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不是为了张桐。“难道是因为那个丫头？怎么可能。”

洛奇冷哼了一声，表情却再也不能轻松了。寒风肆虐着空旷的广场，一盏盏或明或暗的霓虹交相辉映在早就关了的喷泉池中，显得整个广场更加空寂了。陈江宁将抽了大半的烟头往窗外一丢，猛然转动了方向盘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急转弯，车轮间发出了极其刺耳的摩擦声，再看的时候那辆低调的辉腾已经汇入了中央大道的车流。一个小时后他才在一个小区的门口停了下来，远远地见那个窗户里的灯还亮着，他把车随意地往路边一停，便朝着亮灯的那栋楼走了过去。这里他也是第一次来，看着不算远的一段距离，他却在那些被开发商设计的蜿蜒小路上耗费了近半个小时，最后走到门厅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了。他朝身后看了又看，确定没有被人跟着才进了电梯按了楼层，门开了，开门的那人也明显吃了一惊。“干嘛这么惊讶，屋里藏了人？”

看着对方张得老大的嘴巴，陈江宁也不客气，直接绕过了主人进了屋。宋哲这才反映了过来，赶忙关了门，抢到陈江宁的身前拦着他气愤地说：“你疯了吗？要是让方景天知道我们两个私下里有联系，我们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陈江宁却很是不以为然，故意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笑了笑：“放心，最近他忙得很，暂时没心思管你的事情。”

宋哲不明所以，不过一向谨慎的他还是不放心，也走到了窗边，一把又将那窗帘拉上了：“方景天可是个提早修炼成精的狐狸，一切都要小心，这可是你说的。”

“的确是我说的不错，不过”，陈江宁说着往沙发上一坐，半个人几乎都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不过他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就算你再小心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你，所以倒不如光明正大地去做，尽量吸引他的注意才最好。”

宋哲也是个聪明人，经他这么一说也就明白过来了，只听他试探地问：“你是说改变策略，我在明你在暗？”

陈江宁揉了揉酸胀的额头，疲惫地叹了一声：“也不算是全部在明，不过在凌苏的事情上倒是可以更主动一些。”

没想到一听这个提议，宋哲的脸色立刻便沉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冷了好多：“你说过不会再把她扯进来。”

陈江宁的眸光却陡然一黯，看着宋哲的神情也凌厉了起来：“别忘了当初是谁说为达目的会不惜一切，而且利用凌苏打击方景天的法子可是你先提出来的。”

宋哲手背上青筋暴起，脸上的肌肉也因为牙齿咬得太紧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你打算怎么对她？”

陈江宁冷冷地打量着宋哲的神情，转过头去沉声说：“我不会怎么对她，我的目标从来就只有方景天，还有你最好别对那个女人太认真，她注定了会是一颗棋子，我不会容许任何东西坏了我的事。”

宋哲知道这人向来是说到做到，可是走到了这一步他却有些于心不忍，陈江宁背对着灯光，所有的表情都隐在背光的阴影里，宋哲只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竟然头一次有种后怕的感觉，他不知道当初答应与这人合作是对是错，只是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也只是一枚棋子，在别人的棋局里扮演者小兵的角色，只是那下棋的是谁，却一直是个谜。“米先生上次要的药都准备好了吗？”

沉默间，陈江宁冷着声又问。宋哲知道这药是给谁准备的，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当下坚持地说：“药当然早就配好了，只是合作了这么久我还没见过米先生本人，这一次我要亲自交给他。”

陈江宁只愣了几秒，随即镇定地笑了笑，剥了跟香蕉咬了一口：“米先生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见，你以为没了你米先生就束手束脚了吗？”

“你以为那个药谁都会给米先生配？”

宋哲挑了下眉，这或许是他现在唯一可以拿来谈判的东西。陈江宁却投来了一个意外的目光，他似乎也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宋哲会说出这么犀利的话来。只好故作镇定地安抚：“我会找机会跟米先生说说看，不过你要是聪明的话就不要再做什么傻事，你知道米先生从来不喜欢威胁。”

“哼”，宋哲却淡淡地撇过了头去，“我宋哲也不喜欢被人利用，一个人的耐性总是有限的。”

陈江宁吃完了香蕉，将香蕉皮“啪”地一声投进了几米外的垃圾桶，竟然不偏不倚正中目标，眉宇间显出一丝得意：“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们是在合作，没有谁在利用谁，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米先生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起了身来打算走了，宋哲一直盯着他转过玄关的背影，冷冷地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对付方景天？”

陈江宁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身，过了好久才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或许忘了提醒你，不该问的别问，还有，关萌已经暴露了，以后你就不要见她了。”

然后头也不回，径直夺门而去。宋哲沉默了好久，这才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宋哲却一下子瘫软了下来，就像突然失去了一切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