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舟舒简单地捯饬了一会，往手腕上涂了点眼影，慢悠悠地下楼吃早点。舟舒一下楼，沈星就笑眯眯地说：“舒舒今天真好看！”

舟舒理直气壮地反问：“我哪天不好看？”

舟酉笑了：“我家舒舒每天都好看！”

舟舒坐下来：“爸，你没忘吧？”

“当然没忘！你爸还没那么老。”

舟酉嘴里含着汤，含糊不清地说。“去华东？”

舟舒掰开一个包子。“好。”

舟酉点点头。“沈阿姨和沈莫哥哥去么？”

舟舒打心眼里是不希望他们俩去的，但是还是要客套一下。沈星情商挺高的：“舒舒有心了，你和你爸爸难得单独出去一趟，我和莫莫就不凑热闹了。”

舟酉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了，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啊？嗯，好，好，我马上过来。”

舟酉一脸歉意地转过头：“舒舒......”舟舒憋着一肚子火：“爸，你去吧，下次再说。”

她知道自己越懂事，舟酉就会越心虚。舟酉更加愧疚，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放在桌子上：“舒舒，你随便用，爸爸先走了，公司的事挺急的。”

舟酉头都没回地走了。舟舒火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满脸杀气。张妈熟络地榨了一杯加冰的柠檬汁放到舟舒面前：“大小姐，别急。”

舟舒抬起头，笑了笑：应该只有张妈让她安心，让她有家的感觉。舟舒低下头，周围的戾气又增加了几分，没人敢上前劝她，就连沈莫都有些忐忑，惊讶于这个小小的十六岁女孩的气场。张妈小声给沈星和沈莫解释：“大小姐一直这样，要是舟先生丢下她一个人在家里，或是放她鸽子，大小姐就会像现在这样。给她榨一杯果汁，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就好了。”

沈星苦涩地点点头：这个女孩该经历了多少啊。舟舒气势汹汹地拿出手机：“喂？小满。蓝夜酒吧，找几个帅哥，我半个小时后到。”

舟舒腾地站起来，把几个人吓了一跳：“我出去了，别催我回来、别找我，今晚我在小满家住。”

拿起背包，“啪”地把门关上。沈星瞪大眼睛：“酒吧？舒舒喝酒？”

张妈叹了口气，点点头：“因为舟总有时候应酬会带上大小姐，虽然基本上不会有人找她喝，但大小姐为了防患于未然，一个人在家练酒量，现在特别能喝。”

沈莫此时的表情没有人能看懂。半个小时后，舟舒挨着古小满坐下。蓝夜酒吧不像其他酒吧那么杂，基本上是上流社会的少爷小姐的聚集地，所以这里的陪酒都长得不错、也很干净。有一个小奶狗凑上来：“姐姐，喝一杯吗？”

舟舒掀起眼皮，打量了一下他：眉清目秀，长得很有少年感、很干净，但是并没有脂粉气。舟舒懒洋洋地笑了笑，应该是太夺目了，那个男生耳朵红了。舟舒接过酒杯，随意抿了一口：“新来的？”

“嗯。”

那个男生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舟舒跟他碰了一下，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古小满看了她一眼：“舟爸又不管你了？”

舟舒讽刺地笑了笑：“他管过我么？”

古小满又瞅了她一眼，没说话。那个男生又帮她把酒满上，把酒杯递到她嘴边，舟舒又是一饮而尽。古小满把杯子抢过去：“哎，得了啊，这么喝怎么行。”

舟舒把杯子又抢回去：“怎么不行，我醉我的，他工作他的，他都八年没管我了，还差这一会儿？”

男生又准备倒酒，古小满瞟了他一眼，他的手僵住了。舟舒看了古小满一眼，一只纤手故意压在那个男生那只修长的手上，酒瓶倾斜了下去，酒杯倒满了，舟舒却不松手，就那样握着那个男生的手，撩得那个男生从耳根红到脖子。“你叫什么名字？”

舟舒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男生。“冬冬。”

“真名。”

舟舒盯着他。“李、李家瑞。”

他局促不安地说。舟舒把手机解锁，扔给李家瑞：“自己加我微信，备注好。”

李家瑞飞快地加好了微信，又战战兢兢地把手机放了回去。舟舒放松地笑了：“你不用这么紧张。”

然后把脑袋靠在了李家瑞肩上，整个人长长地输了一口气。李家瑞本来有些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舟舒闻着李家瑞身上的味道，挺安心的。他没有喷香水，用的是正常的沐浴露，但正是这样，才让他安心。李家瑞本来想把手搭在舟舒肩上，在看到古小满微微眯起的眼眸时顿住了，又把手放下。舟舒又灌了好几瓶，古小满见拦不住，就随她去了。过了一会儿，古小满的手机响了起来：“喂？舟爸。”

古小满瞟了一眼舟舒：“嗯，舒舒在我旁边。”

“哦，她说今晚想在我家住。”

古小满瞪了舟舒一眼，舟舒没理她。“那我问问她。”

古小满放下手机，把身子往前倾了一点：“舒舒，舟爸说他来接你，让你回家。”

舟舒挑起眉：“他不是加班去了、不管我了吗？现在才早上，他急什么？”

古小满撇撇嘴，重新拿起手机：“舟爸，舒舒说他还想玩一会儿。”

“哦，好，我告诉她。”

古小满挂断了电话，望向舟舒：“是沈莫找你，但你手机打不通，所以让舟爸打到我这儿来了，说是有急事，舟爸也不知道。”

舟舒在心中骂了沈莫他家祖宗十八代，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又冲李家瑞笑了笑，慢慢地走出酒吧。急事？急事他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