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艺回来了。考后第三天，是三月中旬，二诊考试即将到来的前一周。彼时，高三五班的学霸詹杭喜欢高一十二的青橘这件事已经传遍了学校。青橘有些害怕，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徐幼珉。一闭上眼睛，她的面前全是徐幼珉失望的眼神。是她忘了，忘了徐幼珉喜欢詹杭。下课铃响了起来，这节课终于结束，青橘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逃离这压抑的地方，回到家中。“我去！你说五班的学霸詹杭喜欢高一十二班那个班长？”

“那个病秧子？”

“说什么呢你，人家叫青橘！”

沈艺听到这消息并不是第一手消息，而是经过了各种加工从前学委那里听来的。青橘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的挂钟，脸色看起来并不好。高一十二班是文科班，在宏远楼二楼，和詹杭所在的高三五班理科实验班隔了三个楼层。“沈艺，我今天跟你一起回去。”

青橘收好了书包，头也没回只朝着还在收拾书包的沈艺说了一声。沈艺没太在意她凝重的表情，笑嘻嘻地说道：“不是吧，你不跟学霸去约会？”

青橘皱了皱眉，刚想回头纠正她时，手机便立刻震动了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随后朝着楼梯口看了一眼，宏远楼是一个典型的C字楼，十二班刚好就在C字楼转角的楼梯口，她一抬头就看见了楼下有个熟悉的脑袋。青橘心中一沉，赶紧回到已经人数不多的教室，然后一把将沈艺拉开，朝着座位下面躲了进去。“你怎么了？”

沈艺嘴里还包着苹果，一脸诧异地看着她。青橘关了手机静音，朝着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沈艺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口已经响起了一道声音。“沈艺同学，青橘在吗？”

沈艺一抬头，这才发现门口站着的正是那个谣言中的男主角。“啊……在……”她话还没有说完，腿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吓得手上才啃了一口的苹果掉落在地，沈艺脸色微变，赶紧改口说道：“不在不在，收完书包就回去了。”

听了这话，詹杭没有说话，眯了眯眼睛，然后朝着沈艺的桌下看了一眼。他不瞎，那里明显躲着一个人。是青橘。除了青橘，这一刻应该不会有人需要躲着他。但其实，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青橘要躲着他。他皱了皱眉头，教室里的人已经陆续走完后，他这才朝着沈艺的座位过去，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青橘心跳加速，她紧紧拉住了书包，乞求着对方不要再靠近。大概是她的祈求有些作用，在距离桌前几步路远的地方，詹杭最终停下了脚步。他扫了一眼桌下那个穿着蓝色校服的身影，随后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一眼沈艺，沈艺不敢看他的眼睛，挠了挠头看向地上的苹果。“早点回去。”

他扔下这句话，转头离开了十二班的教室。看着他出去下楼的身影，沈艺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拉了拉青橘：“行了行了，赶紧起来，已经走了。”

青橘听了这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慢慢从地上起来。“我说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大腿被你拧紫了！”

沈艺一遍抱怨一遍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我就请假休息了一个星期，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青橘皱了皱眉，捡起那个已经脏掉的苹果，扔进了垃圾桶。“没什么，先走吧。”

“你们到底怎么了？我就请了四天假，什么情况啊？”

青橘双手紧紧地握住拳头，她不是没上贴吧，也不是没有听到那些流言蜚语。如果他们光明正大地说她指责她，可能她还没有那么难过。可为什么她们窃窃私语？想了很久，她还是没有告诉沈艺。可沈艺又不是傻子，偷偷打开了手机，然后在上面看见了高高盖起的贴吧楼层。走着走着，青橘突然发现沈艺不见了，回头才看见沈艺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地盯着手机。她愣了片刻，几乎是下意识反应过来沈艺看见了网上的那些评论。“别看了。”

沈艺愤怒得直颤抖，憋了好久才缓过气来破口大骂：“什么鬼，造谣是犯法的！”

青橘盯着她看，心情却没有半点起伏。造谣是犯法的，可是她造谣詹杭的时候也没有得到制裁，也许，这就是惩罚吧。青橘握了握沈艺的手，看着街道的尽头：“车来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