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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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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说走就走的骑车郊游在雨中结束,回到宿舍已经是九点多了,被雨水侵略全身,加之骑车汗水,身上有黏有凉,犹如抹了一层胶漆,极不舒服。曦叶来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把能脱的衣服都脱了个精光,爬在床上,像捏包子馅似的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恨不得再用大火蒸上几个时辰,来消去身体的寒冷与疲倦,此时的被子就成了爹妈,有温度有安全。捂了不长时间,魏晓晓穿着睡衣进来,说:“天不人愿,偏偏下雨,他娘的。”

骂完后,得不到曦叶吱声,说:“我先去洗了,把这身臭雨水洗一洗再休息。”

消失门外的晓晓,又把头塞进门,问:“你真不喜欢杜占伦?”

只想静静捂在被子里,想杜绝一切琐事的曦叶,很不耐烦回答:“不要提他,你不洗,我要去洗了。”

魏晓晓翻个白眼,出了门。第二天星期日,天还是密云不雨的灰,就差密云再相互挤一挤了,曦叶睡了个长觉,把昨日劳累都卷入梦,抛给了睡眠。体质略差的燕子,风雨交加的折磨,得了重感冒,卧病在床,鼻子眼泪到了难以控制的程度,只要有人凑到她身边口中就不停地喃喃骂道:“狗日的雨,该死的风......”长久没运动的曦叶,骨头也散了架,那那都酸痛,那那都要掉下来,甚是不自在,幸好还有一颗不被雨滴所击垮的脑袋,尚能清晰地储存了昨日一切的记忆。魏晓晓如同世界大战中崛起的法西斯国家,疲倦消除的很快,一门心思地纠结于昨日的问题,待曦叶开了卧室门,嘻嘻哈哈与她黏在了一块。说:“昨天的是什么破郊游?不如宅在宿舍舒坦,挨冻受饿,伤其筋骨,一点不划算,这周末也过得太不值了!”

“想想大雨中的困境,巴不得不去的好,哎!真有点后悔。”

曦叶裹着被子,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深深地长拉一口气,感慨说道。“还好,遇见了好心阿姨,依我看,昨天那种鬼天气,就怪燕子与你的情人杜占伦,怪他们。”

魏晓晓拍一下自己的大腿面,怪罪说。“哎!说不得,要怪就怪咱们没查看天气预报,准备工作大大失误,情人?那位一根筋可不是我的情人,切不可乱说。”

曦叶瞥一眼晓晓,纠正说。“不是情人,可人家对你用情至深,你不感动?”

“我算是上辈子欠他的了,感动归感动,可,感动总不能当作爱情。”

“你真不打算答应他?”

“没感觉咋答应。”

曦叶说。很深的亏欠感与纠结拥上了心间,杜占伦对她的“好”成了人生中难以跨过的坎。“可人家的长像也不赖呀,何况追你好多年,这类男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要考虑清楚哦,别让自己后悔?反正我觉的挺好。”

魏晓晓有心解释相劝道。“早考虑过了,绝不后悔。”

曦叶扫视一眼揪住杜占伦话题不放的魏晓晓,心中不知有何鬼主意,直接断定地说。“你不后悔的话,那我求你一件事?”

“嗯,求吧!”

“你先答应,无论如何先答应下。”

“好......答应、答应。”

曦叶继续玩弄着手机,不爱理睬也毫不在乎什么问题,干脆答应。“你看我与杜占伦相配不?你不要,我要了。”

魏晓晓有点脸热,大大落落吐露出真心话,仿佛埋藏的小宇宙爆发出来。“干嘛?相亲啊?”曦叶依然豪不重视,不给任何反应,似乎没有听懂话意,随口轻松一说。见曦叶很是冷淡,还玩弄手机,魏晓晓气的夺下手机,在被子上拍打,怒着脸,说:“你什么态度,我是认真的,你听懂了没?”

曦叶回过神来,盯着一脸如同数学书般严谨的魏晓晓,细想刚才的问题,被雨淋伤的脑袋,有点迟钝没明白其意,下意识地怀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嗯......你个死丫头,这都听不出来。”

魏晓晓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羞涩的连连点头说。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曦叶日夜焦虑无法摆脱的问题,终于有了一夕的光明,可真是大快人心。杜占伦缠着自己不放,再让晓晓缠着他不放,说不定就会产生爱情奇迹,对双方均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解脱。听到如此激动烧心的话,粘在床上的曦叶,用尽全身蛮力,突坐起来,说:“哈......我明白了,你可真贼呀,怪不得昨天杜占伦骂你和燕子,你却不声不语,跟个局外人似得,完了还去贴人家屁股。醉温之意不在酒啊!原来你是看上人家了,早就动了心,哈......真有你的。”

“没错,我是中意人家,可,哪有贴人家屁股,你说话真难听。”

魏晓晓说话有点吞吐,脸又铺了红。“你还说没贴屁股。昨天,人家燕子像个夺命鬼似得与独占伦拼命吵架,你倒好,只会做好人,还与他骑一辆车,这不算贴人家屁股吗?我看你呀,属于找了老公忘了娘的那种人。哦,对了!人家还不是你老公呢。”

