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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慢讨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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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慢讨说法东方未白说总要讨一个说法的,没有说讨个什么样的说法。文谦谷走了,走的甚是狼狈,累累如丧家之犬。至于酒蛊,文谦谷没有解释,东方未白也不明白。瓜虫说酒蛊是嗜酒的一种蛊毒,却没有说毒性如何。杜开先面色阴冷,说要赶快回顾家都找师傅。还说不报今日之仇,誓不为人。顾都听了,笑了笑便倒了下去。一口鲜血殷红殷红的从嘴角流了出来,血色浓艳如墨。瓜虫小子昏迷在竹榻上,又回不得顾家都了。东方未白请医诊治,花雨院皆知独孤君子嗜酒成病,卧榻不起。玉面君子随侍身旁,寸步不离。独孤玉面,独孤卧病,玉面冷寒。顾都整整昏迷了一夜,杜开先也整整静坐了一夜。多年后,东方未白还记得杜开先那一夜,目光寒冷,一眨不眨。第二日,见顾都未醒,嘱咐东方未白照料。东方未白以为玉面君子疲困,要去歇息。不想,这一去直闹得花雨院满院风雨。十三君子之名,君子有耻,十三无实。花雨台上,杜开先割袍断袖,视芸芸学子如无物。一番陈词,慷慨千秋。玉面君子杜开先今日割袍断袖,花雨院众学子皆为见证。杜某一介贫寒,无意入院花雨。应独孤君子之约,以成兄弟之诺。本意修学报国,定家安邦。不想花雨院藏污纳垢,欺世盗名。而使蝇营狗苟之徒,伤君子清誉,毒君子心神。我以为大耻,亦以为大恨。故除我君子之名,自逐花雨院之外。割袍断袖,以为天下凭。若独孤君子不活,他日,我必踏平花雨,以雪此恨。说完,杜开先咬破手指,滴血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杜”字。花雨院学子目瞪口呆,望着远去的杜开先敬若天神。英雄玉面,杜字开先。自此后,花雨院学子便是这般评价杜开先。杜开先再不是君子,而是英雄了。孔求中闻知此事,大为振奋。不想花雨院中竟有如此英雄人物,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呆小子嗜酒成病,莫不是中了酒蛊之毒?云华王朝早已烟消云散,酒蛊也已百年未见。越想越觉蹊跷的孔求中急急地赶向顾都的书舍,淡定的孔老怪再也不能淡定了。顾家的血脉如是葬送在自己的手中,死了也是没有脸面去见师叔的。不想,书舍中只有落寞失神的东方未白。东方未白只略略的施了一礼,便再无言语。杜开先回来后,只对东方未白说了声劳累了,便背着昏迷不醒的瓜虫哥离开了花雨院。东方未白知道这一离去,便再也没有回头之日了。花雨院的君子再也没有了十三之盛,也再也没有了独孤玉面的声名。瓜虫小子,还有杜开先与花雨院恩断义绝,再无牵连。因为文谦谷小人难养,因为孔求中姑息养奸。即便如此,东方未白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绝不会离开花雨院。如果可以选择离开,东方未白选择的也是留下。因为,东方家书房中有八个字,其中四个是衣锦还乡。东川顿不是东方家的家乡,更不是东方午中的家乡。东方未白虽然生在东川,长在东川,但是是绝不会死在东川的。东方未白的人生中,东川顿只是东川顿,没有任何的意义。唯一的幸运,或许就是结识了瓜虫。故乡遥遥不可见,九百顿洛山连山。试问白云落何处,风华顿收东方暗。故乡遥远,东方家的辉煌也一去未曾复返。至于另外四个字,是东方午中的不甘,也是东方未白的野心。花雨院,既包纳了东方午中的期盼,也滋养了东方未白的野心。孔求中见人去舍空,行囊未收。叹息一声,匆匆离去。九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恰恰可以从花雨院回到顾家都。瘦弱的杜开先七年前背着自己的母亲孤苦无依,七年后背着瓜虫哥依然孤苦无依。只是,有了前进的方向,有了古怪的师傅。母亲走了,走的时候说不要忘了恩人。不要忘了恩人,也就是不要忘了瓜虫哥。杜开先记得,师傅也说过不要忘了瓜虫。不要忘了瓜虫,也就是不要忘了恩人。师傅还叮嘱,瓜虫哥若是遭了危难,要速速的回来。杜开先不知道酒蛊是什么毒,也不知道文谦谷为何害了瓜虫哥,只知道瓜虫哥遭了危难。瓜虫哥遭了危难,就要速速的回顾家都,回顾家都见师傅。古怪的师傅如此的挂念着瓜虫哥,为何十余年来不肯收了瓜虫哥为徒。难道真如师傅说的那般,瓜虫哥不是池中之物,做瓜虫哥的师傅会折了阳寿。瓜虫哥又为何要师傅收了自己为徒,师傅又为何要瓜虫哥收了自己为弟?杜开先越想越想不明白,只知道娘说过师傅是位世外的高人,瓜虫哥是命中的孤星。娘,一位温恭淑德,毓质名门的大家闺秀。为何偏偏看上了清高孤傲的爹,又为何家道中落,又为何流落孤苦?杜开先觉得是天意弄人,也觉得是上苍不公。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只是娘走了,走的凄苦。自己活着,活得寒冷。东方未白看着空荡荡的书舍,想起了自己说过要讨一个说法。要讨一个说法,是的,必须要讨一个说法。瓜虫走了,杜开先也走了。走的人宽宏大度,留的人却不能唯唯诺诺。十三君子走了独孤玉面,十一君子也是要讨个说法的。独孤玉面之悲,十三君子之耻!十二个大字浓墨重笔悬在了花雨台上,东方未白一挥而就。花雨台是花雨院诸学子论经之地,先是杜开先平地惊雷,后是东方未白口诛笔伐。东方未白文辞凿凿将文谦谷所行之事讲了个透彻,花雨院诸学子直听得义愤填膺,热血沸腾。十一君子何在,可敢讨个说法?东方未白一声大呼,声震花雨。东方未白不才,愿做第一声讨。十一君子清早已闻杜开先之举,午后不约而同齐齐的来到了花雨台。闻得东方未白一席愤慨,无不生恨,皆以为怒。是可忍孰不可忍,君子不居污秽之地。雨山君子白雨山愿做第二,好好君子郝治中愿做第三。白花君子洛白花愿做第四,阳风君子风泽刚愿做第五。西川君子李君飞愿做第六。木剑君子木去孤愿做第七。小隐君子温小野愿做第八。十三君子石善愿做第九。静水君子曲静水愿做第十。十一君子呼喊响应,独青衣君子宁之卿不言不语。青衣君子为何沉默,竟懦弱不敢为吗?东方未白故做嘲讽,笑着问道。不敢为?哼哼,我有何惧?宁之卿冷笑说道,我耻于为花雨院院生,所恨独孤君子为小人所害。说着,宁之卿撕断衣袖,愤然离去。此生不入花雨院半步,如违此言,有如此袖。花雨院风急雨骤,孔求中却浑然不知。就在东方未白写下那十二个大字的时候,孔求中已经踏上了去顾家都的路。文谦谷的爷爷文院主听闻声讨之事,顿时火冒三丈。小小的学子,难不成还要翻起天大的波浪来。不可一世的文院主不紧不慢的来到了花雨台,正看见青衣君子宁之卿愤然离去。只是离去的宁之卿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文院主,瞪得文院主寒意嗖嗖。文院主,既然来了就给我等学子一个说法吧。东方未白远远地便望见了文院主,高声叫嚷。诸学子人声鼎沸,纷纷附和向文院主讨一个说法。“说法?什么说法,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

