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舒赶到家时，沈莫冷冰冰地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放了一个快递。舟舒皱了皱眉：“其他人呢？”

沈莫头也没回：“都出去了。”

舟舒晃晃悠悠地走过去，没有其他人，她也没必要演戏了。她坐在沈莫对面：“你是不是有病，我玩得正欢你叫我回来。就因为这个快递？”

沈莫终于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眸平静得宛若一潭深秋的湖水，深不见底，似乎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让人发怵：“你买的什么。”

舟舒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刀，“刺啦”一下划开了包裹。是她给沈星买的避孕药。舟舒心里毫无波澜。如果她怕人发现，就不会把快递寄到家里了。她抬起头，莞尔一笑：“有问题吗？”

“为、什、么。”

沈莫一字一顿地问。舟舒挑挑眉：“避孕药还能用来干什么？”

沈莫突然站了起来，越来越因她的态度愤怒：“你想对我妈做什么！”

舟舒却越来越清醒：“我专门买的对身体无害的产品。”

沈莫讥讽一笑：“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舟舒很不爽，他凭什么指责她！他以什么立场指责她！舟舒也站了起来：“难道你想让你妈怀孕？”

沈莫怔住了。舟舒勾起嘴角：“那你凭什么质问我？嗯？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以我爸情妇的儿子？”

她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崩溃：“呵，你妈住进了豪宅，你踏进了最好的高中，我爸有美人在怀，我呢？我爸一次又一次地换情妇，我得到了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一直忍让、装、演戏，你以为我想吗！我只是想生存，想让我爸别讨厌我，想让我爸不要忘记妈妈！”

她一向冷漠的眼眸溢满了真实的泪：“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我是错的！我只是在维护，维护我的一切，维护妈妈的尊严！”

舟舒自嘲地笑了笑：“不，你理解不了。你没有经历过八岁时凌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喝醉的爸爸，然后把他抬到床上，给他冲蜂蜜水、给他做好早点再出门；你没有经历过十几岁就被一堆男人灌酒，为了提高酒量只能一个人半夜喝到烂醉。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一切，你没有资格评判我的行为。”

舟舒抓起快递：“我爸又不要我了，我只是想用酒精麻痹自己，我又怎么了，你为什么把我叫回来！把我叫回来呵斥我！”

舟舒随手把快递扔进了垃圾桶，又一次冲出门，留下沈莫一个人独自站在空旷的客厅。舟舒刚才的愤怒化作了满腔委屈，她又回到酒吧，见古小满已经走了，只有李家瑞一个人还在刚才的卡位上收拾。她从背后按住李家瑞的手：“别收了，再陪我喝一会儿。”

李家瑞回过头，看见舟舒那张魅惑人心的脸，脸红了：“那你先坐，我去拿酒。”

舟舒倒在沙发上，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刚才太急了，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哎，不过发泄出来了也好，一直憋着也不是回事。李家瑞回来了：“舟小姐，威士忌可以吗?”舟舒坐起来：“叫我舒舒吧。”

李家瑞点了点头，给她满上一杯酒：“舟......舒舒，给。”

舟舒接过，一点点地喝完了。舟舒揽住李家瑞的脖子，有些低迷地唤到：“家瑞，家瑞......”她温热的呼吸呼到李家瑞脖子上，很暧昧。李家瑞的脖子瞬间红了，他们现在的姿势太不对劲了，而且舟舒的声音像恋人间亲密的呢喃。李家瑞竭力移开一点，但是舟舒又倒在了他腿上，挪都挪不开。舟舒伸出双手挽住李家瑞的脖子：“我要喝酒！”

李家瑞无法，只得一杯一杯地递给舟舒。转眼间，三四瓶已经下肚，再加上之前的几瓶，舟舒的眼神有些迷离了。“我还要喝！”

舟舒有些撒娇地说。李家瑞红着耳朵哄她：“不能再喝了，喝太多了会不舒服。”

舟舒皱起眉头：“不！我还要喝！”

李家瑞便把果汁端到她嘴边：“好，喝吧。”

舟舒已经有些醉了，不假思索地喝了下去，还没察觉不是酒，吧唧着小嘴：“好喝！”

李家瑞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喉结上下动了动，神情不自然地扭开了头。醉鬼此时的观察却异常敏锐：“你为什么不看我！”

李家瑞只得转过头来：“我没不看你。”

醉鬼自动忽略了他的回答，小声嘟囔：“我脸不好看吗？从来没人说过我丑；我腿不好看吗，从来没人说我腿短......”李家瑞认真地回答：“不是，你很好看，特别好看。”

醉鬼闻言终于笑了，小声说：“我就说嘛，我天生丽质。”

她抬起头，端详了李家瑞一会，肯定地说：“你也很好看。”

从小到大夸李家瑞帅的人数不胜数，但从来没有人说的话让他这么心动过。李家瑞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俯下身子，吻住了舟舒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