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年敛下眼中的冷意，对着楚萧说道，“带他们出去，再泡一壶茶进来。”

“是，霍总。”

楚萧领着几个下属先出去。颜舒牙关紧咬，要是这么出去就等于被霍斯年三振出局，她当时有多言辞凿凿，现在就有多难堪打脸。“小舒都是熟人，让她留下来参与也好，她的能力我信得过，我们配合起来也比较得心应手。”

韩瀚宇一句‘我们’将两个人的关系圈到一起。不管怎样，韩瀚宇这句话及时救了颜舒，她不由向他投过一个感激的眼神，后者安抚的对她笑了笑。两人旁若无人的你来我往，让办公室的气氛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剩下没走的人，看着颜舒的目光都不一样了，没想到小小的实习跟亿荣的总裁是熟人。这个‘熟’又有好几层意思。按道理盛唐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亿荣都爽快的答应了，亿荣想要指派一个人负责一些无关紧要的合作也无可厚非。霍斯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颜舒，清冷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韩总都开口了，这点小要求有什么不能满足。”

有人想死，他也没必要拦着。颜舒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头顶的白光罩在她身上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她知道霍斯年在生气，只是她不想就这么放弃。“小舒，你跟我亿荣团队的人一起探讨一下，我跟霍总有几句话要说。”

颜舒点了一下头，跟着楚萧一行人出去。陈媛媛在外面看到颜舒出来，抬脚走过去还没问，吴秘书已经在哪里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呢有些人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背后大树好乘凉，就是不知道能够凉到什么时候。”

楚萧提点，“吴秘书，下次去别的公司可不要放这样低级的错误，别逮着软柿子就捏。”

吴秘书听懂楚萧暗里的警告，要是她就这么辞职相安无事，要是不愿意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不好过。“总助提点的事，我们这样没有背景的人还是早点走。”

楚萧像是没事的人，清了清喉咙说道，“我知道快夏末了，手头上的事情很多难免出错，坚持过了这段时间，团建就要开始，你们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可以综合一下报给我。”

他很懂得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伎俩。听到可以团建，秘书室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快下来。没敢太放肆，工作上更有干劲。楚萧笑笑的对颜舒说道，“颜助理，走吧，一起去会议室。”

颜舒知道楚萧也觉得自己跟韩瀚宇不清不楚，心里一阵难受。会议内容只是将上一次敲定的事情在细节化，颜舒临时受命根本插不上话，他们也没想过颜舒能帮忙，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这让颜舒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挨过这个过程，楚萧自然安排饭局。等人都走后，颜舒走到他旁边说道，“楚萧，我跟韩瀚宇不是你想的那样。”

“颜小姐，我想的那样不重要，主要还是霍总怎么想。”

楚萧倒是相信颜舒的话，毕竟这五年的付出他是有目共睹。颜舒沉默，解释有用吗，或者解释他在意吗？回想起他疏远冷漠的目光，心尖一阵抽抽的疼，好不容易觉得他们之间有了一点进展，一下子降至冰点，可能更糟。……中午的饭局颜舒有点不舒服，正好推托了没去。秘书室的人都知道她跟韩瀚宇关系不同，没当着她的面，背地里议论纷纷。什么空降兵，什么原来如此，什么麻雀变凤凰众说纷纭。面对她的时候态度都变得不一样了，不在呼来喝去，多了一丝套近乎，还有旁敲侧击的让她递几句话。颜舒受不了这份热情，端着杯子跑去茶水间里喘口气。刚倒了一杯咖啡，还没喝一口，旁边就站了一个人。“小舒，你还好吧。”

陈媛媛看着四下无人，宽慰的说道，“你别有心理负担，这种事情免不了议论几天，过阵子大家都忘了。”

“媛媛谢谢你安慰我。”

颜舒很想给她笑一下，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很快又耸拉回去。陈媛媛拍了怕她的肩膀点头说，“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觉得你很勇敢，当时我在外面都吓死了。”

停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你也瞒着我，上次还不承认你跟韩总有什么。”

“有什么也是早八百年前的关系，他对谁都是这么客套，只是我们带了一点同学情谊，那也只是照顾小学妹。”

颜舒解释。就是解释效果不大。过了饭点，颜舒没胃口什么也没吃。一下午倒是没有人再让她去打杂，她难得清闲的休息。下班时间一到，除了个别加班的人还在奋战，基本都打卡走了。颜舒跟陈媛媛在楼下分开，漫无目的在街上空走，心里揣着事，好几次都差点撞到人，街道的霓虹灯亮起，黑夜渐深，肚子里唱空城计。想找个地方拜祭一下五脏六腑，闻了个遍，一点食欲都没有。本想坐了公交车回去，抬脚的瞬间，心里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手一伸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过去。下车付钱，颜舒抬眸看了一眼本市最中心房价寸土寸金的明阳金府，心里直打鼓。来都来了没有退缩的道理！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八点还早，颜舒索性找个台阶坐下。路上来来往往都是豪车，基本很少人是走路进去，每一辆车都是有备案，想要进去没有证明全都被拦下来。颜舒上次来是坐着霍斯年的车子出来，也不知道他住在那一栋那一层，凭着满腔的热枕从灯光明亮到只剩下几盏晕黄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黄光。上面围绕着一圈圈的飞虫，一次次不知疲倦的撞上滚烫的灯泡。她看的有些出神，巡游的保安叫了她好几声才反应过来。“这位女士，我看你坐了很久了，如果不是住在这里的户主，麻烦你快点走吧，不然会影响我们的工作。”

“好，好的，对不起。”

颜舒一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还是没有等到自己想等的人。保安看着面前的女人神色落寞，看她往外走也没再说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