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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最后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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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时间:地球某处空旷的世界只有剩下一种诡异的嘶吼声在回荡,它从极地传出,跨过五大洲六大洋最终传到一座孤岛之上。岛上的空气中充满红色颗粒悬浮物,这些悬浮物数量众多,连接在一起遮盖了整个天空。从空中向下看,这个地方像是被淡红色的雾气笼罩,久久不得散去。此时,一道肉眼可见的银白色光芒划过天际,发出阵阵剑啸。天空中淡红色的气体被一分为二,出现了空隙,但很快,就被再次填埋。“再来啊!”

地面上,失去右手手臂的男人竭力嘶喊着,他不顾失血而惨白的脸庞,甩甩发晕的脑袋,疯狂的用不熟练的左手挥舞着只剩半截的长剑。随着他剧烈的动作,身上狰狞的伤口统统崩裂,鲜血流过他身体的每一片肌肤最后流向地面,接触到地面的血液瞬间蒸发,化为红色气体升向空中。男人握刀蓄力,刀身上时不时亮起银色光芒,妄图驱散越来越浓厚的红雾,又一阵剑鸣,银色剑芒环绕男人周围,向四周扩散而去。男人周围有许多黑色的影子,但因为红雾的阻挡看不太清楚它们都是些什么。当剑芒划破红雾接触到这些黑影时,黑影与剑芒产生了剧烈的对抗。但剑芒始终势单力薄,在消灭了数只黑影后,消失于空气中。男人再也支撑不住,就在即将一头栽倒的时候,他用断剑支撑起自己残破的身躯。他咬着牙抬头看向前方,只见一道黑影直面袭来,男人身首异处。当男人生命特征消失后,一只体型巨大黑影靠近男人头颅,它用爪在上空一握,刚刚死去的男人出现在他的爪中。男人身体透明,死前的伤口与断臂也消失不见,但他看起来还在沉睡。过了几秒,男人睁开了眼睛,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巨大黑影手中破口大骂,但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了。黑影置若未闻,从胸口发射出一道无形无色的波纹扫向男人。一瞬间,透明状态的男人支离破碎,消散在天地间。随着男人彻底消失,黑影慢慢散去,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只有一地的残肢断臂证明过这里发生了多么凄惨的战役。但,不会有人记得了,或者说,不会有人能来记录了,因为,这是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类了。2030年:某城市教堂“梁凡!布置好了吗?逝者家属已经到停车场了!”

梁凡拿起一朵白色小花放在棺木的遗体上,并把遗体的双手盖在上面。做完这一切,梁凡又从头检查了一遍。确保无误后,梁凡走向门口。“好了。”