文院主不以为意,恼怒说道。“无稽之谈?不知文院主所谓的无稽之谈所谈的是些什么?”

东方未白问道“无稽之谈便是无稽之谈,你这学子好生无礼。与院主狡辩,目无尊长。院规森严,只此一条便足以将你逐出花雨院。”

文院主倒也不愧做得个院主之位,文才实在不赖。“是吗?你大可以将我逐出这花雨院就是。独孤君子、玉面君子不是已经离去了吗?也省的你文大院主多费口舌,大做文章了。文谦谷嚣张跋扈,毒害院生。也是你文大院主借的胆量吧,不然那下作般的人物哪来的狗胆?”

东方未白怒目相逼,高声喝问。“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不将你逐出花雨院,难消我恨。”

文院主直气的两眼翻白,口不能舌。再看看花雨台下的诸学子一个个怒目相向,不由得胆怯了几分。或许,从青衣君子宁之卿瞪自己的一眼开始,自己便应转身离去。文院主想着,后悔不已。“哼哼”东方未白冷笑了几声,对着台下诸学子说道。“这花雨院难不成真成了他文家的?他文院主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东川顿谁人不知花雨院孔老院长,大散国的第一院长。他文院主竟要成精了,要独霸了这花雨院。岂不知跳梁小丑,有如斯人。”

“逐出文谦谷,还花雨院一个清白。”

雨山君子白雨山振臂一呼,响应如雷。“逐出文谦谷,逐出文谦谷,????”“文院主,你给个答复吧。”

东方未白大声的询问,文院主的脸早已变得惨白惨白。东方未白看着那张惨白的脸,就想起了文谦谷吓瘫时那张惨白的脸,越看越觉得恶心。“文谦谷不出,我等自出。”

静水君子声音不大,却格外的清晰响亮。“文谦谷不出,我等自出。???”十一君子随声附和,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文谦谷无违院规,不出。”

文院主生硬的挤出了十个字,不出格外的清楚明白。东方未白听到“不出”二字,满意的笑了。除草勿尽,文家在花雨院的根已经松动了。下一步,东方未白就要一鼓作气,将文家从花雨院连根拔起。凭十一君子之力,要除一个文家完全不用麻烦东方家了。瓜虫,既给你一个说法也给我一个说法。只是急不得,要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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