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少奶奶，是在一年前。我记得你那时欢奔乱跳的，爱笑，但也不像现在的女孩子那样没有礼貌。安婶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是好女孩。”

“那时你跟着顾小姐来过陆家几次，每次你来总会带着一个画板，你说陆家大院的风景很漂亮，适合写生；又说你会安安静静地不会打扰少爷跟顾小姐……少奶奶你的画那是画得真好，你曾经画过一幅陆家的荷池，少爷让你留下那幅画，说是要装裱挂着。”

“你还懂一点中医，说是跟朋友的爷爷学的。少奶奶，你一定不记得还给我开过方子吧？我的哮喘现在好了很多了，还有你说的孩子发烧时的穴位推拿，我给我孙子用了几次，很管用。”

“你总是很谦虚，说自己对于中医是略懂皮毛，我看是精通。有一次少爷生病，不肯吃药，你给他搭了脉，又推拿了几个小时，少爷的病就好了。当时我还开玩笑说，让少爷聘请你做私人医生，有什么不舒服就让你来推拿几下。”

“……”“……”池凉烟闭了闭眼，安婶说的那些，对于她来说，都是苍白的。她曾经真的那么好吗？或者说，给别人那么好的假象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也实在是太过可怕了。她走向床来，从窗户的位置朝着西部望去，夜色已深，荷塘已经沉没在夜色之中。但她白天还是见过的，这个季节的荷池，荷尽已无擎雨盖，整个荷池显得死气的沉寂。池凉烟转过眼眸，即便是冬季，入眼的景色却是极美的。静静地待了几秒，她走出门去，阳光到底让她不太适应地眯了眯眼。她缓步走到陆南舟房前，安婶说，她写生的地点，很多时候都在陆南舟房间的阳台，那里的视角正好。可以找寻一点点的记忆吗？纵然她坏，也要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种空白的感觉真的要将人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