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邓氏看她的脸色，就忍不住冷笑了，“看样子我还是指使不动呢？怎么？二奶奶平日里太看重你了，想要做那些个忠臣良将呢！”
婆子一听，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这府上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二太太跟二奶奶不对付，敢这么应下来，岂不是找死么？“奴婢哪敢！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婆子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那个炉子上炖着什么来着？”
旁边那丫鬟是跟在婆子手下久了的，岂会连这点眼色也看不懂，当下连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回二太太，那是二奶奶平日里都要吃的雪燕。”
邓氏听了眉毛挑了挑，并没有马上就开口说话，而是顿了顿，然后才冷笑了一声。这一声冷笑，让整个大厨房的人都跟着紧张了起来，偏偏她冷笑之后又顿了顿，像是在等待着些什么。“你倒是会当你这么这个厨房的家！”
先头的那个婆子一听，顿时腰又弯下了好些：“二太太言重了。”
“言重了？”
挑着眉毛邓氏反问一句，“你这支支吾吾不肯说，只怕是说怕我责怪你的主子吧？还是说怕我把你们二奶奶的雪燕给掀了？”
“不敢，奴才们万万不敢的！”
婆子吓得不轻，要是这样就给得罪了眼前的这一位，还不如当时就回了明雪呢！“今儿我就把话放在这里，让你们这些没有眼力劲的奴才们也给我长长眼皮子，”邓氏的的声音抬高了一点儿，“我虽然是接手了二奶奶手里的活儿，但是这是看在大太太的面子上的。你们一个个的一位长房和二房就跟你水火不相容似的，我却告诉你们，我们到底是一家人，难不成我这个当婶娘的不忘着自己的侄儿媳妇好？说来说去，外头说着我们家长房二房之间多少矛盾，我看都是你们这起子人给祸害起来的。”
这自然是说的些场面话，这里头誰听不出来。但是，既然这二太太都把这慈善长辈的面孔挂到了脸上，大家有谁是傻的，会把这层纸给戳破？自然一个个的都随声应和了。“今儿我当了这个厨房的家，少不得就要把这个规矩给立起来，不然，叫你们这些人给随意瞎弄活，大家都不要活了。”
邓氏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所有人的脸色。很满意地看到了她要的效果，便接着问道：“你是二奶奶陪房的干娘吧！”
先头的婆子一听，这还是要拿自己下马的意思？脸上豆大的汗珠子就给滚了下来，连忙磕头：“小人不才，也就会这点子手艺，二奶奶心软，就让小人来着大灶上帮忙看看炉火了。”
“得了，我也不管你是哪里来的，有什么手艺不手艺的，今儿我既然说要立起这个规矩，就少不得要你帮个忙了！你回头也不要怨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了。”
邓氏说着，扶着自己的丫鬟就起了身。然后冷冷地瞥了那婆子一眼：“你对二奶奶这样忠心，我们少不得要去二奶奶那里说道说道了。”
然后就带着人首先往外面走了。后面两个妈妈看了那已经瘫软在地上的婆子一眼，一句话不说，架起人就往外面走。“太太，我们这是……”跟着的红英回头瞄了那边已经吓得浑身湿淋淋汗水的婆子一眼，问邓氏。“这是她的人，我自然是要带过去让她好好发落了，这家宅不和就是这样起的，她好歹也算是正经人家出身，这点儿道理还是要懂的，总不能什么都让我这个婶娘来教吧！”
邓氏说得好听，但是这里头的意思，跟了她多少年的红英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分明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落杨氏的面子，还要狠狠地扒下来。果然，二太太还是当年刚嫁进来的那个二太太，国公府的大小姐，若是果真一直都这样被消磨着心性，那也是不正常的。“二奶奶每个月初十都要去外头一趟，这个时候似乎是不在呢！”
红英带着浅浅的笑意提醒了一句。“让人去找回来不就是了，她在哪里，谁不知道？”
红英虽然是提醒她，但是早就已经让人吩咐下去了，跟着邓氏身边，这点办事能力也是有的，邓氏自然也是知道的。她们主仆两个人就这样慢悠悠地晃着，丝毫不像是要去办什么急事，反倒像是在逛园子，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慢悠悠地讨论一把。“红鸾是个不中用的，之前把她送过去，结果落得那么一个下场，你也不要怪我，我知道你跟她感情好，只要我手里拿到了权利，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邓氏拍了拍红英的手，像是感叹了一把。红英脸色一暗，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太太说得哪里话，红鸾的性子想来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在田庄上都能把自己给带进去了，也是正常，太太对我们的好，我们自己都知道，以您的才智，很快就可以我们自己想要过得日子，不必看人脸色。”
这话正是说到了邓氏的心坎上，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有志得意满地笑了。“杨氏不足虑，实际上，我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地，管了府里的中馈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要不是她婆婆在背后撑着，她能有今天这样好过的日子。”
到底心里还是不喜欢杨氏，邓氏就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贬低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红英笑了笑，没有接过话头。两个人一路走过来晃晃悠悠地才到了正房的院子门口。“我们直接去东跨院里，不用惊动你们大太太了。”
邓氏瞄了那边正屋一眼，然后就淡淡地开口了。这个时候跟李氏对面，她还是有点儿心虚，要是李氏迎面碰上这件事情，指不定又是三言两语，快刀斩乱麻地处理了，这就太没有意思了。而且，反而让她自己落了脸面。走进去，竟然没有人在院子里，静悄悄的东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