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先生。”

校长大人黑着脸，推了推黑框眼镜，“您今天的表现，着实有些奇怪啊。”

把被李华刺激得再次暴走的佳佳请走，又把目中无人的小宇母亲送走，办公室里的消防人员把矛头对准了李华。“哦？”

李华眉毛一挑，“哪里奇怪了？”

“作为我们请来的私家侦探。”

校长用指头敲着桌子，不悦地看了范一涵一眼，“您的话着实有点多，而且似乎并没有为我们找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反而像是在帮对方的忙一样……”“不不不，校长大人，您的理解有很大的问题。”

李华偷偷瞅了范一涵一眼，这小萝莉看起来一脸乖巧镇定自若，不过以李华老辣的眼神看来，这萝莉已经快要被校长给吓尿了，生怕自己的小算盘被校长看穿。妈的一个破学校怎么这么多破事。“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尽量了解事情的全貌啊。”

李华胡扯道，“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有什么不起眼的细节，没有被我们注意到，却被对方掌控，又在法庭上拿出来，您觉得会发生什么？”

校长并没有接李华的话，于是李华只好很尴尬地继续说：“根据目前的信息，我们只能得出‘小宇和嫌疑人之间确实存在着矛盾’这样的结论，但并不能说就是他们把小宇推下去的……”“这还不够吗？”

校长冷漠地打断他，“L先生，说实话，我对你很失望，实际上，我们之所以会考虑请你来，是因为您的一些的传闻……”“哈？”

李华贱笑道，“说来听听？”

校长没有接着说，反倒是秘书开口了：“先生，这样说可能有些冒犯，但是坊间传言，L先生做事情神出鬼没，不拘一格，总能给委托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喜讯……”“意思就是说我不择手段呗，这么含蓄干什么。”

李华揶揄道。“既然您也这么说了，那您应该明白，我们叫你来，是让你主动找证据的，而不是让你揭开所谓事情的真相。”

盯着校长气势逼人的眼睛，李华笑了：“哦，就是说，没有有力证据的话，就让我帮你们编造一些呗。”

“这可不是我们的意思。”

秘书滴水不漏地补充道，“劳烦L先生费心了。”

十分钟后。“你们校长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走在初中部的林荫道上，李华神经质地嘟哝道：“一个无抑郁症史，无精神病史的花季少年……啊不，花季丧尸，从楼顶掉了下来，你要我怎么解释嘛！”

“可是，若是想要证明小宇确实是被那几个人推下来的，也不容易呢。”

旁边的范一涵咬着手指说道。“话说你能不能别这样说话啊。”

憋了很久李华终于在找到了合适的时机对范一涵说出自己的想法，“每个短句出口的时候都要配不同的卖萌姿势，你不累吗？”

“啊……有吗？”

范一涵的脸色很隐蔽地僵了一下，马上又笑了起来：“可能是大叔太敏感了呢……”“别这么叫我。”

李华咧嘴，“只有柯晞能这么叫我，你还是叫我L先生好了。”

刚才在办公室里说没有直接证据，虽然有忽悠校长的成分，但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实话。既然答应了范一涵要帮助小宇讨回公道，就得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不过……“其实我们已经拿到了一些。”

李华从兜里掏出录音笔，“怎么样，老夫的考虑是不是很周全？”

“哇——不愧是L先生呢，果然……”正在范一涵试图夸赞李华的机智之时，忽然有一只足球从旁边的操场上飞了过来，径直砸在了范一涵的脑袋上。“哎呦喂，这不是学生会长大人嘛。”

那边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孩子轻佻地隔空喊道，“刚才没看见，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你们接着玩吧。”

范一涵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哈哈，那谢谢会长大人宽宏大量了。”

那人讥讽地说道，旋即转过身，隐约好像说了一句“狗仗人势的臭婊子”，还往地上吐了口痰。范一涵好像完全没听见似的，倒是李华有些异样：“看来贵校的学生会长都混得不怎么样啊……话说刚才那家伙根本就没有道歉的意思啊，你不想怼他吗？”

“啊？”

范一涵笑得有点尴尬，“这种小事情……完全不需要在意的吧。”

然而，当两人经过一栋三层小楼的时候，另一件小事情发生了。几枚生鸡蛋，从天而降——即使被李华很快地察觉到，还是有一枚落在了范一涵的脑袋上。“学校的走狗，吔屎啦！”

于此同时，这样的咒骂传入李华的耳朵。“他奶奶的……”李华的火气上来了，就算是这萝莉学生会长再不会做人，这帮小兔崽子也有点太作了，当即就要冲上楼去理论，不过却被范一涵给拉住了。“那个，L先生，不要和他们一般计较啦。”

范一涵吐吐舌头，尽量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他们可能以为我们是帮学校为小宇开脱的呢……不好意思啦，差点伤到L先生……”不知为何，看着范一涵忍让的模样，李华忽然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被人欺负不敢还手，甚至还被从楼顶推下，就连学生会长都无法避免被人类学生欺负的命运——这，还是他以前认识的丧尸吗？或者说，面前的这位女孩子，只是个悲惨的特例呢？正当李华想要发火的时候，又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了下来，吓得李华一把就把范一涵抱了起来，顺势往旁边倒下。“砰！”

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几块分量十足的石头，被从高空坠落的冲击力粉碎开来。一抬头，只见楼顶上有几个人露出头来，冲着两人做鬼脸，嘴里还骂着什么。“哈哈哈，垃圾丧尸，你不是厉害吗？快去找老师帮忙啊！”

“话说你人缘是有多……”李华扭头，然后便瞅见了范一涵的表情。那是一种很让人心疼的表情，明明很愤怒很烦恼，却偏偏要强作镇定；明明眼睛里已经流出了泪水，却要强颜欢笑。“没，没事的。”

范一涵撇着嘴，微微偏过头去，“他们只是有点激进而已……”女孩的反应，彻底点燃了李华的怒火。“软蛋，活该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