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间，战斗便结束了。只剩下手持匕首，盯着柯晞瑟瑟发抖的男人。“你，你为什么……”男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不仅是因为柯晞强大的战斗力。“呐，很惊讶吧，这个东西竟然对我无效？”

柯晞手里拎着那个黑咕隆咚的毒剂手雷，一脸轻松地甩到地上。挑衅意味明显的行为，让他的瞳孔中瞬间填满了恐惧。“很遗憾，我从来没有怕过这种东西。”

柯晞慢慢地走近面前的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强烈的压迫感，瞬间席卷他的全身。原本足以用“可爱”来形容的面孔，如今已经变成一副狰狞的模样，加上沾在身上的鲜血和左手的刀，右手的枪。在小混混们手里，这些简单的武器从来没有显示出过如此的威力。“饶，饶命啊！”

几个呼吸间，赵晨便选定了最有可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方法。虽然看上去很狼狈，但面对如此超越常理的敌人，任何一个街头混混都会做出这种合理的选择。同时赵晨心里还寻思着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看那动作的凌厉程度显然是丧尸无疑，酒红色的眼眸也说明了这一点，但为什么毒剂就是不管用呢。脑子里想着这些，嘴上却痛哭流涕地说着些软话，听得柯晞也很乐呵。在柯晞看来自己下手还是很知道轻重的，杀的都是些一看就是杂鱼的货色，那三个罪魁祸首都没动。不过在天台上的两名净化教成员眼里，事情显然就不是这样。“这小妞也太狠了。”

副手看着望远镜里的画面，架在水泥地面上的胳膊微微地颤抖着，“老大，要不要动手？”

“先不要。”

徐寒简短地命令道。“可是……可是委托人的生命在受到威胁！”

副手转过头猛地盯住徐寒，咬牙切齿地说道，“咱们不能坐视不管啊！”

徐寒也盯着副手，没有立刻说话，短暂的眼神交流，让副手有一种即将被猛兽吞噬的错觉。“呵，还是这么冲动呢。”

徐寒收回那种冰冷的眼神，“仔细看看，咸鱼店斜对面的那栋楼旁边的过道，里面有什么？”

副手疑惑地将目光转回望远镜，盯着徐寒指出的地方仔细看了半天，忽然惊叫道：“难道说……这是？”

“没错。”

徐寒的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那个藏在阴影里的东西，才是咱们真正的猎物。”

“嘛，本来没想要杀你们的，只是帮一涵姐姐出气罢了。”

在柯晞一步步的逼近下，赵晨别无他法，只好在地上拼命地往后蹭，一不小心还碰到了同伴的尸体，吓得他发出令人生厌的尖叫。“但是嘛，既然你们这么热情地对待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并不能说是非常锋利，却分量十足的砍刀高高地挥舞在空中，让赵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没想到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东西啊，谁知道那个骚娘们儿竟然认识这么厉害的狠角色。“柯晞！”

预料之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反倒是被一声惊叫打断。“姐姐……你还好吧？”

柯晞转过身去，看着范一涵吃力地从木屋里爬出来，眼神中的杀意收敛了一些。“不……不要杀人。”

范一涵扶着门框，勉强站起身子，气若游丝的语气里写满了虚弱，“不要再杀人了……这样不行的。”

精致而可爱的面庞，此时展现的是名为绝望的惊恐。她知道，面前的孩子，已经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姐姐，我得杀光他们。不然的话他们会报复咱们的。”

柯晞平静地解释道，那种理所应当的语气，就像市立一中那些谈论春季新款女装的丧尸少女一样。“柯晞……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范一涵的眼眶里泛起了泪水，“为了我去做这些事情，毁掉自己的一生，值得吗？”

一涵现在很后悔，后悔把柯晞牵扯进来，后悔跟着她来到这个地方。如此大规模的战斗，肯定会进入警方的视线，下一步就是有关部门的制裁。曾经听前辈说过，犯下对人类动用武力罪行的丧尸，会被关进特殊的监狱，承受永无天日的折磨。“值得……吗？”

柯晞喃喃道，“受到了欺凌，不去用自己的力量抗争，难道还要指望着什么来拯救自己吗？这有什么不值得的呢？”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啊，你太冲动了，傻孩子。”

范一涵对着面前战斗力惊人的女孩惨笑道，“即使你现在杀了他们，又能有什么用呢？警察会通缉你的，那时候怎么办？”

“换个地方藏起来就是了。”

柯晞犟嘴道。“如果整个联邦都在通缉你呢？”

范一涵接着问道，似乎不想给柯晞思考的机会，“你又要往哪里藏呢？你难道要与全人类为敌吗？”

“切，那又怎么了。”

柯晞撇嘴，视线与范一涵错开，小声嘟哝道：“这种事情我又不是没干过……”“你……哎。”

随着一声长叹，范一涵放弃了有效的交流，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该想的是如何善后。无力的对话，她觉得自己和柯晞完全不是一个位面的人。靠着讨好人类长大的新时代丧尸，和浸泡在辐射沼泽里完成身体改造的“人形兵器”，本来便没有办法完成有效交流的吧？“啪，啪，啪。”

就在这时，突兀的掌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了起来。范一涵如梦初醒般地回头，惊讶地看见对面巷子的阴影里，两道漆黑的、颀长的身影，伴随着富有节奏感的掌声走了出来。“很好，很好。”

还是那身熟悉的黑袍，熟悉的沙哑嗓音，“小姑娘，我很喜欢你的风格……你叫什么？”

“喂，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范一涵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自称隶属于“远古之魂”的邪教组织成员会在这时候跳出来。“我？”

黑袍发出很难听的笑声，“我只是路过而已，不要惊讶。”

然而，就在这时柯晞忽然叫了出来：“姐姐小心，这家伙旁边的东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