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避其锋芒。他们俩都是危险人物，唯有暂且避让。她的计划，是去澳洲。那里是他的地盘。“我们谈谈？”
他说。她拒绝。她不会妥协，也不愿意屈服。俞寒沉默片刻，说道：“如果你不答应，我也无法保证，明天一早我会做出什么事。”
顾音抿紧了嘴角。“我想见你。”
她说，“我想听你解释。”
“不用。”
他斩钉截铁，“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就是要追你。”
她愣了一瞬。他的态度坚决而霸道。“你不信任我？”
他问。“没错，我不相信你。”
“我没必要骗你。”
他说，“顾音，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我爱慕你多年，我想跟你结婚，这次是认真的。”
顾音觉得好笑。他竟然还说爱慕？他们才认识几天？“俞先生，请你搞清楚状况，我们才刚刚认识。你凭什么笃定我们俩会有未来？”
他说道：“我不需要你的信赖。”
他语速极快，带着急躁和不耐烦。“不信赖你，是我的损失。”
她说。他说：“我也不会信赖你。”
顾音怒视着他。“顾音，你要弄清楚，你是我买回来的玩物。”
他说，“我对你有兴趣，是你的荣幸。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花费巨资把你从贫民窟买过来？”
他不仅仅是想占有她，更想摧毁她的自尊。“所以，我是你的附属品。”
顾音讥讽笑道，“我的自由呢？我的人格呢？你根本没尊重过我。”
他说：“那些，对我而言不重要。”
顾音的心，仿佛被一记闷棍敲中，钝钝作痛。她不再吭声。他们俩僵持着，直到商渊回来。“怎么了？吵架了？”
商渊问。他看着顾音，目光温柔缱绻。她低垂了头。他摸了摸她的头，像哄宠物那般，轻轻拍抚她。“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他柔声问。顾音摇头。他的脸色苍白憔悴，眼底布满红血丝，看上去疲惫至极。顾音鼻子酸酸的。“我没事。”
她说道，“你昨晚一夜没回来吗？”
商渊说：“昨晚有点忙，忘记吃饭了，我让司机送了些吃的，我吃了一些。我怕影响到你休息，没敢叫醒你。”
他的语气温柔，带着歉疚。“你昨晚在哪里睡的？”
顾音突然想起来，问道。商渊一愣。他神色微变。他说谎了，顾音看出来了。“……我和朋友喝酒，喝醉了就在外面睡。”
他说。顾音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捂住了眼睛。“别哭。”
商渊搂住了她。顾音哭得泣不成声。商渊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部。过了许久，顾音慢慢平复了情绪。她抬眸，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眼眶通红。“对不起。”
商渊道歉，“是我的疏忽，才酿成大祸。顾音，我不该瞒着你，更不该喝醉酒，差点伤害你。我向你道歉。”
他低下了头，将额头抵靠在顾音的肩膀处，呼吸很近。他们靠得极尽，顾音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他们俩肌肤相贴。商渊的胸膛很宽阔、厚实。顾音能够嗅到淡淡的烟草味儿。他在抽烟。顾音心尖一疼。她想起了俞寒。她和俞寒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很克制，即使拥抱也只是单纯地抱着她，没碰过她，甚至没碰过她的唇，更加不曾吻过她。她很难受。“阿渊，我没怪你。”
她声音哽咽，“你有正当职业，你不是坏人。”
她越是善良，商渊心里越是愧疚，恨不能把她揉进骨髓里。顾音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她的皮肤莹润粉嫩，水盈盈泛着桃花瓣，看上去惹人怜爱。“我送你回房间吧。”
他柔声道，亲吻了下她的额头，“你昨晚没睡好，今天再补眠。”
顾音没动，也不推开他。她的脑袋放空，整个世界都寂寥下来。她的耳边，反反复复回荡着俞寒刚刚的话：“……我要跟你在一起，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她的心揪成一团，撕裂般的疼。她没力气再抗拒商渊。她浑浑噩噩的。等她彻底清醒之后，她发现她已经躺在床上，衣裳整齐。她的双脚踩在地板上，赤足，穿着拖鞋，站立在阳台上吹风。阳台上铺着羊毛地毯。地毯上摆放着一套茶具。商渊坐在沙发椅里，正在沏茶。茶香四溢，他端了茶杯，轻啜。他的眉宇英挺，姿势优雅。顾音站在原地，怔怔盯着他。她没说话，似乎陷入了某种困惑。商渊抬眸瞧她，眼底含笑，又透出几分邪魅：“怎么，舍不得我？你若是留恋我，我不妨给你个机会，陪我一宿。”
顾音咬牙切齿。她转身走回卧室。她换了衣裳下楼。商渊正坐在餐桌前用餐。早晨六点多钟，太阳初升，万丈光芒照亮窗户，照在他侧颜线条坚毅的脸庞上，轮廓如刀刻，深邃而凌厉。他的五官非常精致。顾音觉得自己的心跳乱了节奏。“……吃完了，我送你上学。”
商渊道。顾音坐下，安静用膳。早餐还算丰盛。商渊喜欢吃牛肉面。顾音知晓他不挑食，所以每次他来这里，顾音做好了三碗面，他一口气全部解决了。“……以前，都是你做的饭菜？”
商渊见顾音吃面吃得津津有味，于是问。“嗯。”
顾音道，“你喜欢吃的东西，我都喜欢。”
商渊失笑：“我以为你不擅厨艺。”
顾音抿唇笑笑。她的眼神明净透澈，嘴角翘了起来，露出一排贝壳般洁白整齐的牙齿，可爱得像个孩子。商渊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乖巧，可爱。”
顾音的眼睛顿时瞪圆了。她有点生气了，扭头避开了他的手指。她很讨厌他的触碰。商渊看着她的模样，眼底的温存消失殆尽，恢复了冷漠。顾音也察觉出异样。她收敛了笑容。两人都没再交谈。饭后，商渊带顾音去公司。车子停下来，他替顾音拉开了车门，牵住她的手，领着她往公司的办公区域走去。“顾音，你最喜欢我工作时候的模样，是吧？”
他突然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