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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诸侯称公,大夫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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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沃的四邑都在卞邑的东北方向,按理来说从郠邑直接向东走就能经过曲阜去晋国报道。  哪怕这个杞国就在闵沃四邑领地正北方,首要任务不还是满足晋侯彪的面子吗?  闵沃的这一次主要是去晋国报道,所带的彀车也就五辆,民夫什么倒是准备好了,随时能北上杞国去营建城池。  只是军队在郠邑集结的时候,闵沃最终还是改变了想法,带着彀车向南方的卞邑进发——作为一个穿越者,有热闹那有不参合的道理?  卞邑大夫见到闵沃的到来倒是狠惊奇,作为看守鲁国东南大门的城邑,这里的大夫尽管没有像是郈氏和费氏那般是子爵大夫,但是其本身实力也是不低。  只不过随着闵沃主导的东南征伐,鲁国的东南大门变成了更东南的邳邑,这时候闵沃带着彀车甲士气势汹汹的杀过来是想干什么?  卞邑大夫看闵沃的时候闵沃也在看着卞邑,作为沂蒙上东南边上的城邑,这个城邑规模不小,在原本没有闵沃的历史上面,其封建主甚至是一度称子。  也就是《荀子·大略》和《韩诗》都曾经提及过的卞庄子,《韩诗外传·卷十》记载,卞庄子是个孝子,他的母亲在世时,他随军作战,三战三败,朋友看不起他,国君羞辱他。及其母死三年,鲁国兴师伐齐,他请求从战,三战三获敌人甲首,以雪昔日败北之耻,最后又冲杀七十人而告阵亡。  刘向新序也记载其事。  只是不知道这个卞庄子是原本此地的大夫还是被季孙氏强占之后季孙氏的家臣。不过这个“子”本身就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春秋战国时间漫长但本身就是一个名爵泛滥的过程,自打西周徐偃王称王之后,有楚国称王,中原诸侯表面上还算是守礼,可一些出格的举动早就是开始蠢蠢欲动。  这第一步就是称公,西周的公爵有畿内畿外两个体系。  畿外的公爵就是”武王胜殷,未下舆,命封黄帝之后于铸,封帝尧之后于黎,封帝舜之后于陈;下舆,命封夏后氏之后于杞,立成汤之后于宋,以奉桑林。”

这一票诸侯国中的公爵国。  畿内公爵就是周国、虢国和虞国这些西周老资格党。  另外还有天子三公称公那就纯属荣誉性质,不再讨论之列。  而随着春秋的到来,西周的统治松懈,以鲁国、齐国、晋国为首的诸侯就开始自称“公”,比如说春秋的一票鲁隐公、齐桓公、晋文公都算是这一列,他们都是侯爵称公。  《公羊传·隐公元年》的解释是:“鲁称公者,臣子心所欲尊号其君父。公者,五等之爵最尊。王者探臣子之心欲尊其君父,使得称公。”

以臣子的心就可以僭越礼制?  如今随着诸侯称公,大夫称子也逐渐成为了时尚,像是季武子这般你觉得鲁侯会给其封子爵吗?卞庄子很大可能就是这种冒称子爵。  卞邑大夫和闵沃两人就在城邑之中聊着天的时候,一边的季孙氏就是忙的鸡飞狗跳。  季武子一边把族人公治派出去迎接鲁侯午,一边还得安排人去攻占卞邑,另外一边还得在半路上掐着时间点给公治寄信,让公治逼迫鲁侯午默认卞邑的易手。  这个攻占卞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季武子的指定继承人季纥。  季纥一路走来虽然战功没有多少,可苦劳还是有的,这些日子下来起码是能指挥季孙氏自己的军队如臂指使,只是当前军汇报卞邑城墙上还有闵沃大夫的旗帜,季纥立马就和家臣团面面相觑起来。  树的影子人的名,闵沃的战绩自己看来算不得什么,可是在普通普通鲁国人看来那就不一样了,先是攻占了数十代祖先都没有攻占的莒国和邾国,又是击败了宿敌齐国,和楚国打的难解难分,再凑上一个晋国闵沃就算是打了一个大满贯了。  面对这样的强敌,季纥第一时间就是询问身边的家臣团:“打不打?”

家臣团也是面面相觑起来,事实上就是季纥心中也知道答案:  打卞邑这个籍籍无名的大夫还能栽赃说他想叛国,可要是连闵沃一起打了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鲁国最能打的将军也叛国了?  再说了闵沃的举动大伙也不是没有见到,让干啥就干啥,哪怕一度被曲阜抛弃,得胜归来之后说让他回去就回去,一路上军费还是自己垫付的钱。  这样的大夫就不是季孙氏说叛国就叛国的。  “既然不打就立刻派人去收回父亲的信件。”

季纥几乎是马上做出决断,不过心中说不恼火也是不可能:  季孙氏的领地费邑是两侧都是沂蒙山,这里算是泰山向外的一处重要关卡,以往季孙氏是打着就算退出鲁国政坛也能拉着泰山外的诸侯,保持自己的独立性。  谁知道闵沃的能力竟然这么强,一路上是将鲁国东方的所有诸侯国一波带走,季孙氏的费邑从曾经的关卡变成了内陆?  那季孙氏可就没有办法自立门户了!  季武子也就是发现了问题所在,本来是打算换地到东南去继续做边疆领主大夫,可季孙氏的家臣族人那个不是骄横惯了的?  在鲁国就只有季孙氏占便宜的,那有季孙氏平等交易的?  当即不少季孙氏认为可以给卞邑按个叛国的罪名侵吞田地,这声势强大到就是季武子这个族长也只能就坡下驴,可如今这些人就是看到闵沃的旗帜就吓的不敢动手……  “要不……我们先试一试?”

有季孙氏的家臣不甘心的说着话。  季纥看了一眼对方,知道他是季孙氏的族人这才无奈的说道:“那你之后怎么遮掩这件事情?”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阻截我父亲给公治大夫的信件!”

季纥自己要说不甘心绝对不差过任何一个家臣,但是他也知道目前的情况不可能将闵沃杀死,只要闵沃不死,按在卞邑大夫身上的任何罪名就都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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