一个内心通透的人，这段日子以来，纠缠在他与优优和慕凌风之间的事情早已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凌川！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优优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很显然，慕凌风答应了他的邀请。从后视镜里，优优看到慕凌风的那辆黑色的加长版劳斯莱斯，他就在他们身后，从刚开始的加速追，变成了匀速跟着。“优优，这也是你想要的吧？”

慕凌川向着大桥的那个方向开去：“咱们三个人总是这样，你也很难受吧……”优优低头，一双小手攥着自己衣裙，低声道：“慕凌风那个混蛋……还喜欢前女友就去和好啊，干嘛又说喜欢我，还说得那么真……”优优的声音让慕凌川的心一阵酸楚。优优是生慕凌风的气了，可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位置，不是这样一件事就能动摇得了的。慕凌川稍稍松了油门，车子的速度也减慢了。他沉下一口气，说：“方婉婷跟他交往过？假的吧。”

“方婉婷亲口告诉我的。”

优优还记得那一晚她们之间的谈话。假的？她从她脸上丝毫没看出来。慕凌川静了片刻，他好像本不想多说什么，可直爽的性格却让他藏不住话：“不可能的。”

他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她喜欢大哥是真的，但他们绝没交往过！”

优优有些听不懂了，难道方婉婷都是胡说的，就为了说给她听？这番话说完，慕凌川自嘲似的叹了口气。但凡他是个有点心眼的男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戳穿方婉婷的谎言吧。他做不到，无论对慕凌风还是优优，他都做不到在他们面前掩饰他已经知道的骗局。帝都跨海大桥边，天慢慢阴了下来。海上飘来的乌云越来越重，早已找不到太阳的踪影了。桥上的车也越来越少，慕凌川把车停在桥边的空地之后，慕凌风黑色的劳斯莱斯也停在了不远处。优优下车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海风已经染上了深秋的刺骨。而比秋风更冷，更让人紧张的，是这两个面对面的男人……海上吹来的风吹起了慕凌风黑色的长风衣，他站在优优面前几米的地方，被风吹乱的刘海微微挡住了那双凌厉的眼睛。慕凌川扔掉了抽了一半的烟。优优想走上前去，可刚走出几步，走到他们两人中间，慕凌风一眼看出了她想干什么：“程优优你让他说！”

“你还真是了解我。”

慕凌川由衷点了一下头，他喜欢痛痛快快地解决问题，慕凌风就直接给他这样的机会。既然要把话说明白，慕凌川一时间仿佛觉得这风雨之前的海风都变得通透了，有一种要吹散所有乱流的感觉。“大哥，不如你先跟优优解释一下方婉婷的事。”

慕凌川说道：“我想亲口听优优的选择，可是我不想她的选择是因为误会的影响。”

情敌与兄弟，谁也说不清慕凌川说出这样的话究竟是出于兄弟情，还是因为他是一个理智的情敌。但是，慕凌风恰恰是一个不善于对人解释的人。他看向远方的大海，天空的云层已经厚得可怕了。风声掠过了许久，慕凌风才转过来对优优说：“我跟她就是朋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她说她和我交往过，你说起来，我没否认，因为……”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停住了。那双深邃的黑眼睛里，泛出了一丝柔软。好像他不好说的那些话，正与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有关。“因为什么？”

风吹起了优优的刘海，她的眼眶已经发红了。事实上，自从开始说起方婉婷这个人起，她的心就无法平静。“因为她本来就跟你很暧昧，所以你不好说是吗？”

慕凌风像是被优优的这句话打击了，他高大修长的身子颤了一下，不是因为越来越烈的海风，而是因为刚刚优优的这句话。“因为我想看清你的心。”

慕凌风的声音像是含着隐隐的伤痛。声线就像被埋在心底的纠结所支配着，想掩饰，也掩饰不了。“程优优，你爱我吗？我看不清，你会永远否认对我的感情，可这种否认是你的真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