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和卫思白一前一后，开着车子出了门。席安醒来的时候，卫修霁已经走了，席安一只手，轻轻放在卫修霁睡过的地方，摸着床上的余温，只是和空气中一样的温度，让席安有点失落。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为什么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席安起身，收拾好自己，便下了楼。清晨的老宅，带着松林的香味，席安知道，那是老宅院子里，种植着几排高大挺直的柏松，带着油料的香味，慢慢传到屋子里。这是席安喜欢的气味。深深呼吸一声，便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爷爷，早上好。”

席安嘴角轻笑，露出一个得体的笑意。“席安啊。”

老爷子面色松动，带着几分怅然的感觉。“一起走走。”

老爷子比起从前，更加苍老，说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微微停顿。席安安顺的跟着老爷子身后。有些事情，老爷子，要知道的更多。“爷爷，清早起来，没有见到修霁。”

席安走着，慢慢说着，看见前面有一个竹子搭成的小屋，里面有一个小石头桌子，老爷子似乎顺着那条小路往前走。“清早出去了。”

老爷子似乎没有继续聊天的打算。席安没有说话，跟着老爷子，坐在了小屋子里，只容得下两个人，只是在这里下棋，似乎别有风味。“陪爷爷下盘棋。”

老爷子穿着对襟的白色衣服，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头发花白，面色如常，说不出的沉静，只是今天的眉结处，有丝丝说不出的忧愁。席安点头，慢慢打开桌上的棋盘，认真的摆放着棋子。看着棋盘上各司其职，摆放整齐的棋子，席安有点感慨、自己是那个小卒，冲锋上阵，但绝不是被众人的包围的那个那个将军。“席安，有些人，还是要慢慢了解啊，别早早放弃。”

老爷子若有所思，似乎意有所指。席安知道，这句话，是老爷子为卫修霁说的。这样说来，老爷子知道，今天的卫修霁，去了哪里。席安浅浅笑着，没有做声，有些事情，席安只想忘了。卫修霁开着车子，紧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的，泛着白色，沉静的脸色，寒风凛凛。卫思白与卫修霁的车子，并驾齐驱。两个人一前一后，车子的边缘，带着摩擦，有几分火光。无声的硝烟弥漫。卫修霁看着身边的卫思白的车子快要开上来，紧紧踩着油门，越过卫思白的车子，向前开去。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卫修霁下车，关上车门，往前走，卫思白的车子，停在了卫修霁身边。卫修霁冷冷看着，随后大步走开。卫思白跟在卫修霁身后。两个人同时停在一个地方，远远看着。那是一片潮湿的地方，偌大的地方，只有孤零零一个坟墓，在整个青色的风景中，显得更加孤独。带着泥土的墓碑，像是过了多少年，没有人来打扰，安静的没有任何生者的气息。只有来到这里，卫修霁才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能搁置在一边。天空迷蒙的细雨，淅淅沥沥下着，卫修霁俊逸的侧脸，带着细碎的水珠。“曼白，你爱的人，娶了别人。”

卫思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卫修霁身后，同样看着那个安详的墓碑，嘴角莞尔，带着笑意，听不出说话的语气。卫修霁冷冷看着卫思白，眼神冷漠的像冬天的冰凌，随时都能将卫思白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