向门外张望的神父听到这句话,点点头向门外走去,迎接逝者家属。神父要为他们朗诵平复他们心情的祷告词。梁凡跟在神父身后,静静的听着神父的祷告词,以及,逝者家属的哭泣声。梁凡,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因为性格原因一直没有被人领养,他也就自然而然的把院长当做自己的母亲了。在孤儿院的日子过的平凡且温馨,这也让梁凡觉得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梁凡十岁生日时许了一个天真的愿望。希望孤儿院越办越好,希望院长妈妈身体健康,希望和小伙伴们每天开开心心。不过,世事无常。孤儿院在他十四岁那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解散,别的小朋友要么被安排进别的孤儿院,要么被领养,而梁凡却始终不肯离开,对他来说,这就是家,他哪里也不想去。没有办法的院长只好把梁凡带到一名入殓师那里,并和梁凡约定,只有学有所成才可以回孤儿院。梁凡也相信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开始了漫长的人生之旅。期间他认识了很多人,见识了很多事,他也慢慢懂得了院长妈妈的良苦用心。再次回到孤儿院,物是人非,已经破旧的孤儿院,承载着他所有的童年而当年的院长也失去了踪迹。回去的梁凡也更加投入自己的工作,直到现在。梁凡拉了拉衣服的领口,深秋的天气逐渐转凉,还是得小心,以防感冒。进入教堂的众人开始送别仪式,梁凡则在门口等待结束。起风了,落叶纷飞,鸟儿分飞。教堂内的墙壁与地板在秋的气息中呈现出淡淡的黄色,一袭黑色服饰的人群静坐在座位上静静聆听神父的祷告,不时有人用纸巾搽拭眼角的泪滴。神父念着熟络的祷告词,表情虔诚,动作真诚。教堂窗户透过的光线刚好打在祷告词上,这一幕让台下的人们心中有了一点点慰藉,他们相信离他们而去的人会魂归天国,终得圆满。祷告台侧面有一副打开棺木,棺木侧面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张年轻女孩的笑脸,相框里的黑白色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感受到世事无常。棺木周围摆了一圈白色花朵,据说是女孩生前最喜欢的品种。神父宣读了最后一句祷告词,整理了一下因讲话有些倾斜的领口,随后示意家属及来宾来看女孩最后一眼。所有人排好队向逝去的女孩献花。向棺木内望去,一张充满生机的脸映入眼帘,脸上气色红润,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像是正在做一个甜甜的美梦一样,女孩身穿白色连衣裙,双手合十拿着一朵白色花朵。如果不了解情况的人看到,肯定会有人认为女孩只是睡去,不愿相信女孩已离开人世。女孩的父母亲看到这一幕,哭的更加撕心裂肺,哭声中夹杂着女孩的名字和对命运的质问。女孩的父亲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任他如何控制,眼泪总是不断落下,砸在地面,就像他碎掉的内心一样。梁凡身穿黑色礼服,手上戴着的白手套有些褶皱,皮鞋上也有些抬棺木时留下的灰尘。他站在教堂出口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幕,他是女孩的入殓师,负责让女孩在家人眼里最后的画面是美好,温馨的。告别仪式结束,离场时女孩的家人紧紧握住梁凡的手,双眼挂着不再去在乎的眼泪,感谢的话,哽咽的说出。“谢,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女儿走的能够这么体面。”

梁凡觉得此时说再多也驱赶不了人们心里的悲伤,只能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节哀。”

看着女孩家人朋友离去的背影,就算是见过多次生离死别的他每次看到这一幕都难免被调动悲伤的情绪。开往山上火化场的灵车上神父坐在副驾驶,从倒车镜看着紧紧跟在车后的女孩家属的车辆,没有回头,直接和梁凡说道:“梁凡,你做入殓师应该有五年了吧。”

孙涵开着车,观察着路况,确认没危险后看了一眼神父。“严格说起来,有六年了,不过头两年是当学徒,跟着师傅学习。”

“当时我师傅就说我有天赋,不过,直到现在我也不觉得这是句好话。”

神父被梁凡说的话逗笑,嘴角微微上扬。“老杨要知道你这么对待他的评价,非要从坟里爬出来教育你。哦,不对,他也是火花,应该只能托梦了。”

梁凡叹了口气,想到师傅,他更加意难平了,学了两年的入殓,没想到第一次是实践却是用在师傅身上,这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我师傅在我入行第一天就告诉我,入殓师是一份使人具有生机与活力的职业,之前我一直不理解,天天和死人打交到,那里来的生机和活力。”

“一开始我以为是给死人带来生机,看上去有活力。但最近我突然发现,相对于逝者,活着的人才更需要生机和活力。”

神父欣慰的看着梁凡,想起老杨和他说过的那些话。“没错,你师傅这一生就是秉承着这份信念,一直做入殓师做到最后。他见过太多因为亲人离去而一蹶不振的人,所以每次对待逝者都尽心尽力,只为让活着的人能走出阴霾,走向新的一天。”

“现在好了,老杨的徒弟也悟到了,果然,你是有天赋的。”

说完满意的拍了拍梁凡的肩膀。孙涵抓方向盘的手一下没抓稳,整个车身剧烈晃动,上山路上的碎石都被溅起几颗,打在周围树木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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