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格？李墨衍此刻确实有几分尴尬。他本不该出现在季月怡的病房，却偏偏来了。就这样掉头离开？若是季月怡让他走，甚至赶他走，李墨衍或许能咽下这口气。可惜，开口说话的是段少君。“医院是我的产业，我随时随地视察自己的财产，有问题吗？”

李墨衍冷声道：“倒是你，最好在一分钟内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本院的保安，拳脚可是不认人的。”

病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李墨衍决不是说说而已。“少君，你先回去吧。”

季月怡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柔声道：“下周见。”

下周见。短短三个字，信息量却极大。段少君心满意足，冲她点点头，微笑着走出病房。房间里，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李墨衍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这是什么感觉？看着数日前还是自己妻子的季月怡，和另一个男人‘郎情妾意’的对话。我吃醋了？荒唐的念头，李墨衍摇摇头，把杂念清空。“有事吗？”

季月怡双手死死抓住被单，她的身体紧绷着。两人该已恩断义绝的，可当她面对李墨衍时，仍然难以保持平静。“你的脸……”李墨衍突然心怀愧疚。是他强令执行了手术，当时那般愤怒，现在冷静下来，心中竟泛起一丝悔意。李墨衍没有发现，当他同时面对季月怡和季兰羽时，总是无法保持平静和理智。“毁了，不是吗？”

季月怡的声音在颤抖。她应该愤怒吗？应该咒骂李墨衍吗？杂乱的念头，不断在脑海中回荡。突然，身体里莫名传出一丝暖意，不知从何而来，竟令她渐渐恢复平静。“你想多了。”

李墨衍长舒一口气，也恢复了清冷的姿态。“小羽的伤口不大，我只让医生取了你脸上一小块皮，只有酒瓶盖那么大而已。”

而已？听他用如此轻松的语气，述说着如何毁掉自己的容貌，季月怡突然浑身一抖。她笑了。“哈……呵呵……那我应该谢谢你吗？”

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虽然隔着一层纱布，却好似能感觉到失去的那块皮肉。“用我的脸，补她的脚踝？李墨衍……为什么在你眼里，我会下贱到这种地步……”像是在质问他，又像是在扪心自问。李墨衍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至少在植皮这件事上，他感觉自己理亏了。“我可以补偿你。”

终于，在沉默许久后，李墨衍发话了。“最好的修复手术，手术费、术后修复的费用，我来承担。”

季月怡仰头凝视了他许久，好像要重新认识这个男人一样。终于，她寒声道：“我不要你的钱，如果你真的要补偿我，就请给我十分钟。”

李墨衍一愣。“你要十分钟干什么？”

他在病房里站了都不止十分钟，这弹指即逝的短暂时光，能让她得到什么补偿？“闭嘴。”

季月怡从未用这种态度跟李墨衍说话，今天居然敢叫他闭嘴。“从现在开始，我说，你听。信不信由你，但不许打断我。十分钟后，请你离开我的病房。李墨衍，我只是你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