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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碎香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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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们四处追捕画工尚未结束,金封台这里开始清理战场了。大将军张固坐镇指挥,兵士们从金封台周围收集尸体、收拾兵器、清除血迹、从地宫往外搬运尸体,一派繁忙景象。范骊因害怕兵士们搬运尸体时损坏了地宫里的壁画和设施,领着兵士们进地宫检点看护,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姜淑瑶,他刚刚得知姜淑瑶被淳于彪救走了,内疚的同时,感到很欣慰,也佩服淳于彪的宽容与勇气。这天上午,司马昊照常骑马到陵园各处检点兵士们收尸运尸,见兵士们搜寻运送很认真、很卖力,加之精神放松,心里坦然,骑马信步走出花篱墙栅门,打算忙里偷闲观观野外的景象,享受一下短暂的休闲与自由。举目四望,但见一个村妇顺着乡村小径踽踽而来,村妇看见司马昊高声叫道:“官人——”司马昊望着来人,不由得催马向前迎了几步。村妇走上前,彬彬有礼地问:“请问官人,吴天义在吗?”司马昊一愣,打量着村妇:“吴天义?……”村妇点点头,她大约二十出头,面目清秀,衣着朴素整洁,怀里抱着小孩,肚子圆鼓鼓的好像扣着一只锅。司马昊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却明知故问:“……你是他什么人?”

村妇说:“俺是他的……媳妇。”

说着脸倏地红了。司马昊用感叹的口气说:“真是个造孽的叛贼!”

村妇一脸懵懂:“官人您说什么?”

司马昊见村妇怀里抱着孩子,肚里怀着孩子,一时心生怜悯,不忍说出真实情况。“他……回乡探亲去了。”

村妇一愣:“哦……”转而自言自语道:“怎么不跟俺说一声,说走就走了?真是的!”

司马昊急忙帮腔:“哼,他既然能不声不响地抛下你走了,说明是个绝情无义之人,你跟他好真是有眼无珠,赶快改邪归正嫁好男人去吧!”

说的村妇面部表情复杂起来,有疑惑,有犹豫,有无奈,也有怨恨,迟疑片刻,转身返回,一面走一面嘟嘟囔嚷:“怎么不说一声,悄悄地一个人走了?!”

“怎么不说一声,悄悄地一个人走了?!”

……司马昊闲遛了一阵子,心里毕竟惦着陵园里的事,便匆匆返回。走到一片新栽的松柏树林附近,远远瞥见金封台东侧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范骊正指手画脚指挥兵士们从车上卸一口棺材,阳光下紫红的颜色十分耀眼,猛然想起他们是在入殓杨爽,司马昊望着鲜红的棺材摇了摇头。“嘿嘿,淳于彪呀淳于彪!你娘的吃着碗里、瞅着锅里……”感叹着,朝殿宇建筑群走去。那天杨爽逃出地宫,蜷缩在宁清园的一座石碑下,没多大时候就被一个兵士揪住头发拎了起来,拎起来的时候杨爽身子抖得怎么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在碑座的龟脑袋上。兵士晃动着沾满血迹的弯刀,上下打量着杨爽,最后将目光停在杨爽的脸蛋上,似乎怜香惜玉不忍下手。杨爽下颌骨颤抖得连话都说不完整:“我……不是画工……我是……淳于……淳于淳于……淳于彪的小媳妇!”

兵士惊诧地看着杨爽,晃悠着手里的弯刀,疑惑着问:“什么?你再说一遍。”

杨爽抖着下颌骨说:“领兵的……领兵元帅……大将军淳于彪,淳于将军,我是他包养的小女人!”

兵士一听乐了:“ 哦……你既然是淳于将军的相好,为什么躲藏在这里?”

杨爽说:“他……他领我去皇陵的地宫……参观来,走……走散了。”

兵士立刻垂下弯刀,想了想说:“跟我走吧。”

说着挎上马背。杨爽立刻点点头站起身,她觉得自己有活的希望了,而且一定能见到淳于彪,马上镇定起来,精神抖擞起来,紧紧跟在兵士的后面,快步朝金封台走去。临近金封台时,恰好范骊从东墓门出来。杨爽看到范骊,以为见到了救星,激动地高喊:“范将军——”竟不惧领她的兵士,撒腿向范骊飞跑过去。范骊望着兴高采烈、两眼红肿、头发散乱、脸上爬满泪痕的杨爽,神情十分冷漠。杨爽望着范骊,喜悦的神情一扫而光,怯生生地说:“请问范将军,淳于将军在哪里?”

范骊面部浮出浅浅的冷笑,哼了一声说:“你还想找他……?”

杨爽一时不懂范骊说的意思,以为范骊对她冷淡,立马套近乎:“您还记得吧,俺是淑瑶姐的同屋好友呢,俺跟淳于将军的关系您一定知道的,莫非他……”范骊的表情当即由冷漠变得复杂起来,正待开口,那面的张固问:“范将军,怎么回事?”

范骊立马大步流星过去,讨好地笑笑,吞吞吐吐的说:“是……没什么,一个画工,画工。”

张固“哦”了一声,立即吩咐身旁的兵士:“按朝廷定下的规矩执行!”