曦叶一番严厉的挖苦,把魏晓晓所犯的错误提了出来。嘴如弓话如箭的曦叶,句句直中魏晓晓的胸膛,但是魏晓晓心中也装有一面明镜,她知道爱情是要争取,不管成功与否,绝不能坐以待毙。虽然,她与杜占伦只有一面之缘,也知道杜占伦深爱着曦叶,可,曦叶却不爱他,所有的情或爱都是杜占伦一厢情愿罢了。束手无策的魏晓晓对曦叶的指责,只能连连称赞,卑躬屈膝地认错,学着做起一位最乖巧的女孩来,说:“是......王大姐批评的是,批评的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绝不能背离了群众,尤其是姐妹们,再也不敢了。可......”认错态度端正,保证坚决的晓晓,曦叶只有大发慈悲,网开一面。再说,她所犯的错误对自己却是一种狂喜,一种摆脱一根筋杜占伦的神奇秘方,未等晓晓话尽,大喜过望地打断,说:“你先别叫我王大姐,要是你能拥有他,等同还我一朝太平盛世,让我天天叫你大姐,还会把你供奉起来,焚香祷告,好吃好喝伺候你。”

在曦叶生活中犹如恶魔般频现的杜占伦,突然有法子能够降住,像是干旱得雨水,极为珍贵。欢快的曦叶,很虔诚的迷信起来,就差真把魏晓晓给供奉起来,磕头祈求了。感情上,给别人还一个太平盛世,给自己追求一个太平盛世,得到了曦叶的鼎力支持,如刘备得诸葛亮,不说事成百倍,但也能事成半倍。此时,有些兴奋的魏晓晓,像包不住火的炉子,火苗直往外扑,激动万分地对曦叶说:“你在一根筋杜占伦面前说我好话,让他喜欢我,让他来追求我,我也好吃好喝伺候你。”

“好,为了自己,为了你,为了伟大的爱情,我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必须要为姐妹们两肋插刀。”

曦叶江湖侠义起来,觉得人在外,必要依靠兄弟姐妹。听了江湖豪情壮语,魏晓晓微微一笑,情不自禁地拥抱住了曦叶的头,说:“好姐妹,你就是我的偶像。太谢谢了,要是我和他真成了,就请你吃大餐,你一定要绞尽脑汁般地撮合,你摆脱,我得到,咱姐妹双双联手,一举把一根筋拿下,你看咋样?”

“好,一言为定。”

到了中午,曦叶与晓晓去探望燕子。燕子能够表明活着的气象,就属痛苦“唉唉”的哀声了,面如死灰,双目呆滞,眼睛里还蒙着一层清泪,就差流下来,曲身躺卧在床上。公司不知最初是怎么分的宿舍,给了燕子特殊照顾,一人独住一间宿舍,可生病后也就独自痛苦着,没个递药送水之人,就差阎王收取魂魄了。还好通讯工具发达,好朋友之间拨一拨,能迅速呼唤,曦叶听到燕子生病,就以迅雷般的速度赶来。感冒扼杀的燕子,极像是早熟的谷穗,刮不得风,见曦叶与晓晓立刻眉舒目展,只觉得获了重生,抹掉眼睛里的那层清泪花,让眼珠子暂且明亮起,哀痛说:“我快不行了,难受死了,狗日的雨,该死的风......”曦叶与魏晓晓从床上扶起燕子,左右搀扶着一只胳膊,像抬了个坏物件那般出了宿舍,来到宿舍附近一处诊所,挂号就诊。大夫测得燕子体温超过三十九,便挂了药水,还责怪三人草率,说三人不如小孩。那下午,曦叶三人似乎又亲近许多,有种道不明的姐妹情,不声不语落在了各自的内心深处。燕子向公司请假一周治疗感冒,在这周内,曦叶一如往日的工作有了第一次的变化,不再去核算整理大小账目,而被派去协助组长蒋晶晶预算一份产品销售的基本数字。面对全新的工作模式,曦叶很自信,没觉得有压力反之轻松。她知道青春是色彩斑斓的,而不是一道永久不变的颜色,年轻的她,工作也会如此,只要有变化,便属于进步,是在上升。新工作在组长的掌舵下,花时两周内完成,而且预算的极为详细明确,预算也得到了小头爸爸总监的表扬与肯定。就在曦叶新工作如喜如乐完成之时,魏晓晓对一根筋杜占伦的感情也浮出了水面,迫不及待的想如愿得到他。对曦叶即使拜托,又是贿赂,就差喊妈呼奶了,两姐妹一个急于得到,一个急于摆脱,像唱双簧的台面人物。但是人性总是摆脱不了情感的纠葛,对曦叶而言,一位喜欢自己,追求自己四年好友,突然要介绍给别人,着实觉得自己没心没肺,没了脸皮可言。可是,一味的感情用事,一味的让这段没完没了的感情徘徊,又该如何?自己的幸福,别人幸福,又该怎么去解释,到头来又能得到什么?想到这些曦叶的智商降到了零,不知所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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