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万一人家出了什么事情，你难道就不负责吗？”

“我负哪门子责？”

李华哭笑不得地说道，旋即摆出一副讥讽的架势，“大小姐我说您还是快回去搞你的社会活动吧，最近那些丧尸权益组织的游行实在是有点多，是你大展拳脚的时候了……”终于把林菲给说跑了，李华再次躺下，伸着懒腰，抠着鼻屎，享受着安逸而愉悦的午后时光。“哎，这帮孩子啊，真能折腾……”李华嘟哝着，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话说柯晞这小鬼去哪里了？”

城东，海港区。一家咸鱼店里，两位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正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准确地说，年纪稍大的那位眼里是惊恐，而另一位，则是莫名其妙的兴奋。“他他他，他不会死了吧？”

范一涵捂着嘴问道。“哪有那么容易死。”

柯晞摇摇头，踹了踹地上一动不动血肉模糊的人体，“姐姐你是不是从来没杀过人呀？看起来好没经验的说。”

这年头没杀过人不是正常的吗？一涵腹诽道，表面上却稍稍恢复平静：“柯晞，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过分？”

柯晞偏偏脑袋，“姐姐都被人家用那种照片威胁了，为什么还要对他们心慈手软呢？”

经过了上午游荡式的、完全令范一涵摸不着头脑的勘察过后，下午柯晞决定对那几个人下手，帮一涵夺回那些照片。于是他们来到了据柯晞说是那些人据点的地方。“他们会把东西交出来的。”

面对显然不信服的范一涵，柯晞信心十足地说道，“就算他们有备份，我也会让他们全部都吐出来，兴许还能让他们给你一些赔偿。”

出于对普通小孩子的印象，范一涵十分怀疑柯晞把它当成了过家家。然而，当她在咸鱼店里对其中一位威胁者施以各种残忍刑罚的时候，范一涵才意识到，柯晞和其他的同龄丧尸完全是两种概念的生物。“嘘——来人了！”

忽然，柯晞猛地把范一涵往旁边一拽，瞬间两人便贴住了门边的墙。大约两个呼吸之后，门被从外面推开，只见柯晞灵巧地向前一步，狠狠地把那人往里一拽。那人瞬间失去了平衡，柯晞却没有急着攻击，先是一脚把门踹死，随后手刀击在脖子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在范一涵这个从来没打过架的丧尸看来完全就是一眨眼的事情。范一涵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夸赞道：“哇……柯晞真是厉害呢。”

“哎，一般吧。”

柯晞竟然还一本正经地谦虚了起来，埋头翻腾着那人的身体“姐姐其实你不用对这些人心软的，毕竟我们才是食物链上端的生物。”

食物链上端生物……听起来像是某个早已被取缔的丧尸邪教的教义啊。提到邪教范一涵又想起了昨天潜入自己家里的黑衣人，心里不免有点硌得慌。于是她忍不住问道：“可是……你每天和大叔生活在一起，难道不会对人类产生情感吗？为什么要说出那么绝情的话呢？”

“大叔是特殊的。”

柯晞没有丝毫犹豫便回答道，“他和其他的人类不一样……姐姐你看，是这些照片吗？”

接过残留着体温的照片，虽然是很不好的回忆，但一涵还是从心底泛起意思激动。“是的……谢谢。”

“不用谢啦。”

柯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呆毛，“其实我也是很久没动手有点寂寞，就当来玩了，很容易的嘛。”

这话又让一涵产生了很多不好的联想，不过这时候也没有心思深究，反倒是担心起来：“柯晞，这样子会不会把警察招来啊……”“唔，那样子就爽翻天了。”

柯晞似笑非笑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和警察战斗对于我来说过于刺激，毕竟上一次参加大规模战斗是很久以前了……”很久以前……还没来来得及吐槽这句话，房间的玻璃忽然碎开，紧接着，一颗冒着青烟的铁疙瘩从窗户外面扔了进来。短暂而炫目的闪光过后，一股酥麻的感觉瞬间从后颈处蔓延至全身，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火光与枪声同时在面前响起。“柯晞，小心——”范一涵出言提醒道，旋即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不远处，一座垃圾处理厂房顶。“话说老大，为什么我们几乎每次出场都是在房顶上？”

瞥了一眼耷拉着眼皮子的副手，徐寒又把注意力放回了狙击镜里。“没有为什么。”

徐寒还是那副冷漠的语气，“如果你能找到视野更好的位置，就帮我去和作者说好了。”

副手瞅着老大没有聊天的兴致，于是也闭嘴了。这盯梢的工作最烦人，不仅枯燥而且还容易犯错误，万一出事儿了还得兜着，自然是大家唯恐避之而不及的任务。这次竟然还被派来盯着几个矛头小伙子，说是为了化解舆论危机，要保护委托人的安全。副手心想世道的确变了，就在二十年以前还要靠枪杆子打天下，现在只要玩弄玩弄权术耍耍嘴皮子就搞定了，真是是方便的很。其实徐寒也很烦，这几天诱饵刚刚放出去，人力物力都很紧张，为了白桦那边整出来的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把自己叫过来，实在是令人头大。这种感觉就像比武的时候，自己这边是太极拳八卦掌而对面出的是农夫三拳，倒不是说太极拳打不过王八拳，只是感觉有点恶心罢了。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靠近了目标房屋。“老大，你看，是那个叫范一涵的小姑娘！”

副手振奋地叫道，“旁边还跟着个小萝莉……”“我知道，不用你多嘴。”

徐寒冷冷地制止了他，眼睛埋在狙击镜的目镜里，忽然，嘴角一丝颤动。“她怎么会在这里……”男人喃喃道，仿佛回想起了什么渺远的往事。“她？”

副手疑惑道，“她是谁？”

徐寒瞟了副手一眼，刚想开口训斥，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飓风，落日城出事的时候，你还没有入伙吧？”

“唔，让我想想。”

副手掰开指头算了起来，“应该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