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她！”

周如芸没有心思去追究楚月华方才的漏洞，神秘兮兮道，“罗家在我们燕国都算是举足轻重的人家，罗小姐在京城贵女圈中，也是个受人瞩目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似乎就特别的喜欢这家店里的衣裳，前些时候办了个小小的诗会，就穿了一套特别好看的衣裳，后来别的小姐问起，她便直言说是这衣香鬓影的衣裳，而且还对所有人都推荐了一番。结果就因为她这么几句话，京城里的小姐们都涌去衣香鬓影里面买衣裳了，太太的意思呢！是说大家都赶这个风头，我既然是要去选秀的，怎么着也不能落下来，便跟二嫂子说了这件事情。二嫂子之前参加各种宴会的时候，也留意了这些衣裳，但是一直都没好意思开这个口，这会儿太太说了，干脆就给府里人都置办两身。”

楚旭华在一旁听着，却比楚月华还要惊讶，妹妹经营的那个铺子叫什么名字她可是一清二楚的，万万想不到竟然会突然间这么有名了，而且罗家小姐好端端的怎么会向那么多的贵女介绍这衣裳呢？“怪不得，这罗小姐的影响力还真是不小。”

楚月华笑着赞叹，心里却有些别的想法，想不到罗兰还能帮她这样的忙，倒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谁说不是呢！”

周如芸咕哝了一声，虽然说她承认自己很多地方都比不上罗兰，但是女孩子的心性在这里，到底还是有些不服气，“人家可是注定了要当太子妃的人。”

楚月华一听，连忙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警告道：“这话你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在外头也这样没头没脑的浑说，要是一个不小心传了出去，可就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

周如芸斜眼看了她一眼，“我说的就是事实嘛！”

“毕竟事情都还没有定下来，万一事情不成了呢？你岂不是生生毁了人家罗小姐的闺誉，那罗太师府上，还不恨上了你，就算是成了，你这拿皇家的事情放在嘴里唱，也是个对皇室不尊吧！”

周如芸听了她的话，撇了撇嘴，正要说什么辩驳辩驳，但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毕竟，她说的有道理。过了一会儿却有喃喃道：“当太子妃有什么好的，太子当了皇帝，可就三宫六院的，不知道有多少小老婆呢！”

这倒是句实话。想到这里，楚月华不由得想起来，前世自己和亲去的时候，周如芸是嫁给了秘书令况大人的次子况韫的，但是况韫性格温吞，与周如芸的性格似乎很不相合。而周如芸性子霸道，又不准许况韫纳妾，两个人不到一年，就常常相对无言。为此，她还经常跑到娘家来哭诉，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是李氏那样心疼女儿的人，也没有半点办法，只好由着她去。偶尔，楚月华碰上了她却也能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非要自己死死忍着，一点儿不露。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还是这样厉害的疾风，风言风语的自然不少，她就算是不想知道，也不行。不知道她这辈子还会不会跟上辈子一样，嫁给那个梅公子。“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一时间说话忘了回神，周如芸一转脸就看到楚月华目光有些游离地看着自己，不由皱眉问道。倒是把楚月华给问倒了。“没，想事情想入迷了。”

姐妹两个回去的路上，楚旭华就忍不住了：“月儿，那罗小姐怎么好端端的就给你推荐起来了？她一个太师府的小姐，怎么会突然间就喜欢上了你那店里的衣裳呢？”

楚月华自然不会告诉她是上一次那女扮男装结识之后的事情，便笑嘻嘻道：“这我哪能说得好啊！说不定她是看到她的那个亲戚朋友穿着那衣裳，一时间瞧上眼了，后来自己去做了两套，确实觉得不错，又喜欢跟朋友推荐罢了。”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个说法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故此，楚旭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两个人回到自己屋子里的时候，四儿正在好奇地摆弄着楚月华搁在桌子上的九连环，另外一个叫做彩霞的在做针线，另一个叫做玉娟的在一旁整理楚旭华的梳妆台。姐妹两个相视一眼，楚旭华便轻轻皱了皱眉头，然后又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楚月华明白姐姐的意思，到底是说她留下四儿不太妥当。这三个丫鬟才来，自然对一切都不熟悉，姐妹两个人出去了，她们留在屋子里，那两个都还知道自己找事情做，这个四儿可好了，自个儿倒玩上了。“姑娘回来了！”

四儿一抬头就看到她们过来，连忙跳下椅子跑过来。另外两个也都抬起头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肖妈妈从内室走出来，先看了那个四儿一眼，眼睛里的不满显而易见，然后才看向姐妹两个：“姑娘们回来了。”

楚月华笑着道：“原本是想要给你们另外起个名字的，谁知道突然就被叫走了，没事儿，我们现在来吧！”

然后也不等她们回答，便接着笑道：“四儿，过来帮我研墨，我要跟姐姐好好想想。”

肖妈妈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对四儿的不满简直就放在脸上了，但是又知道自己这位小姐的个性，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楚月华却觉得心里好笑。“你们自己觉得是用现在的名字好呢？还是换个名字好？”

彩霞和玉娟同时道：“还请姑娘赐名。”

四儿笑道：“我也觉得我这个名字不好听，姑娘给取个好听点儿的吧！”

石兰和杜若都是从楚辞里面画出来的，楚月华觉得还是仍旧照着她们的名字给她们三个取，楚旭华也觉得好，便将楚辞端了过来，打算慢慢地找。不经意抬头间，却看到四儿研墨的手法甚是娴熟，而且姿态优美，虽然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古里古怪的。“你读过书？”

陡然间被这么一问，倒是把她给吓到了，然后呵呵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是啊！”

“你是什么出身？”

这一问倒也让楚旭华好奇了。“额……我感觉，说起来好像还比较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