两个兵士马上提刀走了过去。范骊赶忙将嘴巴贴在张固的耳朵上,小声说:“哎,张将军,先皇是高雅之人,一向讲究品位,这个女子才貌双全,不如赏她个全尸,让她留在地宫,配做先皇的贴身侍女,每天服侍先皇,或许能为先皇添些乐趣,也算我们这些受过先皇恩典的人的一点恩报。”

张固一愣,继而点点头:“哦,主意不错!可是地宫暂时还不能封口,天这么热……”范骊说:“那么多水银还没用呢……”张固立马点点头,朝已经走过去的兵士喊:“慢着!”

两个兵士转身站立,听候吩咐。杨爽惶恐不安地望着范骊,目光里满含着期待。张固命令兵士:“弄进地宫去,留个全尸!”

两个兵士马上将弯刀挂在腰际,箭步走向杨爽,扯住杨爽便往墓门里拖,杨爽吓得魂不附体,一边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喊:“范将军!”

范骊立刻转过身,背对着杨爽,杨爽见范骊不理她,喊声变成了嚎叫:“淳于大哥——”……仿佛一头年龄不大的猪被绑在案板上,叫声凄厉而绝望……清理陵园和地宫整整忙活了十天才结束。按照朝廷指令,凡参与镇压吴天义等叛军阵亡的官兵,均运往“役城”附近掩埋,四周用砖围砌,竖碑镌刻铭文,并命名为“忠烈堂”;吴天义、东方赤谷等叛军的尸体,统统被运往卧牛角脚下,挖了一个大坑埋掉了,大土包旁立黑碑一座,上镂“蟊狱”两个白色大字。事毕,张固便带着他的一帮兵士回咸阳去了。若干天后,司马昊按照朝廷的密令,命韩珠派兵士将施工管理部所有的人员统统杀掉,扔进役城的“仆屋”埋掉了。不久,大秦朝廷给皇陵配备了一帮管理人员,委任范骊为陵园总管,副将韩珠为驻守陵园警备部队统帅,爵位升为将军,校尉胡精擢升为副将,派驻兵士一千人,长期驻守陵园做警卫工作;司马昊因监督不力,酿成画工逃跑、将士相互残杀事件,李丞相一怒之下将其降职,调回皇宫重新做了领班太监。紧接着,从皇宫抽调十名太监做陵园各部门的负责人,又从民间征召年轻貌美的女子一百五十人,年轻精壮的男子三百人,长期驻守陵园做日常事务、筹办祭祀活动和养护花篱墙等。为了避免发生风流韵事,确保皇帝陵的圣洁尊严,将男子全部阉割。女子主要在寝殿、便殿充当仆人,每日为先皇的灵魂料理饮食起居等私生活,包括清扫居室、洗涤帷帘、叠铺被褥、端茶、送饭、倒水等等,被阉割的男性主管清理整个陵园的卫生、修缮设施及搬运日常用品。给灵安寺招收和尚二十人,给净缘寺招收尼姑十人,命和尚、尼姑每天为先皇念佛诵经,超度亡灵。紧接着,大秦皇帝胡亥率三公九卿等文武大臣们浩浩荡荡来陵园进行了观摩,范骊屁颠屁颠的走在最前面充当导游,官员们观看得比较全面细致,满眼的富丽堂皇,满目的五彩缤纷,整整花了五天时间才结束,新皇帝和文武百官自然满意,范骊也得意非凡。此后,陵园又多次举行了大型祭祀活动,也同样是新皇帝率领家眷及满朝文武浩浩荡荡前来,除了做祭祀还不忘游览观赏一番花篱墙,依旧十分隆重热闹,范骊照样操办得井井有条,对官员们的关照也无微不至,深得皇上及三公九卿们的好感。但好景不长,半年以后大秦便灭亡了。陵园守军在抵抗叛军的过程中,范骊落荒而逃,韩珠战死,胡精投降,其余各色人等也死的死,逃的逃,除了地宫和各陪葬室无人胆敢光顾完好无损外,其余房舍里值钱的东西被盗贼、被兵士和附近的村民洗劫一空,豪华殷实的陵园顷刻间变成一坐清冷荒凉的空园。某个夜晚,陵园突发大火,园内所有的建筑先后起火,静缘寺的尼姑连夜弃寺而逃,灵安寺仅有住持一人——年近八十的老和尚坚守寺院。大火整整烧了半个多月才熄灭,金封台的琉璃砖被炽热的火焰全部烤爆散了,金封台变成了黑封台,远看仿佛一座黑色的煤冈。鱼池里的水滚沸了两天两夜,里面的鱼全成了热气腾腾的水煮鱼,被兴高采烈的老百姓哄抢了个精光。整个陵园的建筑除了灵安寺未完全烧毁、个别建筑残存着未烧尽的顶棚,其余只剩下黑一色的墙壁,只有周围的花篱墙幸免于难。此后,不断有男女老少人等前来寻找自己的亲人,但都满怀希望而来,哭哭啼啼而去。后来,陵园东侧的“役城”、“怡春宫”、“忠烈堂”和“蟊狱”便成了人们祭奠亲人的公墓,尤其到了清明节、中元节和农历十月初一前后,从四面八方赶来扫墓祭奠的人络绎不绝,四个地方的人熙熙攘攘,哭声一片,震天动地,焚烧冥币的烟雾遮天蔽日,摆放的供品招来成群的鸟儿、田鼠等动物哄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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